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俊碰碰伍忠德的胳膊,悄声说:“德哥,露两手啊。”
伍忠德微笑摇头,和阿艺碰杯喝酒,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钟火麟心想:“德哥心里自然有一套泡妞大法,现在可能在寻找目标,到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可能中了……哎呀呀,我是怎么了?别人泡妞关我屁事?难道还真想学?”他暗暗自责,随手便喝了一杯酒。
严文俊见他喝,便也跟着喝,阿艺和伍忠德见了,又是鼓噪干杯,四人再喝了两杯。这下钟火麟有点慌了,只觉全身发热坐也坐不住,身体里边似乎有一只小老鼠在窜来窜去一样。
兴奋!
还没醉,就快了。
喝酒喝到这个时候最是痛快也最是危险,往往能突破平时的自制,而做出一些大胆的行为来,幸好钟火麟一直善良平和,能勉强压抑住冲动,但他的眼睛已经死死地盯着陈秀梅。
他还不确定她的名字,也不了解她的经历,想的只是那天她为什么哭?她所说的天使布偶是什么回事?
一个女孩子被男孩子这样盯着,当然会发觉,陈秀梅飞速地扫视了一眼,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严文俊也发觉了,凑近说:“妹子真美啊,上去。”
钟火麟说:“什么上去?”
“泡她啊。”严文俊没什么自信,但想着自己泡不到,看别人泡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于是到处怂恿。
钟火麟挺挺胸膛跃跃欲试,终于还是摇摇头。严文俊也喝得兴奋了,咬牙切齿地说:“我上,拼了!”刚要站起来,忽然伍忠德说了声:“我们走吧。”
“走?”
“那么快?”
两人都感到惊异。
伍忠德在旁瞧得清楚,知道时候差不多了,这里始终不是自己的主场,免得惹人不满,便急流勇退。
两人真心不想走,互相望望齐齐叹气。
三人出到大门口,伍忠德说:“记住,厢房不是我们开的,人也不是我们带来的,乱泡妞不妥,知道吗?”
两人都嗯了声。
伍忠德又说:“你们别这样,改天再出来玩,到时我邀请几个女孩子过来。”
“真的?”
“太好了。”
“德哥不许骗我们哦。”
“就是,等着你呢。”
伍忠德哈哈大笑,三人又扯了一阵闲话,分别回去。钟火麟回到出租屋,才觉得浑身发软睡意渐浓,他脱了衣服准备睡觉,随便看了下手机,却发现有几条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
姚贝婷打了两次电话给他,还有一条信息写着:“色狼,死哪儿去了?”
钟火麟嘿嘿一笑,喃喃地说:“这个疯婆子找我能有什么好事?等明天再问了,倒也挺久没见过她呢。”两人同住一套房,但自从钟火麟换工作后,作息时间不同,基本上就没碰过面。
第二条信息是妹妹钟火凤发来的,“哥,你几时回来?好久没见你呢。”
钟火麟无语了,把头靠在床架上,心里充满了迷茫。他原本的想法是应付曾思源一个月,但现在曾思源没有让他走的意思,而伍忠德又提点了他。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竟有点舍不得离开。
五千块一个月的收入,还有晋升的可能,如果努力点工作,如果再和李龙一、曾思源接近接近……现在公司里的同事大都对他客客气气,令他有种无形的优越感。回去干什么工作?还有这种机会吗?
伍忠德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工作了好几年才当个组长。严文俊也是大学毕业,工资还不及他的高。他自己一样是大学生,刚开始时比严文俊还不如。伍忠德说得对,一纸文凭有时根本无用,有靠山才是王道!
他心里想了又想:“我现在的情况,攒钱不是首要的。结交人脉、增长知识才是首要,李老板对我不错……可是,好像他和曾助理也不怎么理睬我呀,到底对我是怎样的?”
他觉得心烦意乱,翻开了第三条信息,“谢谢你的礼物。”
“尤诗诗?什么礼物?”他一惊,本来就热,出汗更凶了,“礼物……哎呀呀,糟糕,糟糕之极!”
那条手链子,是公司发给他的舞会礼物,他却留在了网吧,再加上谢小志开个小小的玩笑,最主要的是可能尤诗诗本来就对他有意……一个美丽的误会产生了。
“不行,得向她坦白。”
“也不行,直说会伤她的心……”
钟火麟坐立不安,一会儿跳下床来回走动,一会儿跳上床辗转反侧,原本浓浓的酒意早就消散了。他没想过追求尤诗诗,但又觉得她还不错,而且知道有个女孩子对自己有意思,那种虚荣感也挺满足。
但是,尤诗诗和方怀玉一比较,仿佛真差了好多好多……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深夜两点,钟火麟还没能睡得着。他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工作、家庭、感情……
忽然大门外轻微一响,接着是“咯咯咯”的高跟鞋声音,应该是姚贝婷回来了。她走到钟火麟的房外,竟拍门叫喊:“喂,色狼……”
钟火麟心烦得很,把被子盖过头。
“喂,你开不开门?”
“……”
“好啊,你找打是不是?”
