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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没有剪刀手,但浑身都是刀

饮鸩止爱 Minnie沫 3709 2024-11-19 01:20

  我仔细整理了一下黑掉的小方块里的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大概就是告诉我,眼前这个有虎牙的是我以后的丈夫,叫尹枭。剩下的人我还没见到。我的任务,是要让一个叫尹鸩的人和一个叫简瞳的人重归于好。

  尹枭盯着我的脸,似乎在追随我思维的变化。

  我费力地比着手势开口跟尹枭确认:“我……你……结婚。尹、尹鸩……简瞳、瞳……和好。”

  尹枭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递过来一瓶酸奶给我喝,像是奖励。

  我咬着吸管喝酸奶,觉得眼前的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陌生。

  接下来的一整夜,尹枭讲了很多关于我和他的事情,但我实在记不住,最后只记住了,我叫他X,他叫我Crystal。

  而尹枭先前给我看的小方块,是我的“手机”,可以用来打电话、发短信。我这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使用方法。不过,除了尹枭,我想不到可以联系的人。

  好笑的是,手机联系人里,居然还存着一个人的电话号码,那个人叫“皓桀哥哥”,清醒时的我,没跟现在的我交代那个人,想必应该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我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关于过去的记忆,我试过去想,可只要一想,头就会像要炸开一样的痛,慢慢也就放弃了。

  我住的医院里,有很多华侨,我起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直到某天尹枭去忙婚礼的事情,我自己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散步,几个年轻的中国妇人看见我,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你是纪心爱么?”

  我怕自己说不清话吓到她们,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群花枝招展地年轻少妇又问:“你要嫁给尹枭了吧?”

  我又点头“嗯”了一声。

  未曾想这一句“嗯”,换来了一串耳光,她们揪着我的头发,一边踹我,一边扯我的衣服,嘴里还在不停地破口大骂。

  “臭不要脸的小三!丢脸都丢到国外来了!”

  “今天在这遇见她!就要把她打到流产!”

  “就是!我也最恨这种装纯的绿茶婊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线犹如魔音灌耳,一个器宇轩昂的挺拔身影,钻进来护住了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切是怎么回事,就听那群少妇说:“哟!这不是尹鸩么?正好奸夫也在!咱们一起打!”

  尹鸩?小三?奸夫?

  这群人在说什么阿?

  “打吧,我已经报警了。”那个男人一把抱起我,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随便摁了几个数字,冷冷地威胁她们,“你们会扒皮人肉,我就不会么?”

  “算了。贱人自有天收。我们才懒得跟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般见识呢,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那帮女人往男人脸上恶狠狠地吐着口水,骂骂咧咧地悻悻离去。

  我从男人的怀抱挣脱,悠悠地问:“你是……尹、尹鸩?”

  “你记得我?”男人眼光一亮,抓痛了我的手腕。

  我吃痛地甩了他两下,没甩开,不情愿地说:“一点点。”

  虽然知道确定了他是尹鸩,不应该跟他说话,但想到身负让他和那个简瞳和好的重任,我口齿不清地问:“简……瞳呢?”

  “你也记得她?”尹鸩的眼光更亮了,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下意识松开了我的手。

  “一点点。”我伸出手比划着,跟他说:“尹鸩……简瞳……在一起。”

  尹鸩发亮的眼光转瞬黯淡下去,苦味地笑了笑,说:“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

  我不解地歪着脑袋问:“为什么?”

  “我们只是不在一起了,不代表不再爱了。”尹鸩抬手像尹枭一样揉着我的头发。

  我下意识地向后躲开,意味不明地琢磨着他的话:“爱?”

  “爱……大概就是相互信任,彼此包容。”尹鸩缩回手,揣进裤兜,眉山目水间延展开似曾相识的笑意,温柔宠溺,“我和简瞳,只有不在一起,才能真正相爱。”

  我似乎有点听懂了他的话,但又不太懂,皱着眉头跟他比划:“爱……要在一起,不能……分开。”

  尹鸩笑意越深,十分无奈似地岔开话题:“你饿不饿?”

  我谨遵着从前的我的敦敦教诲,态度坚决地板着脸拒绝:“不能……跟你吃。”

  尹鸩像是以为我不饿,微微挑起眉心:“那我带你去看电影?”

  我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连连摇头摆手:“不能……离开医院。不能……跟你说话。”

  尹鸩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像嗤笑,又像自嘲似地问:“你都这样了,还记得不能跟我说话么?”

