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微笑道:“用不上三年,我还要存些元气在元神之中,以防转世之后修持艰难。我转世之事,还要摆脱掌教。”花容强冲归一境,身手道伤极重,就算将养个数百年,最多恢复纯阳法力,此生归一无望。
花容是心高气傲之辈,不能进窥归一,心丧欲死,索性舍了一身法力,成全后辈,自家转世重修,希冀能超越此生境界。似这等门中有大功的长老转世,门派之中重视非常,必会由掌教或是长老亲自护送元神魂魄入轮回,待到一定时候,再度上山来,悉心传授道法。
虽说隔了一世,人情疏离,又有胎中之迷等魔障,只要师门安排的好,还是有望修炼回前世的法力,甚而更上层楼。尤其程素衣受她恩惠,定会倾力报答她转世之身,因此来世可期倒是真的。
姬冰花道:“好,届时我会亲自护送师伯元神前去转世,待机缘成熟,再命素衣将师伯转世之身度入门中,悉心调教。”花容点头道:“我转世之身拜素衣为师,倒也不差。”
姬冰花道:“还有一事,须与师伯商议。郭纯阳那厮十分奸猾,定是看上了这座玄女宫,此宫是本门历代祖师心血所凝,不可稍有闪失,还请师伯示下。”
花容笑道:“我不理门中之事几百年,你是掌教,自然由你拿主意。”姬冰花道:“只许他将玄女宫与太象宫祭炼合一,日后逃离此界也好多一份助力,待逃离之后,再分拆出来,重立门户!师伯以为如何?”
花容道:“此计甚好,郭纯阳深知你脾性,只怕亦是如此打算。你不可先言此事,等他先提,也好占据主动。”姬冰花笑道:“谨遵师伯吩咐!”
太象五元宫中,郭纯阳伸手一指,九火照天炉收了九条火龙,破空而去,重回离火殿中。贺百川刚回离火殿,见九火照天炉飞来,大喜过望,当即开炉炼剑,口中滴咕道:“掌教师弟最是阴狠,与老相好见面,将老子打发去玄女宫面对那些小姑娘家家,哪有在自家炼剑来得舒服?也怪我太过耿直,直冲冲的跑到大殿中做甚么?若是撞破了姓郭的隐私,此刻哪还有我的命在?”
掌教大殿中,郭纯阳道:“魔念已封,将阴神放在此处,免生事端。这就动身去北方蛮国罢!”凌冲心念一动,阴神所化魔光飞入郭纯阳云床之下躲藏,天下之大,再没有比那一处更妥当之地,拜道:“弟子这便动身!”
出了太象五元宫,正要御剑而走,就听轰然一声巨响,原来是飞起半空,手掐法诀,操控玄女宫落在一处地脉之上,掀起无边波澜。
凌冲愣了愣,玄女宫所落之地正是先前太玄峰的所在,姬冰花果然法眼无差,太玄众老祖选定立起太玄峰之地,自是龙脉汇聚,八方元气来朝之所,只是太玄峰崩解之后,太象五元宫便孤悬虚空,再为落地,将原址空了出来。
姬冰花一眼瞧中,将玄女宫安置下来。如此一来,玄女宫正在太象五元宫之下,颇有些难看,但姬冰花哪里在乎?立时发动宫中禁制,拼命汲取元气。
玄女宫自北冥一路飞来,宫中禁制法力耗费太多,所剩无几,后半段几乎是姬冰花一人以纯阳级数法力在支持,好容易能有所补益,自是敞开了禁制吞吸。
太玄派所选之地,本就是极西之处龙脉地气汇聚之所,周天气运之所钟,玄女宫这一动作,引动八方元气震动,无数地气蜂拥而来,化为神龙之势,一头扎入宫中禁制,被炼化为玄女宫法力。
这等恢弘场面,凌冲也来了兴致,驻足观瞧。就见玄女宫中一个个法力节点次第点亮,转眼恢复了大半威能。就在玄女宫之下数万里之地,无尽血河翻涌之间,一座魔宫陡然浮现,正是花姥姥所在魔宫。
一位身披大红衣袍的美妇陡然启目,喝道:“郭纯阳这对狗男女欺我太甚!”伸手一拍天灵,一道灵光飞走,眨眼已至太象宫之下,喝道:“郭纯阳!走了一个太玄峰,又来一个玄女宫,你是打定主意不令我血河一族翻身了!”
那美妇正是花姥姥,与血河道人一战,元气大伤,但也引得血河魔胎来投,终于得偿所愿,正在闭关疗伤,并祭炼那魔胎,谁知玄女宫一动,引动无穷地气,连血河也不得安稳,血浪激涌之间,搅荡的魔宫忽上忽下,再也忍耐不得,兴师问罪而来。
太象宫寂然无声,郭纯阳根本未曾现身,只有姬冰花拦在前面,打量一眼,笑道:“原来是血河宗的花姥姥,听闻你当年与血痕道人闹翻,破门出教,自立门户,这些年龟缩在血河中,滋味如何?”
花姥姥面上戾气一闪,低喝道:“姬冰花,你莫要欺人太甚!”姬冰花亦是冷笑回道:“我玄女宫瞧中了这块低头,要立教于此,你若不满意,便做过一场,分个高下,如何?”
花姥姥面上阴晴不定,见姬冰花手中把玩着一道七色剑光,认得是玄女宫镇派之宝冰魄寒光剑,冷哼一声,将袖一拂,转回血河魔宫中去了。
花姥姥元神返回魔宫,当即闭了魔宫大门,自家去生闷气。姬冰花冷笑连连,往上瞧了一眼太象宫,径自回转玄女宫。大风小说
凌冲只瞧得摇头不已,再不耽搁,转投北方而去。
且说北方蛮国皇宫之中,陈建德身着龙袍,正自用膳。他自诩大明正统,一应服饰、饮食,皆以千年之前大明初创之时为用,以示不忘祖宗,更与现今中原朝廷划分界限。
用至半途,忽有近侍前来禀告,言道雁门关周边十万里魔域忽然一夜之间消散无踪,半点魔气也无。
陈建德顾不得其他,忙摆驾城头,遥望雁门关。他也算修行之辈,纵然龙气加身,压制了几分练气士的修为,但小小的望气手段,还是会上几手,见雁门关之地果然天朗气清,全无魔气肆虐之景,喝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