经过了这一个晚上,余目远和大小媚儿这对姐妹花的关系不但是没有变的有所好转,反而是更加有些恶化了,余目远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个大媚儿都好像是在处处针对他似得,只要是在这两人在一起的地方,余目远便总是感觉大媚儿就会在暗中盯着自己,如果余目远一回头,没住就会瞧见大媚儿果然是在瞪着他。
这三人的距离也不知为何变得更加的疏远了起来,不过这倒是无妨,余目远如今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尽快离开这里,逃出野鬼老道的手掌心。
又是过了一日,余目远按照和野鬼老道的约定,便又是去了他那里,将御兽之法的秘诀传授给了他一部分,不过他哪能真的把顾崇山的秘籍传授给他呢,而是将顾崇山的御兽之法,配合其他的法决柔和在了一处全数交给了野鬼老道。
功法口诀绝对是真实存在过的,但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功法究竟是不是来自同一本秘籍那就不好说了,谁让他余目远在鬼面的时候,收缴战利品时就收获了不少的修真秘籍,他也是记下来了一部分,然后和顾崇山的御兽之法胡乱拼凑在一起,全都交给了野鬼老道。
野鬼老道纵横这世间也有一千多年了,听到余目远将这御兽之法讲出来的时候,脸上却一直挂着神秘的微笑,余目远看到他那微笑,心里面泛起嘀咕出来,莫非这野鬼老道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成?
而一直让野鬼老道让他离开,野鬼老道都始终没有戳破余目远的谎言,可是看着余目远那离开的背影,野鬼老道仍然是微微笑着,喃喃自语道,“这小鬼果真是有些滑头,以为将众家秘籍混为一谈,我便不知道了,殊不知老夫活在这世上也已有千年之久,所阅览的修真秘籍更是比常人读过的书更多,又如何能够骗得了我?”
而后又私下一想,道,“这小子并非真心投诚于我,虽然不能立刻动手杀他,但也必须严加防范不可。”随即,野鬼老道便叫人去见磐石道人给找了过来。
余目远回到自己宅子的时候,也是有些心有余悸的,虽然自己是将各种杂门杂派的功法秘籍告诉给了野鬼老道,可是他当时听到自己所说的秘籍之后,却是一副没来由的自信表情,这让余目远感觉到心中后怕,如果被野鬼老道看穿了他的把戏,恐怕要想安稳的留在这里,也有些麻烦了。
他呆呆的坐在屋檐下面,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一层黑蒙蒙的禁制,苦笑道,“如今我乃是一个废人,纵然是没有这禁制,光是守在屋外的六个修真之人,就已经无法摆脱了,更何况家中还有两个女人,要是被那两个女人发现我有要逃出去的心思,恐怕便会马上通知野鬼老道,将我关押的更加严密是小,可若要杀了我,万妖图鉴易主,三界势必大乱。”
正在余目远发愁的时候,咚咚咚一阵脚步声忽然传了过来,余目远显得是有气无力,道,“怎么会有脚步声传了过来,难道那两个女人又要跟我发疯呢?”
他抬头一看,却瞧见在正院内却朝着西厢房走过来一个人,看到这一个人,余目远不由微微叹了口气,懒洋洋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冲着那人道,“真是稀客,不知道你为何回来我这里,难道又是野鬼老道要叫我过去吗?”
而来到西厢房之人,正是那磐石道人,磐石道人看到余目远脸色不佳,似有烦心事绕于心头,这倒是让他很是高兴,笑了笑道,“师父他老人家每天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天天有功夫陪着你打转,今日我来这里便是要知会你一声,从今日起,便有我亲自来这里保护你。”
磐石道人说是保护,但是余目远也非傻子,怎么不可能不知道磐石道人是野鬼老道派来监视他的,这可让原本就很是头疼的余目远感觉到脑袋就跟要裂开了似得,他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野鬼老道本来就知道他跟磐石道人的过节甚深,居然还派他来监视自己,就是摆明了不会让自己舒服啊。
这样一看来,他前脚刚离开野鬼老道那里,后脚就派人来监视自己,如此看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小手段都没能逃出野鬼老道的法眼。
看到磐石道人那一脸得意的神色,余目远横了他一眼道,“你以后就要整日被关在这宅子里了,可看你的神情却为何还能如此高兴?”
磐石道人笑道,“不知道,反正我只要看你不痛快,我心里就会很痛快。”
余目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唉,你若痛苦那就随意看好了,反正也用不了多久,易市星也会大乱,我们多半都会死。”
磐石道人冷嘲一笑道,“你小子也不用跟我危言耸听了,虽然据说这阵子苍鸿子那里是有一些动作,不知道搞什么把戏,但要想灭掉野鬼老道的实力,仍然是痴人说梦,他们二人在易市星上僵持了数百年之久,什么事情没闹出来过?经历了也不知道多少的风雨,也没出什么大事。”
余目远道,“那苍鸿子本是你的师父,没想到你竟然好不犹豫的就可以说出他的名讳来。”
磐石道人笑道,“我不也是你的师父吗,那你可曾对我客气过?”
