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夜阑深深了,窗外不再是自然天色的人间了,远远望去皆是人间烟火星星点点的铺满了一整个世界,何语温一时间没有头绪,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已经被方才警察们搜查以后,翻到遍地狼籍凌乱不堪,想要寻点什么线索显然已经不大可能,因为屋子里的东西全都已经被动过了。
从客厅到卧室到洗手间,何语温全都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异常的地方,一想到只有七日的期限他就心烦意乱,定不下心来,走到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捧起一把把凉水从自己的脸上拍去,那昏昏沉沉的头脑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抬头望着洗手间那面镜子,只见自己满脸的疲惫,焦虑的样子让他自己的大吃一惊,想着自己这样的状态所以才让自己没有一点头绪,微微缓了缓情绪,才从洗手间出来。
回到客厅,望着那鸦雀无声安静的连风声都没有的客厅,他的思想才开始慢慢回到正轨来,想起似乎梁羽姒自请假的那天开始,到死亡的那天都没有露过面,也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巧合的是莫尧失踪的第二天梁羽姒就请假了,而莫晓晓也失踪了,莫晓晓不在场去了扬州,恰好有不在场的证明,而最大的疑点就是梁羽姒了,那么梁羽姒会不会是真正的凶手呢?可如果她是凶手动机是什么,而她为什么又会死呢……
一个个谜团在何语温脑海里解不开,迷雾重重就像是走进了一个迷宫一样,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梁羽姒会惨遭毒手,又想那杀害莫尧与梁羽姒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那么其目的又是什么,莫尧似乎与梁羽姒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毫无关系甚至没有一点交际,是巧合还是蓄意,还是另有其他恩怨情仇呢?
想着头脑越加的混乱,便从沙发处站了起来,向那窗户边走了过去,窗外似乎有微微摇动的风,将何语温的烦闷都不停的摇晃着,在他的心口处动荡不安,那阳台处是梁羽姒平日里挂衣服的地方,位置比较宽敞,抬头向上望去,只见还有一些衣物在上方的支杆上寂寞的挂着,随着窗外徐徐吹了进来的风,微微的摆动着衣羙,只是此时此刻这些衣服再也见不到它们的主人了。
何语温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胸口异常的烦闷,便把那半开的窗子一下子全都推开了,这时候窗外那些带着一丝丝凉意的夏夜晚风才痛痛快快的吹了她进来,伏在窗口处,似乎还能依稀听见蝉叫蛙鸣的声音,从楼脚处的草丛里传来,正是夏夜空气中的热气卷着一股股不着一点寒冷的风,吹进衣襟处,让人烦躁的心才微微变得轻松一点。
转过身来,背依靠着窗台,何语温正吹着那一阵阵凉风,思绪变得绵长,陡然之间他见那一旁飘摇不定的窗帘布,引起了他注意,那窗帘布随着风的吹拂而摇动,那窗帘布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的,这让何语温非常的好奇,便直接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将那飘摇不定的窗帘布拉开,只见那藏匿在窗帘布下的是一双白色布鞋。
将那白色的布鞋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只见那白色的布鞋正是梁羽姒常穿的那双,不过上面沾染了不少的黄黑色的泥土,鞋底也有同样颜色的泥土,俺理来说这些日子来都没有下过什么大雨,医院的各条路都没有泥泞不堪的路,所以也不大可能会沾染这样的泥土,若是普通干的泥土只是会有些细尘土覆盖在鞋面上,只是这鞋子上的泥土却是如水一样黏上去的,还有稀泥的痕迹,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偏偏将这双鞋子放置在这样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位置,难道是有意有藏起来,害怕被什么人发现吗?这些问题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何语温拿起那双鞋子,就往梁羽姒的卧室跑去,将卧室里的大灯全都打开,而后又将那些床上的被褥全都扯开,果然不出所料的是,那被褥上除了一些黄色的痕迹,在被褥靠墙的那侧,在白色的灯光照射下,可清晰的看见有同样颜色的泥土的痕迹,不过比较少而且时间长了也变得黯淡了,不过这些痕迹在浅色嗯被褥上,太过耀眼显而易见的,从被褥内侧的泥土痕迹来看,应该是脚上或者是身体上也沾染了这样的泥泞,而没有换洗和洗漱就直接冲到了床上去,而床的外侧却没有这样的痕迹,而且女孩子一般不可能会做到满身污垢泥泞不清洗就上床睡觉的,所以只能说明她说在一种极其害怕的时候,或者是逃跑要躲避什么人,才如此慌慌张张的上床将自己藏起来。
何语温看着那床褥子和那双鞋子又暗想,那有没有可能是她自己杀了人,然后心里极度恐慌而做出来的这一系列的反应呢?