  “不能。不能。”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恨不得甩飞双手,以示诚恳,“你……简瞳……和好。爱……在一起……不分开。”

  尹鸩似是被触碰到某根禁忌的神经,面色一沉,旋即再度撑起微笑:“那……我们在医院看电影?好不好?”

  看到尹鸩这么有诚意,加上我也很好奇电影究竟是什么,我拿眼白瞟着他,警惕地说:“可以……看。不可以……说话。”

  “嗯,我不说话,你也不用跟我说话。”尹鸩如释重负般笑了笑,眼底跳跃着晶亮的水光。

  尹鸩跟我回到病房后,拿手机给我看了一部画面有些模糊发青的老电影,名字叫《剪刀手爱德华》。

  本着不能跟尹鸩讲话的原则,尽管我看不习惯,还是强忍着没说话。

  但当看到佩格带着面色苍白丑陋的爱德华,来到他们家的饭桌,全家人都不怕爱德华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嫌弃地说:“假。见到剪刀手怪人……他们怎么不怕?”

  “就是有这样不会害怕的人。”尹鸩转过脸看着我,一脸严肃。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真的有。”尹鸩目光迷离地盯着手机屏幕,心中冰山一角的庞大怀恋展露无疑,“她们甚至不怕被利刃刺伤,愿意忍痛去拥抱那个怪人。”

  我不屑地撇撇嘴巴,对他扮了个鬼脸:“怪人……就是怪人。他有刀子,肯定会……伤到别人。”

  尹鸩的眼底闪过一丝忧郁的阴沉,喃喃地说:“但他没有刀子,就不能保护身边的人了。”

  我得意地横他一眼:“所以……怪人……应该……永远待在城堡,身边……不要……有人。”

  “爱德华其实很幸福,被所有人遗弃后,还有可以回去的城堡。可我……”尹鸩面色阴沉地顿了顿,唇畔挂着一抹苦涩的笑,眼光复杂瑰丽地凝视着,“我认识的那个怪人,什么都没有了。”

  我又不是傻瓜,当然听得出他说的那个怪人是他自己,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你又没有剪刀手。”

  尹鸩沉沉地叹了口气:“我是没有剪刀手,但我浑身都是刀。”

  “哪里?”我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哪里都不像有刀的样子。

  尹鸩笑了笑,继续看着屏幕里修剪花草的爱德华,幽幽地说:“看不见的地方,全是利刃。”

  我忽然后反劲地想到,自己不能跟他说话,急忙闭了嘴,安静地看着爱德华那张被自己戳得伤痕累累的笑脸。

  也许是电影太过枯燥,看到圣诞夜金对爱德华说“抱着我”的时候,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我错过了爱德华的那句“我不能”。

  如果我听到了那句“我不能”,或许我会多少理解一些,尹鸩所说的,不在一起才能好好相爱。

  可我……没听到。

  所以,我不懂为什么尹鸩很爱简瞳,却不能跟简瞳在一起。我不懂为什么那么多相爱的人,最后会分开。

  我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会有着那么强烈的愿望,想要简瞳和尹鸩在一起,我只是觉得他们必须在一起,甚至连他们为什么分开我都无从知晓。我只是隐隐地知道,爱……就要不顾一切地在一起。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记忆又被清空了,我忘记了尹鸩来过,甚至尹枭,也是通过手机里的视频记起来的,我每次睡醒,都在重复同样的事。

  不过,正是因为我的健忘,尹鸩经常来找我聊天。说也奇怪,我只要看到他那张没表情的脸,就会记起他是尹鸩,就会问他简瞳在哪,他什么时候跟简瞳和好,而他总是避而不答,自顾自说着自己的事情。

  有的时候,尹鸩会跟我说:“我快找到我的妈妈了,明明不应该找她的,明明知道她早就已经抛弃了我,可我还是忍不住动用一切关系去找她。”

  有的时候,尹鸩会跟我说:“我身边的女人,为什么都这么擅长逃跑呢?你不是逃到林陌身边,就是逃到尹枭身边。简瞳为了躲我跑过半个地球。现在生我的那个女人,也在满世界地逃。我就那么让你们讨厌么?”

  有的时候,尹鸩会跟我说:“为什么所有人犯了错我都能原谅,却没有一个人肯原谅我?”

  他说的这些话,我连听都听不懂,怎么可能给他答案呢?

  更何况,我记得视频里的条款,我是不可以跟他说话的。

  于是,他就这样一直说阿说阿说,我就这样不停忘阿忘阿忘。

  倘使不是婚礼前夕,他忽然带来一个给我量婚纱尺寸的阿姨,引得尹枭勃然大怒,我可能永远不会讨厌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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