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夏递给了郎若一个荷包,一个绣着一对鸳鸯荷包。郎若拿着荷包走出了那阴气十分重的屋子,后面跟着的是凌凡、罗修还有那小老儿。
“你有把握把那东西引起来么?”
“你手下的鬼差办事不利,让这东西现在出来害人,你还好意思问我有没有本事!罗修我看你这阎罗王,当得是越来越自在了。这位子要是当得太愉快,还不如不做留给我来做!”
郎若带着怒火一脸严肃地训斥了罗修,让本来好心的罗修一下子吃了闭门羹。他也知道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可这些事情他也没办法啊,换了鬼差的话去哪里找人替他们?到时候阴司只会一片大乱,现在这样也是没有办法。
告诉那小老儿自己需要一个桌子,还需要半碗的米和一根金针。那小老儿知道郎若这是要做法了,立刻就让人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毕竟这可关乎小女儿的性命呢。
她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天地间阳气与阴气交换的最好时光。将荷包放在了桌子上,用金针刺破荷包将米塞了进去。接着再用金针刺破手指,将鲜血滴入了塞有米的荷包里。做完了这一切郎若就开始念念有词,她要采集这个时刻的气引那东西出来。
念完咒语抓起了一把碎米丢向了荷包,荷包上立刻就燃起了阴火!就在郎若烧荷包的时候,顿时间天地间风生大躁。
“他要来了,这位老爷请你退回后屋,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请你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
“好好好”
自古竹子空心适合招鬼居住,而这屋子的后院里就种了不少竹子。郎若一转身随着大风的呼啸,一个飘飘然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还不现身,要等到何时!”
随着郎若的话音落下,那身影一下子晃了两下。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书生,他的发丝还在随风凌乱地飘散。整个魂体都在散发着强大的怨气,他满是血丝的眼里遮掩不住那无尽的恨意。
“她死了?”阴森森的男低音从那魂魄里发出,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让人畏惧。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荷包嘴角洋溢着满满的嘲讽,像是故意让他看到手里的荷包一样。郎若满脸笑意地摇了摇手中的荷包:“你说她死没有死呢,是我用了隐魂术和召魂术,用占有她气息的荷包引你过来。”
“你!可恶,你去死。”
她的这样的态度,一下子激怒了阴气十分重的他。二话不说一个袖子挥了过去,一个阴风剑阵直接刮了过去。还没等郎若出手罗修就大步向前,挡在了她的身前挥手就是一个杀招过去。
那黑色的光剑之中夹杂着神的怒意,就像是来自阴司的追魂锁一般,直接招呼在了那厉鬼的身上。没有想到对手会如此强大的他,中了一招就口溢鲜血只得半跪在地上了。能够接下罗修的杀招还没有魂飞魄散,应该是有很强大的怨念撑着他不倒。
他就算是承受住了也抵挡不住,噬魂锁逐渐吞噬魂体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消逝他的灵体,在一点点地慢慢变得透明,一点一点地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呵呵呵呵,没想到最终我还是没能和她一起,我仅仅只是想和她生死相随。前世欠她的太多了原想这一世和她一起生死不论,现在看来这只能成为我一个人念想了。我还答应了若夏要带她去看雪,可惜了......”
“什么?”
那小老儿一直躲在门后看着这一切,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鬼物。但是当他听到女儿的名字和夙愿的时候,一时间忘记了郎若的嘱咐发出了声音。这也让那鬼物看到了机会,一下子把他从门后拖了出来。
“糟了!”
郎若和罗修都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一个意外。
“放我去见若夏一面,我知道我逃不了要魂飞烟灭,我只想和她看一场雪,这里处于南方常年不下雪,若夏一直都很想看雪。如果你们不答应我,我立刻就吸了这个男人的精气。”
他掐着那老头的脖子,能看得到眼里仅存的那一丝希望。
“你可想好了,你这样只会让你自己死的更痛苦。我自有办法不伤害这个老爷,一样能打散你的魂魄。到时候你可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好过了,你会觉得自己还不如重新死了一回来的痛快的多。”
那鬼听到郎若说这话,吓得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让他去吧,若夏一直都很想要看雪。”
被掐着脖子的小老儿艰难地说出了,一番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惊讶的话。也让掐着他脖子的鬼松开了手,自由的他大口地喘着气。这才正眼看了看那鬼物,发现虽然他有些可怕,但是长相还算清秀。应该是生前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了,这才有这般大的怨气的。
无力地扬了扬袖子,那小老儿满脸无奈地看着那鬼:“去吧,若夏在等你。别让她总等你。一个男人不应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总是在那里等候自己这是不礼貌的。”
那鬼物先是一愣而后向着小老儿行了一礼,带着感激的笑容他浅浅地说着自己名字,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多谢伯父,在下临安傅文昌。”
他的这一行礼这才让人看出他的书生气来,那小老儿也只是笑了笑权当自己没听见。他转身就进了若夏的屋子,郎若也慢慢走到了小老儿身边。
“老伯你就不怕他伤害你的女儿么?要知道就算是他魂体受了伤,他现在也还是一只厉鬼。身上的怨气那么重你女儿又病的那么重,万一......”
