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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通途

问心抉 足下 4412 2024-11-19 01:14

  有时候,你明知道眼前是一个很大的坑,是一个跳下去也许会摔得头破血流,甚至粉身碎骨,但是你因为看到了前方的肉,前方的渴望,你的贪婪让你不愿意这么放弃,所以还是不得不一步步往前走,一直到得到想要的东西,或者摔得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而这样的局面,目前就摆在内室的五人身上。

  他们一时都觉得阿楠说的有道理,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可能性却是很大。

  但是,就仅为也颇大的可能性放弃去争夺风雷翼?

  可能吗?

  所有人都在沉默,酝酿着该如何开口,表达自己的观点,试图挽回一下低落的士气。

  但是这股诡异的沉默却一直保持了约摸一炷香时间,都没有人开口。

  终于,老者缓缓开口道:“小少爷你说我们该如何做。”

  白衣少年沉吟片刻,看了看黑瘦男人和身边那个又一副唯唯诺诺模样的阿楠,才道:“晚辈阅历颇浅,远远不如黄前辈,所以还请黄前辈做主。”

  白衣少年不是不愿意做主,而是黑瘦男人不会服他,阿楠虽然不会不服从他的吩咐,但是实际上也唯老者马首是瞻。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去得罪人,出力而不讨好?

  老者仿佛看穿了白衣少年在想什么,笑了两声,才缓缓道:“阿楠适才所说的,也只不过是他的推测而已。要怎么做,还是要看小少爷的意思,小少爷您还是想试试,老头子我自然奉陪。如果小少爷您为了安全起见,选择了退避静观其变,我们当然没有怨言。”

  老者一席话,完全照顾了白衣少年的地位,但是却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意见,反而把最终的决断权扔回了白衣少年的手中。

  白衣少年却不推辞,略略沉吟片刻,道:“我还是想试试。”

  他作为一族少主,自然有他的骄傲,现在连一点危险都没有见到,就选择了退避,这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样做,只会玷污他的骄傲,他的家族。

  老者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反倒是阿楠道:“但是……我们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阿楠说的是事实。

  他们推测出有一个来历非凡的人,闲得无聊用着肉身的力量攀爬到这里,在这里休息了一会便向烈风顶进发了,但是对于烈风顶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一无所知。

  如果要一直在此处守株待兔的话,稳妥虽然稳妥,但是手里却没有一点的主动权,一切都只能凭运气。

  白衣少年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道:“那还有劳黄前辈定风,我们向烈风顶进发,若是力有不逮,我们再退回也为时不晚。”

  老者既然之前表态一切听从白衣少年的吩咐,也不多话,起身道:“那我们此刻便出发。”

  五人逆着进来的顺序先后离开了内室,过了一会便再也听不到声响,想来是远去了。

  楚风这才长出一口气,握着水月,紧贴着墙壁绕过屏风,来到外室,探出头打量了一番垂直的隧道,发现五人果然已经没了影踪,这才把悬吊吊的心放下来。

  楚风回到内室又休息了一会,觉得精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便再次出发上路,不过他这次却是要将之前的路途反过来走而已——毕竟他已经从那几人的口中得知了,此处往上是往所谓的烈风顶,而沿着原路返回,将会从一条河流返回外界。

  他对风雷翼没有什么渴望,因此自然便也选择了返回。

  顺风而行远比逆风而行顺畅得多,再加上又是一个下坡,楚风坐在光滑的石壁上,,咬着光明珠照明,一只手握着水月剑竖直插入石壁之中,利用重力与强风的推力向下滑行,又利用墙壁给水月剑的阻力减缓自己的滑行速度。

  顺风而行完全是一日千里,之前楚风花费了浑身气力才走完的路途竟然只是一瞬间便已经结束,楚风又进入了一段相对平缓,缓慢下降趋势的通道。

  进入这段通道之后,岩石表面也不再光滑,积水和泥土都被堆积在此处,楚风不得不开始步行。

  楚风踩着鞋底的阵纹,快速地进行着挪移,十余丈的水平距离他只要一步就可以走完,但是即便是这样,楚风也走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直到通道中积水已经淹没了脚踝,通道壁面完全变成了泥土,湿漉漉的,还在不断地向滴水,发出“滴答”的声响,才从幽暗的通道另一端听到了一阵“轰隆”的响声。

  楚风又顺着这条通道走出了约摸有三四里,轰隆声越来越响亮,从微弱可闻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再到后来如千军万马奔腾一般,震耳欲聋。

  直到此时楚风终于借着光明珠的光芒照耀出一个向下开着的不规则的洞口,一缕缕氤氲的水汽正从洞口之中蒸腾而起。

  而将双耳震得“嗡嗡”作响的巨大轰鸣也正是从这洞口之中传出,无数声轰鸣在这片空间中往复回荡着,使得人头晕目眩。

  楚风俯下身一看,看到的却是一条足足有两三百丈开阔的地下大江,正在疯狂地涌动着,宛如一头巨龙一般,根本看不到首尾。

  楚风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没有什么迟疑,便从洞口之中一跃而下,“噗通”一声被滚滚江水吞没在了其中。

