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手指着的大树后躲着三个人,正是在影狼分部和邓破天住处都见到过的那三个青年。
三人躲在树后说话,戴着斗篷那个青年把斗篷摘了,露出如同挑染般黑白相间的头发,显得很非主流。
陈渡凑到三人身旁问道:“你们也是来救左棠的吧,要不要一起合作?”
三名青年发现陈渡靠近,都停下交谈转而望向陈渡,自然有一种戒备且审视的态度。
其实在影狼组织里讨生活的修行者,确实是必须互相戒备。逐利而生的组织,刀口舔血的生涯,怎么可能团结友爱、其乐融融。
头发颜色黑白相间的那名青年沉默片刻,第一个主动回答道:“不知阁下想怎么合作?”
韩东跟在陈渡身后,来不及阻止陈渡的莽撞,可能是害怕他又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赶忙抢着道:“我叫韩东,这是陈渡,我们与邓破天聊过,这个任务难度怕是不小。我们两边合作,应该成功率会高上不少。”
头发颜色黑白相间的青年点头道:“我叫郑少杰,我身旁这两位是浩林和浩川两兄弟。若是真打算合作,希望你们能拿出足够的诚意。”
陈渡问道:“你要什么诚意?”
郑少杰目光转向旁边那些躲在树后的人:“你们刚才接触过了那些人,他们是打算来完成另一个任务。那个任务的赏金很诱人,但死亡率却也很高,我们不打算参加。”
陈渡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也不参加,就有足够诚意了吗?”
郑少杰笑了一下:“若不参加那个任务,看到花小荣的车,我们就站出去,别留在林子里就行了。我所说的诚意,是希望你们在合作的过程中服从安排,听我的调遣。当然,我不会害你们。”
“这个,怕是不太好吧……”韩东看向陈渡,心中的担心全部表现在脸上,他不相信郑少杰。
陈渡却在思考片刻后问道:“你们的计划能先说一下吗?”
郑少杰点头道:“可以!”
当然有计划,别说是这个任务,之前郑少杰带着浩林和浩川接取的几个任务,每次书卷到手,郑少杰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拟定计划。
郑少杰是个思维很缜密的人,和他的父亲一样。
他的父亲郑丰儒在大唐极为有名,人送外号“毒阎王”,是公认用毒水平最高的修行者。郑家的绝学就是毒,不是用药物制成的寻常的毒,而是独门战技,用灵气转化而成的可怕毒素。
哪怕是同宗同源,想要传承独门战技,概率都不算高。这郑家也是怪了,居然几乎每一两代都能有人得到这一战技的传承,以至于数百年来人丁兴旺,一直都是大唐屹立不倒的强大家族。
这一代更是传承得顺畅无比,郑丰儒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都得到了战技传承,在用毒上天赋惊人。
大儿子早就成为了父亲的得力臂助,分担不少家族管理事宜。郑少杰这个二儿子,今年刚成年,便被老头子赶出家门,让他和哥哥当初一样在外历练。
郑少杰稍微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世,主要是让陈渡和韩东能够理解,为何他会有接下来的计划。这些也不算是什么隐秘,影狼分部很多人都知道郑少杰的身份。说给陈渡和韩东听,是希望能拉近距离,让双方接下来的合作更和谐。毕竟被毒阎王的儿子指挥,要比被一个陌生人指挥心里好受得多。
由安城到淮城的官道必须穿过树林,这是必经之处。虽然树林里适合隐匿,但却太容易被猜到布置并相对作出预防。
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马车中坐着左立的妻子和女儿,守备力量会很强。以郑少杰的判断,硬碰硬成功概率非常小。
其实郑少杰这几次任务,每次根据事先得知的信息去判断,总会得出硬碰硬无法成功的结论。也不知是真的对手太强大,还是对自己的身手没信心。
陈渡和韩东不清楚郑少杰对自己身手有没有信心,他们只是对郑少杰随后提出的计划有信心,心甘情愿配合他的行动。
郑少杰的计划很简单,他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大石:“今天是东北风,我待会就躲在那块石头后面,那是上风处。只要你们能把马车截停几息的时间,同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就能用毒把他们全部放倒。”
韩东虽然听说过毒阎王的名号,但却对郑少杰用毒的手段有些不太相信:“几息的时间,你就能把马车的守卫全部放倒?听说其中还有洞玄后期的强者,真的做得到吗?”
郑少杰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躲着的修行者,要是按风向来说,那些人就在郑少杰的下风处。他双手展开,掌心中似乎有淡紫色的磷粉飘洒出来,这些磷粉居然如同有生命般散开,向着郑少杰规划的方向蔓延。
“你们看好了!”
陈渡和韩东都顺着郑少杰的目光望向那些修行者,确实只是几息的时间,就看到那小光头和身旁几名修行者身体发软,纷纷倒在地上。
在那些修行者倒下的同时,郑少杰已经双臂缩进斗篷,像是什么都没有做。
树林中有几声刻意压低的惊呼,不少人发现蹊跷,围到小光头等人身旁查探。几个倒在地上的人身体不能动弹,眼睛也睁不开,只留了一丝勉强看着上方。
陈渡不禁有些吃惊,这种手段太过离奇,若郑少杰的目标是自己,在没有做好防范的情况下,怕是也会突然被放倒,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韩东大喜:“太好了,有这等手段,何愁大事不成!”
郑少杰淡然道:“待会儿马车经过,那些护卫只要没注意到我,来不及屏住呼吸,就会很容易中招。”
陈渡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们便依计划行事吧!”
郑少杰很公道:“只要任务完成,得到的一千三百两赏金我们对半分,大家就算是交个朋友!”
韩东脸上笑容更灿烂了:“你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