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乐棠在房内听着外间的脚步声没了,赶紧开门出屋。
左右看看,闪出了院子,直奔柴房而去。
此时柴房外,正数十人守着,就怕这难得抓到的末野门跑了。沙乐棠未到,邬镇海先来了。
邬镇海一到,众手下赶紧点头哈腰,齐声道:“大当家。”
邬镇海看看左右,端详一番,才说:“这抓了人了?”
一向在沙乐棠跟前拍马屁的果三儿此时赶紧过来答话:“回大当家,抓了个该死的人。”
邬镇海手捻佛珠,斥责道:“什么该死!在这庙里岂能说这般放肆的话!开门!”
果三儿什么眼神儿,一听这大当家语气,就琢磨出这话不能乱说了,连声道歉不说,立马找人开门。
乌镇海于是进了门。
这柴房之内光线昏暗,外间满月,未进得光。
末野门此时才醒来,觉着手脚被绑,双眼被遮,心下正想着主意逃走,就听见门外进了人来。
末野门被遮双目,口却松着,听见脚步声,直直叫道:“何人大胆将末野门绑了!”
邬镇海进门听了此话,先笑了笑,然后说:“这康国大首领不在其位,跑到这米国荒郊来做什么?”
末野门听声音一怔,这人?知道我是谁还敢绑我?这庙难不成果真是那个贼窝?若真是上次那帮贼,今次可真是不妙了。随我末野门一身武功,但眼下手脚乏力,要逃怕是难了。现在只盼雅彩与公主能安然逃脱。
想到此,末野门也笑笑,说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么明知本大爷身份,还敢绑我!”
邬镇海看了看末野门,心下想:老夫原是听了消息,好意来救你,你却自称大爷?既是这样,你一个油头粉面的后生,也该叫你吃些苦头。
于是邬镇海说道:“这百姓怕你们为官的,我邬镇海可不怕!”
末野门:“邬镇海?!”
邬镇海:“怎么?可听过老夫的名字?”
末野门听了邬镇海的大名,初初有些印象,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过。若是在这米国当贼的,他没道理听过,这邬镇海,怕是个官吧!难不成兵贼一窝?!若真如此,我这命怕真就此完了。不行,还是当没听过的好。
末野门想罢,笑了笑,说:“末野门生来就是官,与贼不伍!哪儿会听过贼人的名字!”
邬镇海听了这话,心底和脸上都笑了:“死到临头,还摆官架子。”
末野门也笑笑,说:“末野门是官,和贼自是不同。”
邬镇海其实并不生气,末野门在他眼里倒是为数不多的汉子。命,他并没心思要,此番只是想探探这末野门的口。
偏这时候,真正想要了末野门性命的人来了。
沙乐棠一进门,便拱手道:“大当家,您……”
这父与子,人前还是大当家二当家的称呼,远近不说,亲情自是不比那唤爹唤儿的深。
邬镇海回头看了,点了点头,又说:“恩,二当家,与我出来说话。”
此时,这末野门在一旁道:“贼便是贼!话都不能见光!哈哈!”
听见末野门的笑,沙乐棠忍不住,上前踹了一脚。
末野门只觉腰腹一阵剧痛,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沙乐棠这一脚不轻,原是要命的,岂能轻了?正要再踹之时,被邬镇海拦下了。
见邬镇海抬脚挡了自己,沙乐棠不解,小声说道:“爹……这……”
邬镇海往两旁使了眼色,沙乐棠即刻改口:“大当家,此人无可饶恕之由!”
邬镇海开声说道:“在这庙里,就要守庙里的规矩,若然我让你这一脚再踹下去,他这命,怕是就没了。恩怨之事,出了寺再说。佛门本该清静。”
沙乐棠见邬镇海拿庙来压他,也不再说什么。这佛不佛的,他虽不信,但这佛是娘生前笃信的,他不能不尊。于是才噤声。
邬镇海看了看这不同姓的儿子,又说:“你这半夜不睡,来这儿做什么?”
沙乐棠这才开口:“大当家又来做什么?”
邬镇海笑了笑,说:“才听人说你这抓了人,就来看看,抓得何人,有没有犯了规矩。”
沙乐棠:“如今大当家也见了,这抓得是该抓之人,规矩也照样守着,没人不该抓,没人犯规矩。”
沙乐棠说着,心里想着。当初这罗雅彩你说是你恩人之后,不抓不杀也就罢了。可如今这末野门,是杀我至亲之人!无论如何我也不能饶他!