  楚风挣扎着浮出了水面,一边被滚滚江水推动着向这条河流的下游而去,一边靠近了这条大江的河岸,不时地将水月插在身边的岩壁之上停下来观察情况。

  有着江水的推动,他的前进速度快了不少,但是一路上四周尽是一块块凹凸不平的岩石,根本看不到出路在哪里。

  楚风顺着河流前行了约摸足足有两三百里路,头顶一直压着的绵延不绝的岩石陡然消逝了成为了流水,黑暗的头顶也突然洒下了些许光芒。

  楚风知道河流只怕已经从地下流入了地面,便深呼吸了一口气,迅速地浮出了水面。

  楚风猛地从水底浮出,发现自己果然出现在了一条地表大江之中。

  这条河流两端是苍茫的群山,深浅不一的苍翠从眼前蔓延到天边,一座座山峰相互依偎,相互对立,不少山峦已经破入云海之中,不知所踪。

  楚风游到河边,爬上河岸,躺在岸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舒展着因为劳累至极而酸痛不已的浑身筋骨。

  他躺了一会,便坐起身,将湿透了的衣物换下,换了一身干净的穿上,又去附近林中捡了一些干柴,在河边生火开始烘烤衣物。

  这些衣物都是当年惜舞做的衣裳,惜舞从他十四岁的衣衫一直做到了二十岁的衣衫,虽然少年时的衣物都已经太小了穿不得了,但是他也舍不得扔,一直收藏着。

  十九岁和二十岁的衣衫都还好,虽然略略有些小,但是他自己改了改,便也合身了。

  后来行走六界虽然不时地也会添置一些衣物,但是这些穿了又穿,显得有些老旧的衣物依然是他最经常穿的。

  烤干了衣衫,将衣衫收起,楚风才有闲情逸致重新回头看看自己从里面钻出来的这条河流。

  这条河流并不是突兀出现的,而是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蔓延,到视野的极限都没有找到其源头,想来那道地下暗流只是汇入了这条河中,而并非是这条河流的唯一来源。

  难怪老人说那条地下暗流其实异常隐秘,如果不是提前得知,只怕很少有人能够察觉到这条地下暗流,即便察觉到了这有地下暗流,也根本不会想到,在那地下暗流的上游那么远的距离,又还有别的通道。

  不过那个老人是怎么知晓的?

  想到此处,楚风便不由得微微蹙眉。

  楚风又在河边的草地上躺了一会,直到筋骨觉得舒服了,才又坐起身,拿出剩余的烤肉来,也顾不得吃相,迅速地狼吞虎咽而下,连咀嚼也不愿意多咀嚼一下。

  而后楚风又补充了一下水囊中的水,收起烤干的衣服,才打开芥子囊道:“前辈啊,哪个方向是你故土啊。”

  那只灵性已经快要完全消泯的手臂飞出芥子囊,虚弱地指了个方向,便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回到了芥子囊中。

  在外界,时间对它们的侵蚀实在太过可怕,只有躲藏在时间流动与外界不同的芥子囊中,它们才不会受到来自时间的侵蚀,用残余的些微灵性,维持着自己那宛如风中烛火般的意识。

  刚才那截手臂指的方向是东北方向,这样说来,自己此时只怕是处身于妖界的莽山或是戎机。

  妖界按照方位被划分为九大片区域,正东方的是无尽海,正北方的是北原,正西方的是瀚海,正南方的是莽山,居中的是中州,西北方的是肃川,东北方的穹朔,西南方的戎机,东南方的望海。

  当时楚风在北原之时,遗骨所指的方向是东方,想来应该是位于穹朔,此时穹朔在自己的东北方,那自己应当在戎机,或是莽山。

  虽然中州也并非不可能,但是中州却是平原大地,也是最繁荣的所在。

  因此楚风判定自己目前大概在戎机或者莽山。

  楚风叹了口气,摸出了那九张剩余的越界符,他现在很想试一试这九张越界符,看看这些越界符是不是都被标定在了那隧道之中,但是一想到自己费了老大功夫才从那里脱身而出,顿时便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越界符只要没有使用,其中标定的地点都是可以修改的,只是楚风作为一个凡人,当然没有修改越界符的力量,他只能等着什么时候遇到可信的修士,让他帮帮忙,重新标定地点,怎么说也不能浪费了这贵重的越界符。

  把这些无关的念头一一抛诸脑后,楚风又检查了一下自己鞋底,揭开表面的鞋底后可以见到夹层中的阵纹快要消失不见了,用来支撑这些阵法运转的中枢——元能石也暗黯淡无光。

  楚风不得不叹了口气,自己身边没有一个有修为的人,元能石中储存的能量一旦用完都没法补充,只能都暂时收起来,找到合适的人再请求一下帮助,让他们帮助向元能石中补充一下能量。

  元能石其实一种很神奇的宝物,这种石头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却可以吸收一定量的真气,贮存在其间,需要使用时再释放出来,可以不断反复,永无穷尽。

  实际上,楚风的衣物之上也添置了元能石布成的阵法,用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楚风从鞋底扣下指头大小的几枚元能石,重新换上几枚有着异常质感的元能石,将阵纹重新补充完整,再将鞋底缝合上,楚风便准备正式出发了。

  楚风一步踏出,才换上的元能石释放出的能量远比之前的元能石所能释放的能量更加强大,楚风这一步跨出,就已经是百丈之外。

  但是楚风没有停下来,他不断地迈着步,每一步都在不断地缩减,最终稳定在了一步三十余丈的距离。

  这个速度,其实一点也不慢,而且很快,快得像是一阵风,但是却没有带起风来。

  楚风走得和一个寻常人一样,没有哪里不一样。

  如果真的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楚风走得很稳,四平八稳。

  无论是山峰,还是河流,他都能很流利地越过,仿佛一个在天地间的巨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都视为了坦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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