余目远不屑的看了看磐石道人,道,“那是你自己不厚道,不过我说的我们都要死,却并非死在苍鸿子的手上,而是死在天痕道人的手中。”
磐石道人神色微微一暗道,“天痕道人如今位居青森圣者的位置,可以说整个甲子界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纵然如此,若非野鬼老道和苍鸿子的干系乃是水火不容,若是从单一的实力而言别的修真者虽然不知道,可是野鬼老道和苍鸿子任何一方的实力都可以将天痕道人打的元气大伤,如今我们的大患乃是苍鸿子,你也少拉天痕道人下水。”
余目远哼哼笑了笑,道,“那只是你不知道野鬼老道和天痕道人的过节罢了,若是野鬼老道听了这些话,他保证会相信我所说的,因为他和天痕道人的关系也并非表面上看的如此和谐。”
那磐石道人神色一冷,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余目远道,“你小子最大的本事不是那一身诡异的修为,而是你的这张嘴,全都是鬼话连篇,不过我可要进告你,若是敢挑拨野鬼老道和天痕道人的关系,如果野鬼老道出了半点的岔子,我绝对会第一个杀了你的。”
余目远一愣,看到磐石道人那认真的神色,感觉很是古怪,没有想到磐石道人那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抛下不顾的人,居然会因为野鬼老道而拼命,这是大大的超出了余目远的预想之外。
可是那磐石道人却微微沉思了一下之后,又看向余目远道,“你小子到底都知道些什么,难道天痕道人在打野鬼老道的主意?”
余目远笑道,“你不是不想听我骗人吗?”
磐石道人冷冷一笑道,“反正我们现在也很是悠闲,便听你说说故事,也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余目远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个故事却很是值钱,若是你没有一个同样精彩的故事给我交换的话,我为何要告诉你,反正大家都迟早会死。”
磐石道人看着余目远左一个一起死,右一个都要死的,心中还真有些开始怀疑起他说的话了,道,“老夫这辈子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苍鸿派内度过,那种清修的日子难道你会不知道吗,我还能有什么故事可以告诉给你的?”
余目远微微一笑,道,“有,因为我昨天就听说了一个你的故事,你的妻子明明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去了,可为何你昨天却求野鬼老道说要见一见你的妻子,莫非我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娘还在人世不成?”
听到余目远提起了自己的师娘,之前还有些戏谑神色的磐石道人一下变得很是认真,他上下打量着余目远,道,“你的故事真的有这么值钱吗?”
余目远道,“你可以把你的秘密继续藏起来,反正我索要说的,你也迟早会看到,不过那时候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余目远说的煞有其事,而那磐石道人也是耿耿于怀,不过那深藏在心中的这个秘密还是对余目远说了出来,因为这一个秘密乃是他之所以会背叛苍鸿派的主要原因,不过现在他已经彻底的和苍鸿派脱离了干系,说出来对他也不会有太多的损失。
而这件事便是要从几十年前磐石道人的妻子死于化骨洞时说起,那时候磐石道人初尝丧妻之痛,整日郁闷,巨石峰内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不闻不问,就连你那个才九岁的女儿花蕊也是丢在一边,不管不顾,整日的都是茶饭不思,有时候因为丧妻之痛袭身,还会发起狂来打骂门下弟子,也就是自那时候起,巨石峰一脉渐渐走向了没落。
其实对门下弟子的打骂倒也并不算什么太严重的事情,毕竟师父打骂徒弟都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却引来了门内不少的口实,而磐石道人疯癫至极的时候,看着他那个年仅九岁的女儿便会觉得是她害死的自己的妻子,那时候年仅九岁的女儿看到自己的爹爹对她恨之入骨,整日也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经过对化骨洞的一番查看之后,在得知是因为当初苍鸿子开山立派时,百里之内的阴魂尽数伏诛,而只有少部分的阴魂逃入这洞内才躲过了一劫,一直到苍鸿子离开,那洞内的阴魂都从未现身,可是之后,在他妻子带着女儿去洞内乘凉的一个下午,那洞内的阴魂却忽然狂暴。
磐石道人便将这一切的过错从自己女儿身上推究在了苍鸿子的身上,若是他当年开山立派的时候,手段狠一点,恐怕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之后又过了数月,磐石道人又是去到化骨洞内祭奠亡妻,可是那一天,他却在山洞当中遇到了一个人,说可以让他与亡妻再次见面,磐石道人起初还很是怀疑,可当看到那人招出了自己亡妻的魂魄时,却大感意外。
而这个人便是野鬼老道。
之后的每个月当中,磐石道人都会去找野鬼老道唤出自己亡妻的魂魄,如此一来也好似有了寄托似得,整个人也渐渐的恢复到了正常,而在外人看来,只以为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可是后来,每次磐石道人去见野鬼老道的时候,野鬼老道都会对他提出一些条件,一直是到背叛苍鸿派,乃至于是牺牲自己的女儿也无怨无悔,那磐石道人也都是无怨无悔,因为他和野鬼老道之间,一直秉承着当日的那个承诺,每个月都会去见自己妻子一面,虽然妻子的亡魂已经不再认识自己是谁,可只要能够见到妻子的音容笑貌,磐石道人便已经很满足了。
在外人乃至于自己亲生女儿看来,他背叛了苍鸿派乃是为了争名夺利,可世人全都猜错了,虽然已经入道,可那副身体里面的心肠却始终只是个凡人罢了,可为情爱等俗物抛下一切。
磐石道人似乎是将自己久藏在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很是舒畅的感觉一般,道,“越是入道深者,便越要抛下七情六欲,如此才能飞升直入上仙境界,可是若不懂七情六欲为何物,我们所割舍的到底又是不是七情六欲呢?但是若真的斩断了七情六欲,那我们和一花一草一木又有何分别,所谓的修真,岂不是就和化入尘土是一般道理?善恶乃是欲,是非乃是欲,强弱亦是欲,可为何修真之人在追求无欲无求的时候,却同样也是在追求着自己有着超凡脱俗的力量,那难道不算是欲望吗,难道只有力量变得强大,才可以超凡入圣?”
