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请伸出一只手。”老板笑容可掬道。
戒色依言,伸出了一只粗大的手掌。
“哎呦,大师的手型真好看。”老板恭维道。
戒色哪还有心思听别人恭维,催促道:“请快一点好吗?”
老板点头,搭手在他的脉搏间,瞬间静止不动,除了眉毛,一点一点地皱起。
他抬头看一眼戒色,轻轻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把脉。这一看一点,把个戒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戒色待要催促,又怕影响了老板把脉,但是隐忍着不发憋在心里又实在难受,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老板停止了把脉。
戒色急道:“老板,到底怎样了?”
老板点了点头,看着戒色,仿佛他的命运已经定格。他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大师身体有恙应该与中毒有关,只是中的什么毒,还要分析分析……”
戒色听了差点没晕过去,等于把了半天就判断出中了毒啊!
方邪在一旁插嘴道:“老板有所不知,大师中了蛇毒。”
“哦?”老板双目放光,“既然知道中了蛇毒,这就好办了,不知部位在哪里?”
戒色哭丧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老板打量一番和尚的屁股,伸手指着后堂道:“大师里面请,我帮大师详细看一看。”
“好吧。”戒色也顾不得寡义廉耻了,一瘸一拐地往后堂走,恨不得现在就脱了裤子让老板瞧一瞧。
进了后堂,门帘拉上,只剩下老板和戒色两个人。戒色趴在床上,一点一点地褪去自己的裤子,倒不是他想慢,而是他感觉不到屁股的存在,不仅感觉不到屁股的存在,连屁股的弧度都感觉不到。
和尚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吧。
老板看到戒色的屁股,眉头皱得更深了,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戒色和尚有蛇痕的半边屁股都已经黑了,另外半边也有渐黑的趋势,可以说中毒相当之深。老板从来没有见到过中了蛇毒可以严重到如此地步的病人。
“老板,我的屁股到底怎样了?”戒色有气无力地问,心里是既紧张又害怕。
“额……这个……那个……”
“老板,你实话实说好了,我有心理准备。”戒色也知道时间拖得久了,可能治起来有些麻烦。
老板始终不忍心将这个残忍的消息告知戒色和尚,拐弯抹角道:“大师,你可有家属?请你的家属过来一见,你好好养病就行了。”
戒色不解:“要家属做什么?莫不是需要很多费用?”
老板支吾道:“这个也确实要很多。”
戒色道:“老板放心好了,外面的道士是我的好哥们,他身上有很多钱。”
老板道:“既如此,那我跟道士先商量商量。”说完掀开门帘走了出去,他这一走,戒色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来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二来不知道道士会不会替自己付账。他心里沮丧之极,并向佛祖许诺,今日逃过此劫,一定做一个诚心礼佛的好和尚。
“什么!要切屁股!”外面传来方邪与张旭惊诧的声音,戒色的心底一沉,心里空落落的。
“嘘,二位小声点,给大师听见了不好。”老板紧张道。
戒色索性豁出去了,大声道:“老板你给我进来!”
老板无奈,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方邪和张旭。他二人的心中俱是五味杂陈,虽说和尚的伤势与他们无关,但刚刚老板也说了,伤势倒不打紧,紧急处理一下就好,就是时间拖得太久了。
戒色道:“老板,你跟我说实话,我的伤势到底怎样?”
老板看了看方邪,又看了看和尚,心想屁股是和尚的,告诉他算了。
老板道:“咬大师的那条蛇,毒性不算太猛,可大师来得太晚了,蛇毒已经蔓延至整个左半臀,非得手术切除不可,不然有可能扩散至另外半边,甚至全身上下。”
戒色听了如遭雷击,全身上下一阵哆嗦。
方邪劝慰道:“和尚,你也别太难过,不就切掉半个屁股嘛,相比性命,半个屁股算得了什么。你放心好了,手术费我来出。”
张旭也劝慰:“是啊,屁股有两半,去了一半还有一半,没关系的。”
老板趁热打铁:“大师放心好了,在我手上切掉的东西数不胜数,别说屁股了,就连那个东西都有。”
听他们这么说,死活都是要切屁股的了。那个东西没了又看不出来,但是屁股没了,那可如何是好呀!戒色和尚一脸惆怅,他宁愿相信是老板的医术不行,试探着问道:“老板,能不能请你们药铺里其他郎中过来瞧一瞧啊,有没有可能不切屁股。”
老板摇了摇头,“不瞒大师,本人是药铺里医术最高的郎中,所有的切除皆是我来动手,他们连搭把手都不配。就算放眼全城,除了百草堂的妙手青天,我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一点你要放一百个心。”
戒色也想放心啊,可他一放心,屁股就没了。
“你是说还有人比你医术高超?”张旭问。
老板点了点头,不无敬佩道:“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百草堂阮老爷的医术实在高超得紧,甩开我们何止几条街,不佩服都不行。”
戒色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欣喜道:“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医治我的蛇毒,而不需要切屁股了?”
老板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是的,可是……”
“可是什么!”戒色急道,事到临头还这么磨磨蹭蹭的,换做以往的戒色,早就将他揍一顿了。
“可是阮老爷已经病入膏肓了,只怕不久于人世。”
“我靠,你不是说他医术高超吗?怎么会病入膏肓啊?”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哀叹蹉跎,无奈摇头:“所谓医者难自医,阮老爷医术高超,不知道救治了多少人的性命,可临到了,却无人能治他的病,这也怪我们太过平庸了,唉……”
戒色仰天长叹,满面泪流:“这不是天要亡我吗?”
“不过!”老板又道。
“不过什么?”戒色听他的口气,似有转机。
“今日阮老爷的儿子好像回家替父亲瞧病,能够瞧好也说不定。”
方邪疑惑:“他儿子又是何许人也?医术也很高明吗?”
老板道:“阮老爷虽然医术高超,但他儿子自幼体弱多病,性命难保,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无奈之下,只好把儿子送到了某个修仙门派。谁知道,都过去了二十多年,这小子还好好地活着,你们说神不神奇?所以说,他儿子习得了一身本领,或许能治好阮老爷的病。待他治好了阮老爷的病,大师就可以请阮老爷替您疗伤了。”
“我靠,还要等姓阮的病好了才能治我,又得花费多少时间啊?”戒色抱怨道。
方邪鄙视地看一眼戒色,道:“真笨,不会直接请阮家公子医治你啊。”
戒色想想也是,顿时喜笑眉开道:“对的,对的,还是道兄聪明,我们这就去百草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