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狼藉,这是贺圆脑中反复出现的词。
死死的咬住嘴唇,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她,尽然不顾自己到这种地步。他何曾做过这些!他又何需要做这些!
终是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滑进凌墨的脖颈中。凌墨手下不停歇,继续往上。看看天,该是快傍晚了。
“圆圆,别哭。”
那一滴滴泪,落进的是他的心里。
“嗯,没哭。”贺圆尽力压住自己的哭腔,想要表现的正常一点,但却一点也瞒不了。凌墨感叹,小家伙,我该拿你怎么办。
时间在缓慢流逝,贺圆支撑不住,手臂的疼痛让她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左臂上方有位移的现象。一次次的上下晃动,昨天绑好的位置松开了。
好痛,好像睡觉!意识越来越涣散,终于,贺圆倒在凌墨的背上,剩下的一只完好的手臂垂了下去。
凌墨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停下来,“圆圆?”
背后的人没有反应。
“圆圆,不许睡觉,说话!”
依旧是无人回答。
伸手,凌墨艰难的触碰垂在他胸前的小手,彻骨的凉意,瞬间浇灭了他的斗志。圆圆,不准吓我!
咬牙,加快速度向上,在这半悬空的状态,他什么也做不了。该死,怎么会这样!
“滴答,滴答!”一颗颗小液体滴在凌墨的脖子上,慢慢滑进胸前,沈浸他的衬衣。不多时就变得一片鲜红。
圆圆,撑住!
不准有事,绝对不可以!
男人眸子慢的阴暗无比,动作敏捷如猎豹迅速向上。到了,望着近在眼前的平地,凌墨欣喜若狂。一个翻身,纵劲向上。随后迅速的解开绳子,放下身后的女人。
就那么一眼,凌墨整个人僵在那里,无法动弹。这个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女人真是他的活蹦乱跳的圆圆吗?为什么,颤抖的伸出手,擦干她嘴边的血渍,顺势看到她手臂上的木板已经松开的不成样子,白色的纱布绷带已经一片暗红。
傻瓜,怎么可以忍住不说!
“立刻,给我半小时到达L市雨林山带,环山半道。”
圆圆,你坚持住!
“滴,滴,滴……”偌大的病房安静的不像话,只有仪器发出的机械声音。门外,男人阴狠的声音断断续续。
“无论任何代价,必须完好……”
“不行,没有商量余地。”
“一天,苏栾必须到。”
凌墨推开房门走进来。此时的凌墨依然变回盛传的总裁,西装笔挺,一脸漠然。但眼神触及床上的人时,立刻变得十分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担忧和焦虑。
“圆圆,圆圆!”
门外响起一阵女人的声音,紧接着门被用力的撞开,三个身影涌现出来。
李彩桦撞开门冲进来,就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小脸没有一丝血色。马上痛哭出来,“圆圆,我的圆圆,怎么会这样!”
贺承眼眶也通红,上前扶住妻子,“先问问情况吧,圆圆她,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安慰着妻子,更像是对自己的安抚。
贺方站在门口,没有上前。只是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再也不是第一时间注视着他,调侃他:“死面瘫,又上哪混来着啊?”女人,你怎么可以,谁允许你躺在那的!骨节压住发出阵阵响声,全身的肌肉紧绷着,一张脸铁青,毫无表情。
“她会没事。”凌墨出声,适时的打破三人的思绪,都看寻声看过去。贺承最先反应过来,走过去,“请问,你是?”
“凌墨,她现在的老板。”
“就是你要带我家圆圆出差的?”
“是。这次意外预料不到,贺圆住院所有的费用以及在家的疗养费,我会负责。”
“谁要你负责啊!我的圆圆出门还好好的,回来就成这副样子了。你怎么负责,啊,你说啊!”李彩桦大声呵斥着,心痛不已。
贺承安抚妻子激动的情绪,对凌墨点头示意,“抱歉,对于我女儿的出事,我们都意想不到,言语间的激烈,还望包涵。”
“无事。”
“凌总裁,很感谢你即使的救助,如果没事我们想和圆圆单独相处一会儿。”
贺承话说得很委婉,既表达了谢意,同时也拒绝了凌墨。一个害自己女儿昏迷不醒的男人,即使是他女儿的老板,他也同样不喜欢。
这里,不欢迎他!
贺承的话他岂会听不出言外之意。看了一眼贺圆,凌墨转身往外走。打开门的一瞬,看了眼贺方,离开。
贺方对视着凌墨,这个男人的眼神他看懂了,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眼神对待。只是,哼,他贺方岂会退缩!
他的绝对优势,贺圆,是他的姐姐!
凌墨一出来,电话马上响起。“喂,立刻,今夜赶到。”挂上电话,大步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老公,圆圆她,会怎么样?什么时候醒啊?”
“我们去问问医生吧?”
“好,我们马上去!小方子你留着,对了,那个男人绝对不允许他进来!”
说完,夫妻两人迅速的消失,病房中只留下贺方。贺方迈着步子走过去,坐到床头边,伸手握住贺圆的手。紧紧的,不放开。似乎只是这么看着也看不够,贺方魔怔的望着那熟悉的容颜,情不自禁的去抚摸满头乌黑的秀发。
女人,你怎么可以不说话!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离开,在我回来时就躺在这里!
他恨,他疼若至宝的人居然会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为什么当时他在外地,为什么没有阻止她离开!凌墨,贺方微眯起眼,晦暗不明的情绪在眼中不断翻滚。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护士,我女儿的主治医生在哪里?”李彩桦见人就抓住问。
“她叫什么名字?”
“贺圆,我女儿叫贺圆!”
“等等,我查下。不好意思,电脑上找不到她的主治医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