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班时,溪有气无力的从地下室换好自己的衣服,刚走到酒店大门的侧面双腿就再也不想动了。
“走啊,你不回家了?”一声低低的催促从前方穿过清冷的夜色传来。
她微抬了下头,靠着墙壁像落地生了根,面无表情的呆在原地不动。
夜色里,风洛希斜靠着一辆白色的跑车,笑容被月光洒照出柔和的光芒。
他不会是专门等她吧?溪心里冒出疑问。
“我走不动,累死了。”她的身子慢慢顺着墙壁滑下来,很疲劳的蹲着,双手揉着发酸的小腿肚。
“你不走我走了。。。。。。”风洛希轻松跃进车里,见她没动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走了。。。。。。”,
她还是无动于衷,听着车子发动声后渐渐远去的声音。
夏夜的夜风轻轻吹过,夜空中有三两颗星星,月亮只有淡淡的轮廓,路旁的街灯幽幽暗暗。
她身上凉凉的,就那么一直静静蹲着。
夜已经很深,透过窗户能看到别人家里卧室的灯光,有人在家等你回家真好,而她只是一个人。
不知是谁说过----黑夜是寂寞惹的祸。
真的说得很对,她现在就觉得很寂寞和孤独,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触动,阵阵酸楚泛了来,眼角有潮潮的感觉,深吸了口气,她把头埋在双腿里。
“傻丫头,这点苦就受不了了,不要哭了。”被路灯斜斜拉长长的黑影罩住她的身体。
溪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鼻子酸酸的。“你不是走了吗?”
“我是走了啊,不过又回来了”风洛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他向她伸出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坐车。”一阵细碎的叮咛响,银光晃过眼际,她看了看他手中的车钥匙,摇摇头。
“那你要怎样回去?难道用走的?”
“。。。。。。”溪没有说话,茫然的样子有些痴傻和无助。
风洛希怪异地看了她一会,背朝她蹲下,“上来吧,我可不想在这过夜。”
他要背她吗?
溪看着挺直的背脊,犹豫了下,高兴的爬了上去,他的背不是很宽,但暖暖的很舒服。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人,偶尔有辆车子从他们身边的马路上开过。
“世上的花花公子可以分为两种类型,要么是生性风流型,要么是无缘无故地感到寂寞哀伤,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才扎在女人堆里型。”溪的脑袋无力的搭在他肩头,声音幽幽的如同白雾般飘渺。
风洛希听到她突然提起的话题,有一刻的怔忡,步伐放慢了些,平躺的路面有柔软的脚步声。
“第一种人没心没肺不值得同情,悲惨的下场是自找的,第二种人女人让他看得眼花缭乱,久而久之不懂得分辨人心好坏,反而惹来更大的伤害,两种人的下场到最后都会殊途同归。”她静静的分析着,像在自言自语。
“。。。。。。”
“洛希属于哪种呢?”溪的头动了动,靠近了他的脖颈,低低的说:“应该是属于第二种吧,真是个假面坏小子呢,以后再这样下去会遭报应的,”她轻叹着,眼睛困得仿佛马上就睁不开了。
风洛希怔住,她为什么可以一眼看穿他。
“你有没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溪好奇的问,时而忧郁时而阳光时而轻佻,搞不懂他是怎样的人。
“。。。。。。”他没有说话,脚步有一秒钟停顿了下,开始数落起来:“喂,木鱼,原来你这么重,再不减肥,配上你的衣服就像只企鹅了。。。。。。”。
两人距离那么近, 彼此的体温互相氤氲着。
一种温热的体香缭绕在他的鼻间和呼吸里。
“是吗?如果我到南极去了,你会给我送食物吗?”她的声音淡淡的,甚至有些神往和期盼。
“木鱼,你怎么不想想要是我在半路了冷死了,你怎么办?”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迷人的蛊惑,他眼珠乌黑幽亮,“那里不适合你,不要想。”
“那什么可以想呢?” 溪的眼珠透明,无措的低喃声。
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斜映在地面上,深夜的雾气中,他的眼神亦是透明而寂寞。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喜欢她,失去的时候真的好痛。”她微微睁了下眼,声音轻轻飘荡在夜色里,流转着星芒般的叹息。
虽然阿姨在生活上笨笨的,老是惹自己生气,可是没有了她,才发觉心中空了好大一块。
微凉的夜风拂过,树影罩住她脸上的黯然,风洛希开始沉默不语。
“趴在爸爸背上是这种感觉吗?”溪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喂,我有那么老吗?”他有些气愤,忽而坏笑起来“那你叫声爸爸来听听。”
臭小子,想占她便宜,没门,她装作怕掉下去,故意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啊,你想谋杀?”柔软的双手围住脖子,风洛希大叫着挣扎。
溪得逞的笑,过了会,趴在他背上,闻着他头发上那股淡淡的柠檬香慢慢闭上眼睛。
“洛希,就一直这样走下去吧。。。。。。”她像沉浸在甜美的梦中去了,低低的昵喃着。
“你真的是他最重要的人,还有那个他又是怎样的人?”她沉沉的睡去,错过了前面传来的喃喃自语声。
星光疏淡。
路灯昏黄。
小路又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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