“不会的,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很疼若夏。”
一行人看着那消失的背影,自个怀着各自的心事在门口等着傅文昌。
刚才明明郎若自己能够解决,可罗修硬是先她一步出了手。是她的话刺激到了罗修么?还是罗修早就想要这么做了。自己一路上的所作所为都应该是他做的,他应该是忍受不了自己再这样任意妄为地做他应该做的事了吧。
她看了一眼沉思的罗修,心中藏了一份莫名的忧愁。
罗修都没注意到这一切,他一直在想这一切本就是应该自己处理。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却总是让女人,在他面前解决掉者发生的一切。就算是郎若有非同凡人的身份,可自己还是主宰生死的阎罗王呢,自己是不是未免太过窝囊了!
想到了这里他好看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一抬眼看向了郎若的那个方向。她也是个女子也会有柔弱的一面,只不过这些她都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自己既然是男人就应该担当起,一个男人应该担当的所有东西,不能再让她处理好所有事了,这一切都应该自己来处理好的。
凌凡分别看了看他们两个人,不由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们之间应该注定不会有什么的吧,就算郎若能够跨越生死和他相厮守,也无法跨越他们之间神与凡人之间的差距,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一般的神。
而凌凡心中所想的那两个人并不知晓,彼时这会成为俩人之间最大的障碍。也是因此郎若一直郁郁寡欢,她以为自己跨越了生死跨越了身份,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跨越,自己一族人的牺牲只为了推他回到原来的地方。
她唤出了藏在她袖中的十堰,让他帮助傅文昌带若夏去看雪。她猜到傅文昌那个身子,根本就支持不了带若夏去看雪,于是她召了十堰出来帮助他。十堰生前是个文臣,多少能理解傅文昌一些。
果然没有出郎若所料,傅文昌走到若夏床前没多久,身子就越发的透明了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都在不断渗出汗渍,可想而知他撑得有多痛苦。
他握着若夏的手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够从睡梦中醒过来看看自己。
“若,若夏,若夏快醒醒,我是文昌啊,我来带你去看雪了。”
若夏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苍白的傅文昌,她勉强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起身。傅文昌见状赶紧过去扶她起来,坐到了她的身侧好搂着她。
“文昌怎么这么急,是,你是要走了么,咳咳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他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不忍心告诉她自己就要离开的消息,他哄着她说自己只是履行承诺来了。
“没有,我怎么会离开呢。我不是答应过你么,我看今天就挺合适的,走吧我带你去看雪。”
想要扶她起来试了几次都不行,已经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知道他的魂体就快要消散了,可是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他真的不想就这样放弃。于是一个使劲他抱起了她,忍者身上的伤带来的痛苦,他慢慢地走出了若夏的闺房。
十堰一直在旁看着却没有出手,同为文人他知道傅文昌很在乎尊严,若是他贸然出手了他只会觉得自尊受创。看着他带走了她十堰小心跟上,不想让他发现自己一直在身后。
他们来到临安的时候,傅文昌已经快要倒下了,但是他还是在坚持着。
“若夏你看呀,临安下雪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看雪么,这就是雪。世间最纯洁最美丽的雪,你要一直想要亲眼看看的雪。”
伸出手接了一片飘落的雪花,若夏的脸上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看着临安这漫天的大雪她就像是个得到了,一直想要地礼物的孩子一般开心。从她有意识以来不知为何,脑海中一直有个念头再告诉她,要去看临安的雪要去看看,现在终于看到了摸到了。
“文昌这就是雪,真的,好美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