磐石道人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我一百多年来苦寻修真之理,到最后还是靠着野鬼老道解开了心中的疑惑,那所谓的修真斩断七情六欲,乃是修真不专者给自己找出来的借口罢了,能够控制心境的人,又何须斩断七情六欲?而常将斩断七情六欲挂在嘴边的修真者,听起来那是何等的超凡脱俗,何等的立于道德制高点,便如同俯视众生一般,我们所说的修‘真’,难道不是要将自我本真的情感也一同修炼吗。”
虽然磐石道人身为余目远师父的时候,并没有教过他何为修真,乃至于一些修真法门都没怎么教过他,可是当余目远听到磐石道人对修真之意,有着自己独特见解的时候,还是不由微微在心中有些叹服,不说别人,就连余目远自己入道至今,在他身上一次一次发生的事情,也都是由着情感在左右的。
而那如今高高在上的天痕道人,不也是因为自身的情感欲望缠身,才开始苦心研究重生之法的吗,可是他那条路最终只是一条毫无结果的路而已,重生之法根本不能让死者复活,而所复活的活死人更是足以威胁整个甲子界的存在。
若是大牛的轮回之法中的重生之术可以奏效,那他当年也不必选择堕入轮回当中去了。
听着磐石道人说完之后,他的样子好像舒畅了许多,就如同别再心里面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了似得,余目远在一旁笑了笑道,“若是现在有酒,我一定会请你喝一杯,并不是因为你的故事精彩,而是因为你用情专一。”
磐石道人自嘲一笑道,“用情专一有什么用,说白了便是我害怕死亡,因为死掉之后,我可能会和其他亡魂一样,忘记自己的前世今生了。”
余目远道,“圣人!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绝对是情圣。”
磐石道人看着余目远道,“难道你也是用情专一之人?”
余目远摇头道,“用情能够专一的人只有傻子,你和天痕道人都是如此。”
磐石道人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和野鬼老道都是如此,为何会说天痕道人也是如此?难道他也有丧妻之痛不成?”
余目远道,“何止是丧妻之痛,简直是丧心病狂!”
而后余目远便将天痕道人的事情告诉给了磐石道人,可是在磐石道人听完之后,却显得心有余悸,对他所说的话都好像似信非信一般,因为据他所了解的一点就是,野鬼老道的看家本事众所周知的就是万鬼罗刹功,而余目远所说的万鬼之力的功法却是闻所未闻。
听到磐石道人将自己所质疑的问题提了出来,余目远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说野鬼老道所领悟的万鬼罗刹功就是从万鬼之力中领悟出来的,不过余目远心中却有个计策可以让磐石道人得到答案,只要他在野鬼老道面前说出万鬼之力之类的事情,以那野鬼老道对万鬼之力的在乎程度来说,不可能不露出丝毫马脚出来。
而目送了磐石道人之后,余目远看着这个自己昔日的师父,心中显得很是开心,因为他总算觉得野鬼老道将磐石道人安插在他的身边,或许是一件好事,因为那野鬼老道多半就是靠着万鬼之力里面的功法来召唤亡魂的,如此才能控制住磐石道人,而现在这世上会万鬼之力的却非只有野鬼老道一人而已。
可是就在余目远暗自开心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何,余目远脑海当中忽然闪过一片血海,随即一种未知的头疼袭上他的脑际,他捂住脑袋,那几乎是一种要离开的疼痛一般。
在这剧烈的头痛之下,余目远整个人都根本连坐下都办不到了,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仅仅是一小会儿的功夫,他便全身直冒虚汗。
他用力的捶打着地面,发出了砰砰砰的动静,想以手疼来讲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上面来减轻这种古怪头疼的感觉,可是仍然无济于事,他忽然双眼圆睁一种没来由的愤怒从他的心中产生,到最后他实在无法忍耐这种诡异的疼痛,痛苦的嚎叫了一声,随后怒视天空,露出了他那双充血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