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看不见那张面具下的面容,但从那双冷冽含锋的双眸里,钱南新能够感觉到,此时的他已无耐性!
不知为何,钱南新心中一时得意。
哪个男子能忍受得了即将过门的妻子,当众利用别的男子羞辱自己?
这一战她赢了!
就在钱南新得意之时,苏锦年淡淡幽幽的抛出一句话:“领她走。”
说完便冷冷转身,仿若钱南新不存在一般。
“姑娘,走这边!”
谷云珩屈身,长手缓缓展开,顺着出院落的地方引去。
落雪渐停,原本便有些湿滑的青砖道变的坑洼不齐,钱南新刚转身,便是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倒在了谷云珩身上。
“姑娘!”
原以为谷云珩是个与苏锦年一般模样的男子,淡漠世事。
不曾想当钱南新跌入他怀里时,钱南新居然听到了谷云珩快速心跳的声音。
这.......
钱南新慌忙稳住身形,略显尴尬的一笑:我不是故意的。
错,她就是有意摔倒的,只想让那个一脸冷然的苏锦年生气。
可,她最后还是后悔了。
因为苏锦年并不在意她的言行。
但是,谷云珩为何?
难道他一个壮年男子还未经人事?
也难怪,多年征战沙场,长年与兵器为伍,周身又都是与彪汉的斗士做伴,怎能体会到儿女情长的快活?
不可多想下去!
瞥一眼立在台阶上那身长八尺的男儿正冷冷转身,不用细看,也知那掩在面具后面的脸已是铁青一片了吧。
“还不走?”
冷冷之语,淡漠之言,已移步至廊楼立柱旁的苏锦年,又发话了。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罢了,不必去猜想这扰人心绪的杂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钱姑娘,请往这厢移步,待车马备好,即可出发前往城阳相府!”
“那是什么地方?”
钱南新不假思索的询问,她还真不知道城阳相府是哪里?
“那是左侍郎徐勒仁的府邸!”
“徐勒仁又是谁?”
“姑娘不知道徐勒仁?”
“嗯...”
这个人难道她应该知晓么,钱南新不免嘀咕。
“看姑娘与徐士郎聊的投机,还以为你与他相识已久!”
来到驿馆,云珩停步,转身对着随在身后的钱南新说到:“姑娘当真不认识左侍郎家的少爷么?”
“这———”
看样子她钱南新应该认识那位少爷,可是据她所知,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钱南溪,一直生活在瑞安,从未离开过。
那她是如何认识左侍郎家的少爷呢?
原本还想着在追问几句,不想驿馆里的守门人从里面牵出一辆马车。
走到云珩面前,毕恭毕敬的将绳索交给了云珩。
“大人,小香子昨日吃了些草药,整晚都睡的踏实,今儿个已经出了围场,看起来精神比前几日要好些!”
守门的人是个满脸褶子的老人,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那就好,小香子落胎之事不可再提,免得让王爷又起心火。”
“这.....王爷昨日才吩咐小奴待小香子身子骨好些,便将其送到和锦院,现在......”守门的老人犯了愁。
“那就让小香子好些,再送去和锦院也不迟。”
云珩说完便扯着缰绳引着马车走了出来,见钱南新双眼无神的看着大门口,询问道:“姑娘,怎么了?”
一直随在身后的宁儿发现了自家小姐的不对劲儿,心中顿而明白,小姐最近几日的不正常。
连忙上前,搀扶着有些虚软的钱南新道:“小姐,你哪儿不舒服么?”
“没,没事,只是方才有一阵冷风吹迷糊了眼睛!”
钱南新狠狠揉了揉眼睛,笑道:“宁儿多虑了。”
云珩虽觉得眼前这两人有些奇怪,但他并未深究,毕竟男女有别。
将将马儿扶正后,道:“南新姑娘,请!”
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想道方才听到的话,钱南新咬了咬牙,便上了车。
宁儿默默随在身后,也跟着上了马车。
雪飞如絮,这场雪来的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