突然,他又想起,今天警察局的是是说在一个井里发现的尸体而且身体里还放了很多大石头,才让身体沉而不浮起来的,水?泥土?后院?何语温更加疑惑了,这以梁羽姒床上和鞋子上的泥泞来说,好像确实能说得通,可她就算如此是她杀害了莫尧,那么她的动机又是什么,难道真的如她所说被莫晓晓害的莫尧?
何语温一遍一遍的推迟着,似乎只有这样的想法是成立的,是梁羽姒杀了莫尧,而被莫晓晓发现以后,然后心里生恨所以就杀了梁羽姒?似乎这样的逻辑也能解释清楚,可是梁羽姒为什么要杀莫尧呢?
何语温左思右想,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思想就卡在了这一点,无论如何都卡不出去,走出门去,发现那万家灯火已经熄灭得所剩无几了,只有几盏孤独的灯光还在坚守岗位,人间瞬间从繁华变成了冷淡,不知不觉原来已经是深夜了。
莫晓晓被顾以琛等人押到了江城医院这边的警察局去了,顾以琛到是没有那么刻薄苛刻,并没有像其他犯人一样将她关押到闹房里去,只是将她囚禁在一间办公室里。
跟着一群人到了那个警察局,那个分局的局长也只得热情殷勤的为他吩咐,一会端茶送水一会嘘寒问暖,好生客气。
“顾副局长,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尽管说就是了,我们局里条件毕竟简陋你不要介意就行了,你能大驾光临亲自审讯是我们江城以南地区民众的福气,顾副局长年少有为体恤人民,铁面无私这样想案子还得交给你来办,让我们这些……”
那局里的局长,低眉顺眼一直朝着顾以琛献媚,奉承的话还没有是完,顾以琛就已经听的不耐烦了,抬起手来作一个停止的动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情会再叫你们的,这里交给是来处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审讯,就不要过多浪费时间了。”
顾以琛话音刚落,那局长倒是个会察言观色之人,便礼貌的点点头笑了笑道:“好好好,就不耽搁顾副局长办案了,我们就先出去了,记得有什么事情你应一声儿,随叫随到的。”
说罢,顾以琛又扬了扬手,一行人便陆陆续续的出去了,那扇门被轻轻的关上,屋子里就剩下顾以琛与莫晓晓二人面面相觑了。
那些人走了以后,好半天顾以琛才从椅子上起来,缓缓的向莫晓晓走了过来,背着手神情自若倒是和气。
“你知道的,其实我并不在乎你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情,我那么爱你又怎么可能让你锒铛入狱让你千夫所指让你名声扫地,甚至让你去死呢?可是你啊总是那么倔强,永远都不会低下头来,你这让我怎么帮你呢?”顾以琛走到莫晓晓的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轻轻的说着,语气里还带有一些怜惜之意。
莫晓晓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语气冷淡坦然自若:“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任?低头?我不知道你这指的是什么,我只是不愿就如此逆来顺受任人宰割,因为我没有就是没有。”
“嗯,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也相信你没有做过,可是别人会相信你吗?不会吧,你为什么不会学会变通呢,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正义的,因为输了的人不配谈正义,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义都是胜利者撰写想,你懂我的意思吗?”顾以琛意味深长的说着。
“顾副局长,你到底想问什么就问,何必答非所问拐弯抹角的说这些虚伪的言辞,就不能直截了当的吗?”莫晓晓突然抬起头了,眼神里都是一丝不苟,平静如水的说着。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称呼我,旁人这样称呼是礼貌是一种攀附,而你这样认我真的感觉好陌生好痛苦,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们之间有了这种无形像高墙一样的隔阂?为什么我无论怎么样对你你都视而不见都置之罔闻呢?你难道不知道啊是想帮你吗?”
顾以琛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莫晓晓大声的说道,眼眸里似乎也闪烁着一丝丝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