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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要他放手

  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院子内有个人影出来,贤妃干脆不等了,自己进了院子坐了下来。

  郎若贪嘴,桌子上经常摆着各式茶点。高兴的时候,她喜欢小酌一杯,茶点旁边总是放着酒壶。冬日里天气寒凉,喝点小酒,暖暖身子,也暖暖心。

  瞧着做工精致的茶点,贤妃忍不住塞了一块在嘴里,入口即化、齿颊留香,满口洋溢的茶花香,顿时替人舒了心气养了口味。一旁的奴才给贤妃斟茶,几片茉莉花飘散在茶水上,白色的花瓣,像是小小的雪花,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大地上。

  茉莉入口,消去了口中的甜腻,饮下茶水,犹如迎面扑来一阵清香。

  嘴角不自觉上扬,这样的茶水点心,叫人用了不得不舒心。

  沉浸在茉莉花的清香中,身后的奴才也不敢打扰贤妃,她竟连郎若何时走出了屋子都不曾知晓。

  郎若莞尔笑曰“娘娘,这糕点茶水吃的可还满意?”

  脆耳的声音宛若黄鹂,不大不小,刚好她能听清楚。猛地被这一问,她偏首,眼前是一个穿着很青致的女子。果真如自己猜测一般,她不似宫中女子,妆扮总是透着自己的风姿。她简单朴素的裙袄,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并无刻意的打扮,浓妆淡抹,不施粉黛,她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白色的裙落,上面绣着几所木兰花,素雅简单,却散发着书香的韵味。她的笑容不夹杂着宫里的虚伪,不行礼不点头,她的不羁和引以为傲的自尊,傲然于骨外。

  这样的女子,在这宫里,还真是稀有,难怪皇帝对她痴心一片。

  红唇轻扬,她转过头去,继续品尝糕点,看都不看郎若一眼“糕点是谁做的,据本宫所制,宫里的嬷嬷可不会做茶花糕。还有茉莉茶,我还从未听人说过,用茉莉花,直接入茶的呢。敢问这位姑娘,这茶点到底是谁准备的。”

  清歌刚想上前回答,却被郎若抬手挡下了。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不需要她们做奴才的插手。

  径自走到贤妃身旁,坐了下来,她替自己斟酒一杯。比起这茉莉茶,她更喜欢这女儿红。芳香醉人,入口柔润,还能喝醉。

  轻放酒壶,抿了一口杯中酒,她答曰“真不巧,娘娘,这茶点是为我自己准备的。若是不合您的口味,还请娘娘见谅。比起娘娘刚才所饮的茉莉茶,在下更喜欢这壶子里的女儿红。酒乃是水中来,却香过水。有时,酒喝多了,便也就成了茶了。”

  说完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里的落寞,被贤妃锐利地捕捉,她的失意显而易见。年轻的相貌,却说出了不符合年级的沧桑。不知为何,贤妃看着她这样,心中不觉有些心疼。

  她今年不过才16岁,自己8岁就进宫了,10岁就嫁给了秦枫,14岁就有了孩子。如今自己二十有八了。若是那个孩子还活着,也像她这么大了。她正值青葱年华,却要和自己一样,将来老死在宫中。

  宫外的世界有多自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儿时和哥哥戏耍的快乐,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要和自己争宠的女人,都可以做自己的女儿了。不知死去的娘亲知晓后,会不会笑自己小肚鸡肠。竟要为了一个男人,和没有名分的女子争风吃醋。

  敛去眼里的泪花,清咳了两声,她提起茶盏就要饮茶。

  郎若从她手底下偷过茶盏,将盏中之茶倒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壶中的女儿红。

  将茶盏递到她面前“郎若听说,宫中女子,除了特许,是不可以饮酒的。想必娘娘平日里也是甚少饮酒,自是不知这酒的美味。来都来了,娘娘不如在郎若这里试试,兴许您试过以后,也会觉着比这茶水好喝多了呢。放心,皇上不会怪罪的。入了这别幽轩,宫里的一切规矩,都不再是规矩。”

  眼神里都是疑惑,她半信半疑地捧起满满都是酒的茶盏,抿了一口。

  上好的女儿红,入口没有一丝辛辣,细尝之下还会发现有点甜甜的。

  放下茶盏,她两颊微红,郎若暗暗笑了。酒后吐真言,不喝酒,贤妃怎么会对自己讲真话。轻声说了句“退下,你们的主子由我照顾,放心。没有我们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别幽轩打扰我们,违者仗责三十。”清歌灵音便领着贤妃的奴才,出了这院子。

