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美玲一前一后来到楼梯的拐角处一个突出的小阳台上,这个地方是公司很多人偷懒耍滑打私人电话的私密圣地,也是扫听各种私人内幕的最佳地点。我看着美玲红红的眼圈,心里叹了口气:“美玲,你别误会,刚才就是试了件衣服。”
美玲看着我没说话,眼睛里却很快漫上一层雾气,“洋洋,我不介意,我和刘侃儿这辈子是有缘无分了,如果你们真的能在一起,我还是挺欣慰的。”美玲说着话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掉下来。“说什么呢你?你们都疯了吗?怎么就挺欣慰的,怎么就有缘无分了。”我不知不觉抬高了声音,爱情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容易推来推去的玩意儿,当年那个爱得要死要活的女人怎么能这么慷慨地将心爱的他推到别人的怀里。
听我说完,美玲开始小声地哭泣起来,我有些手足无措,很担心会招来看热闹的人,“美玲,你先别哭,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给我说。刘侃儿的心一直在你这里,你放一百个心。”我拍着胸脯给美玲打保票。
“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永远都不可能了……”美玲说着蹲下身子,抱着头埋在双臂之间哭了起来。我一丝不忍划过心头,我跟着慢慢蹲下来,轻轻抚着美玲的背部。几分钟后,美玲的情绪总算是有所缓解。她抬起头眼角边还挂着泪滴,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块荒地,“洋洋,洋洋。”我赶紧抓起她的手握紧,“美玲,我听着呢,你说。”
“洋洋,刚才的事儿我不会赖你,毕竟我和他现在除了上下级的关系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根本没资格生气伤心,不过,你们要是真的能在一起,我肯定会祝福你们的。毕竟,毕竟当初你也喜欢过他。”美玲的话让我一下子蒙了,多少年的事情了,再将它扯出来干什么,就让它僵死在过去不好吗。
“美玲,你说什么呢?怎么能扯到我呢,他今天是故意刺激你的,你们只要解开这个误会,就没事儿了。”“你瞒不了我的,洋洋,你藏在八音盒底下的那封情书,我早就看到了……”
我有些头昏脑涨地从地上站起来,眼前突来的一片黑暗让我险些站不住脚,八音盒……情书……我像是被人点了穴位一样浑身动弹不得,那封让我汗颜的羞死人的只有两句话情书最终还是被发现了。“多少年了,还提这些干什么?”我有些不悦地说道。“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刘侃儿,刚才看你们在一起,感觉挺合适的……”美玲嗫嚅着说道。“刘美玲,你疯了吧?!我之前是喜欢过他,可是你也不看这都多少年了,你以为这是防腐剂啊。”曾经春心萌动,轻易地回应都能心潮澎湃,如今时间飞逝,曾经期待的心早已一片荒芜。
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被送出去的情书,那两句话是我从杂志上扒下来修改了三遍才写在纸条上的——“世界太大,能遇见你真好。”
“都过去多少年的事儿了,再提这些干什么。”我有些慌张,进而想一句带过,但美玲这个不在状态的女人,竟然完全没有领会我语言的深意。
“谢谢你当年成全我和他,给我留下这么一段美好的回忆。”美玲略带伤感的台词如一把尖刀捅在我的心上,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当年那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竟然也能被人标榜到如此高的地位,不知道广而告之后,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委屈自己成人之美的佳话。
“你不用谢我,即便当初刘侃儿知道,结果也是一样。”我蹲在离美玲一步之遥的距离蹲下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于我这样一个要脸面的人而言,能说出这些话已经是我的极限。
“你既然放不下他,重新开始不就好了。”我稳稳身心轻描淡写地说道。
“重新开始?”美玲失神地看着远处的高楼,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你告诉我,怀孕的我还怎么重新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