钟火麟心中暗怒:“小三八,又喝醉!”翻一个身还是不理不睬。姚贝婷不叫喊了,但门锁却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不够一分钟,房门居然打开,她叉着腰走进来一脸的得意。
钟火麟猛从床上跳下,惊怒地说:“哦——好呀,三八你会开锁!”
姚贝婷咧着嘴嘿嘿直笑,双肩不停抖动。
“我说呢,好像我的杯面总少了似的,原来真是你!”
“我切,杯面而已,吵什么?”
“什么杯面而已,你乱进入别人的房间,不知错的吗?不卑鄙吗?”
姚贝婷俏脸一沉,“什么卑鄙?我又没偷你东西。”
钟火麟呼地跳下床,“谁说没偷?偷我的面!”
“切,小气鬼,一两桶面而已嘛。”
“你……”钟火麟忍住气,愠声问:“半夜不睡觉,闯我房间里干嘛?”
姚贝婷走近两步,一脸的神秘,说:“色狼,你现在出名了知道不?”
“出什么名?”
“昨晚你在舞会上调酒,还能说一口英语,所以就出名了啊。”
钟火麟惊诧地问:“你也知道?”
姚贝婷昂着头说:“当然知道,刚才公司有几个高层去龙腾酒吧请客人喝酒,提起了你昨晚的威风事。”
钟火麟毕竟还是得意的,心里的恼怒一扫而光,“哈哈,小意思而已。”
“哟,骄傲了?”
“他们都提及我些什么事儿?”
“就是说你会调酒啊,会英文啊,得到李老板赏识啊之类的,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钟火麟更加得意,不禁呵呵傻笑。
“看你不出嘛,越来越强了。”
“那是必须的。”
“废话少说,请客!”
“啊?又来讹诈我?没门。”
姚贝婷一把扯住他,“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谁帮你的。”
钟火麟一甩甩开,“好笑,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当初你被解雇,不是我求曾助理来找你,你能……”
“屁话,李老板和曾思源早就……”
“你耍赖!”姚贝婷又一把扯去。
“你才耍赖……放手。”
“请不请客?”
“放手啊,你,死臭臭。”
“还敢这样叫我?找死!”
“我就叫,臭美,死臭臭!”
姚贝婷大怒,双手双腿全部出动,又使出绝招来。钟火麟早有防备,招架抵挡加上反击,两人拉拉扯扯吵吵嚷嚷,忽然“嘭”地一声就滚在了床上。
姚贝婷反应敏捷,伸手去掐钟火麟的脖子,钟火麟挡开,眼见她抬起了膝盖想撞来,慌忙也是一膝盖压去,顿时把她的腿压住。
他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很多,三来五去、七手八脚之下终于把姚贝婷制服了。他得意地喘口气,“嘿嘿,小妞……”忽然脸色一变,心中大乱。
他的屁股坐在她的大腿之上,小腹贴着小腹;他的双手抓住她的双手,胸口对着胸口,脸蛋对着脸蛋。
这个姿势……
房间内沉寂了十几秒,姚贝婷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猛地大力一顶手臂一挣,脱离了钟火麟的控制,接着她腰肢一扭用力一推,钟火麟便“哎哟”一声摔下了床。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姚贝婷像个兔子一样蹦了出去。钟火麟摸摸疼痛的屁股,又摸摸跨下……
“钟火麟呀钟火麟,你太邪恶了,居然……居然在这个时候……可耻地硬了?天啊,今晚是怎么回事,全乱了套!”钟火麟坐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思绪激荡难以自已。
姚贝婷回到房间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才钟火麟那个动作,实在太过分太欺负人了,她真想过去狠狠地扇他两巴掌解气,又想用绝招教训教训他,但她什么都没做,脑子里一直盘旋的就是那个情景——男上女下的情景。
可恶的臭小子哦,居然还“顶”着自己,得把那玩意儿切掉才行……
其实也没什么的吧?她干的是陪酒工作,男人见得多了,用那玩意儿顶她的也多了,什么老板帅哥应有尽有,她都快麻木了呢,今晚怎么那么生气?当然,除了生气之外,似乎还另有点其他的感觉。
姚贝婷在床上挣扎了半个小时,起身穿好衣服,悄悄走了出去,下到网吧。网吧很安静,通宵上网的人都戴着耳罩呢,尤诗诗用手撑着腮帮子,怔怔发呆。
“诗诗?”
“哦,贝婷啊,怎么那么晚?”
“你在想什么呢?”
“没啊。”尤诗诗振奋一下精神,微微笑着。姚贝婷搬张凳子坐她旁边,歪着头也发呆了,不说话。尤诗诗觉得奇怪,问:“你干嘛啊?”
姚贝婷漫声应着:“睡不着觉。”
“哟,有心事?”
“嗯……”
“说来听听。”
“不说!”
“说嘛,是不是姐妹?”
姚贝婷沉吟了下,说:“诗诗,在这个城市我只有你这个姐妹了,你知道的。”尤诗诗见她说得认真,也认真地点点头,“当然,我在这城市也只有你这个姐妹,呵呵。”
姚贝婷悠悠地说:“其实我人生之中就只有你这个最好的姐妹,无论是哪个城市。”
尤诗诗听着就伤感了,轻轻抱住她的肩膀,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