  “你不是真心爱他的对么,你是有目的接近皇上的,对么?”酒醉微醺,已过了花信年华的她,竟像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耍着赖,询问着她最简单也是她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听到她意料之中的问题,眸子还是出乎意料地暗淡了下去。要怎么回答,这个早就有答案的问题。连局外人都知道,秦枫却不愿意承认的答案。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她的脸颊也漾起微红,这是她失去一切之后,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上一次,是和罗修在槐花树下。那时,她拥有她想要的一切,只是没有他。现在,她失去了她拥有的一切,依旧没有他,可是她却有了秦枫。

  想一想,她都觉得自己可怜。她爱的人,背叛她、伤害她、害的她一无所有。爱她的,她却不爱他,还要伤害他、欺骗他、害得他一无所有。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自欺欺人,她将责任都推给了秦枫“不爱又能怎么样,他不肯放手,我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他都要我留下来。他不放手,我也没办法。我们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接近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他的命。说来也是可笑,我总是救人,帮人,可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是不知从何自救。

  有时候我总觉得,这是报应。一百多年前,我爹负了我娘,一百年后,别人又来负我。一百年前,我爹欠下两个女人情债,一百年后,我为两个男人,还自己该还的情债。怪不得佛经上说呢,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也不知,罗修是我的情劫,还是秦枫是我的情劫。一个负了我,一个我怕负了他。呵,老天爷,你还真是捉弄人。”轻呵,她自嘲自己这命运多舛。

  喝着喝着,贤妃喝下了两行清泪,她未曾听清郎若说什么,她只觉得这酒像是喝上了瘾。一杯又一杯,喝出了她终日的孤独与寂寞,勾出了她藏在心中的不甘同畏惧,她害怕被抛弃,害怕自己要一个人老死在宫里。

  苦涩的笑容盛开在泪水里,苍白而又无奈,再风光,遮不住她哭红的双眼。

  挥袖,她扑在桌上大哭,迎面贴着冰冷的石桌,她却只觉得自己的心比这石桌还要冷。

  “不爱他,你为何要缠着他。你知不知道,没有了他,本宫就什么都没有了。本宫8岁就嫁给他了,皇后是太上皇与老丞相指腹为婚的。她出世就是皇后,就是他的妻子。而本宫,为了他,本宫失去了宫外的一切,连刚出世的孩子,他都没法子帮本宫保住。

  本宫的芯儿才五个月,她还不会叫娘亲,还不会叫阿玛,就死在了那场夺位之争中。她是无辜的,可还是被先皇做人质杀了。本宫的心在滴血,可没有办法。只有他做了皇帝,这场战争才会结束,本宫才能为芯儿报仇。

  没有了芯儿,他对本宫更好了,可本宫知道,那不是爱。是愧疚,是自责,是怜惜,都不是爱。也因为这愧疚,他封本宫为贤妃。位居四妃之首,仅次于皇后的尊荣。不管本宫怎么胡闹,怎么嚣张跋扈,他都不曾怪罪于本宫。本宫是大学士的女儿,比寻常女子更懂国事,他喜爱本宫的才华。这后宫之中,能有一位知心人不容易,为了这知心,他不愿失去本宫。

  可本宫不甘啊,为何本宫这么优秀,他却不爱本宫。我斟欣,能获天下男子爱慕,却独独得不到,我最爱男子的心。这是何等的可笑,又是何等的悲凉。”

  这满腹的委屈,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积压在心中的悲痛,就像是一座山压在了她的心上。如今这酒水就像是药引,帮她治好了这单相思之症,说出来总比堵在心口的好。

  郎若踩着不稳的步伐,去地窖里提了两坛子酒来。

  要么不喝,要喝就喝个尽性。

  郎若除了塞子,就给贤妃倒起了酒“来,我给你满上,你看,我说了吧,这酒啊,是个好东西。喝了,你就戒不掉了。”

  “来,我们喝”郎若摔了酒盏,干脆捧着坛子就喝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喝,不醉不归。”两个失意的女子,就这样推杯交盏起来。

  寂静的别幽轩内,只听得里面不时传来女子的大笑声。笑声中的苦涩,只有她们自己知晓。她们都想借着这次醉酒,好好发泄心中一直积压的悲伤。至少此时此刻,她们不必担心,有人会害自己,自己会被抛弃,有人不爱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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