邬镇海看着沙乐棠,他知道他这儿子此刻想着什么。但这城里传来的消息,却不得不让他重新思量,这末野门的生死。
邬镇海笑了笑,说:“恩,如此甚好。”
沙乐棠此时也不与邬镇海客气,直说道:“时候不早,大当家请回去歇息。这人我让所有兄弟都过来看着,不会出什么岔子。”
邬镇海想了片刻,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于是问道:“这人,你打算?”
沙乐棠拱手说道:“大当家放心,乐棠自不会坏了寺里的规矩,稍后我便带人下山。”
邬镇海听了这话,先是眉间一紧。而后又说:“这半夜三更的下山?”
沙乐棠:“恩,迟则生变,乐棠想早早了结此事。”
邬镇海见这话已到此,无可回转。于是心中一横,慢慢绕到沙乐棠背后,横劈一掌。
眼见亲儿倒地,邬镇海也是心疼,忙说:“来人,将二当家扶回房里。”
这门外的弟兄,除了方才堵门看着的果三儿,压根儿不知道这屋内发生了什么。这进人,抬了二当家出去,门外纷纷议论。
这二当家怎么了?怎么晕了?难不成方才抓得人松了扣?
各种猜想在众弟兄嘴里乱窜着。
邬镇海见果三儿守在门口看的眼圆。便叫他说:“果三儿,进来。”
果三儿呆呆的应了声,脑里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大当家怎么把二当家给打了?不是说这二当家是大当家的私生子么?这大当家为了一个外人打自己儿子?难不成这人也是大当家的私生子?
除了最后这个理由,果三儿这个惯了看人脸色行事的拍马屁专业户,也实在想不出旁的道理了。
只好呆呆的走上前,听着大当家吩咐。
邬镇海说道:“果三儿啊,这二当家醒了,你知道如何说么?”
果三儿看着邬镇海,傻傻地摇着头。
邬镇海双眼一瞪,吓得果三儿又转而点头。
邬镇海又说:“这二当家醒了,你该怎么说啊?”
果三儿此时虽然摸不清状况,但是溜须拍马多了,难免也有点条件反射。这等情况,自然是顺着茬儿说。
果三儿低头说道:“这二当家醒了,果三儿就说这贼人自行解了扣,从背后暗袭大当家和二当家,门口的兄弟阻拦不过,让人跑了。”
邬镇海点了点头,却又说道:“这人晕了,怎么解扣?”
果三儿又说:“那个……装晕!这是诈!诈的!”
邬镇海笑了笑,又说:“这吃了软筋散的人,怎么暗袭啊?”
果三儿想着主意,汗都下来了,也没想出来这吃了软筋散的人怎么暗袭,口中不断的:“这……这……”
邬镇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行了,二当家若问了,就照你方才说的说。”
邬镇海知道自己儿子也不是傻子,说什么也蒙骗不过,总之如今他这人放了,这儿子再怎么着,也不能来找他这个老子后账。
果三儿听了,哆嗦着点了点头。
邬镇海:“行了,出去跟弟兄们说,人从后窗跑了。命人去追。”
果三儿:“是,大当家。”
这果三儿出了门口,便大声喊道:“人从后窗跑了!大当家也招架不住了!兄弟们快追啊!”
说完,一干山贼便毫不多想的冲出去追假想敌了。
这果三儿自也随着装样子去了。
这邬镇海看人都走了。赶紧附身给末野门摸了气脉,倒是练武之人,一脚下去没伤到什么。解了绳子,邬镇海就扛了昏着的末野门出了柴房,直奔这外间来客的屋子。
这院子往常就没人,何况又是半夜。邬镇海想着应该不会遇到旁人。可谁知这一到了地方,竟隔窗听见了屋内火柴的声音。
火柴此时才被人出卖,心火正难消的时候,说着气话:“这人犯了错,就该认,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儿,都是命定。躲不开,逃不了。这不是公主原来与火柴说的么。”
齐阳一听火柴这话,就知道是火柴刚才听见他出卖人家那段了。
这得罪人得罪的太不是时候了。这不是玩命么!若是这末野门因此出了事儿,我也太对不起我们羊腿大小姐了!这女人的脾气一上来,比男人可火大。人这东西,就怕抽风,抽起风来,神仙都拦不住!我说神仙爷爷!您这小时工完活儿没有啊!赶紧过来搭救一把吧!
齐阳正祈祷着,这门就打外面开了。
齐阳一怔,心里想着:哟!难得!这次神仙老爷爷总算及时赶到,还居然走门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