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的,我从于二妮儿那里拿到了郭宇大姨家的地址,看着纸上那个难辨真假的地址名字,我几乎不敢相信于二妮儿会这么轻易地相信我的谎言,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这个纸片。
和满囤儿告别在赶往于二妮儿家的路上,我突然改变了之前的主意,即便我去问于二妮儿事情真假,不管结果是真的假的,对于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变,而我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去辨别真假,尽管我知道自己之前被摆了一道儿,可如果不是我对郭宇真的动了心思,这一切也不会发生得这么顺理成章。
我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你还想和郭宇在一起吗?想到之前和他在一起的画面,我的心开始不确定起来,每每想到他对我的照顾看我时的眼神儿我都会忍不住地想到,这只是他逢场作戏一个很小的戏码,而我仅仅是他眼中的一个道具,这让我之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次如针扎气球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经常会忍不住地联想那晚上的冲动表白,也许仅仅是因为他对我有些许愧疚,所以,走前临时加了这场戏。我劝慰自己,宋洋洋,你都三十的人了,咱痛痛快快地忘记这个郭宇,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不停地用各种理由劝慰自己去放弃,但腿脚却马不停蹄地朝着于二妮儿家的方向赶。
好吧,我最终给自己的马不停蹄找了个恰当的说辞,反正我已经是如此大龄的剩女,也不差这一两个月了,我再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去弄清自己和郭宇之间的关系,如果这一个月我能搞定郭宇,下个月我他么就结婚;如果我搞不定,那我就随便拉个男人来结婚。
在于二妮儿楼下的时候,我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到底该如何才能要到郭宇家的地址,从郭宇的日记来看,他的家早在多年前就被他给卖了,现在他爸爸出来,他肯定会重新买个房子再不济就重新租个房子,可是郭宇未必会将这个住址告诉别人,但这个别人肯定不应该包括他的大姨在内。
自从郭宇的爸爸出事后,大姨没少帮他们家处理各种事情,而郭宇的妈妈去世后,也是大姨帮着处理后事,可以说大姨是除了父母之外,郭宇最信赖的一个亲人,此次他重回故乡,大姨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大姨家的地址,于二妮儿知道吗?就算她知道,她会不会因为我和郭宇的关系而故意不告诉我或者是告诉我一个假地址呢?
可是除此之外,我已经别无他法,只能上去碰碰运气了。
看于二妮儿心情不爽的样子,我讪讪地在沙发的一角坐下。于二妮儿没有看我,窝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翘着腿继续啃苹果,“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之前所有的计谋,但是今天我来不是为了和你追究这些的。”
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她不停地嚼着嘴里的苹果,嘎吱嘎吱的声音在我听起来那么刺耳,她的下颌骨不停地运动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墙壁。“我今天来也不会为难你,只想问你一个人的地址。郭宇已经回老家了你知道吗?”我开门见山的问道。“他回家管我什么事儿?”于二妮儿瞥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二妮儿,事到如今你也不用瞒着我,我知道郭宇临走之前来找过你,他不可能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我毫不客气地冷静地说道。“是啊,我知道啊,所以呢?”于二妮儿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动作,将苹果核砰的一声扔在了垃圾箱的外面,于二妮儿看着躺在垃圾桶外面的苹果核瘪了瘪嘴角,接着她定定地看着我,扯着嘴角笑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嗯,也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说的。再说了,郭宇当初对我也从来没有真心实意过,说实话,我也不想去找他。可是,现在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求求你,告诉我吧。”我有些哽咽地说道,“二妮儿,求求你了。”
于二妮儿一脸阴翳地看着我,尽管她背着光,尽管明亮的阳光晃得我微眯了双眼,可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儿依然让我后背一凉。“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能有什么好处?”她靠在沙发上,双腿随意地放在茶几上,一头褐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洒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的黄色光芒。
“二妮儿,我……我怀孕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我咬咬嘴唇,捂着小腹说道,“而且你知道,郭宇很爱小孩子的,如果他知道这是他的孩子,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于二妮儿惊讶地问道。“快两个月了吧。”我捂着肚子直视着她的眼睛淡定地说道。
“两个月……两个月……”于二妮儿口中喃喃地说着这几个字,额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忽然她猛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我的头说道,“宋洋洋,你胡说什么,两个月之前郭宇明明和我在一起。”
我微笑地看着她:“那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一起吃饭吗?如果我没说错,他没送你回家吧……”于二妮儿身体重重地瘫在了沙发上,因为那晚上郭宇的确没有送她回家。
“嗬!没想到宋洋洋你还挺会偷人的,”于二妮儿狠狠地说道,“真没想到原来你们都这么不要脸。”
我平静地看着她不想和她吵,语气平和地说道:“如果不是你和刘总开房被郭宇看见,现在估计这孩子也不会有。”于二妮儿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儿看着我:“什么,这是他告诉你的?”接着她睁大双眼,端坐在沙发上,喃喃地说道,“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说道:“那天他心情很不好,我陪他喝了些酒,所以……才……”我没有接着说下去,我知道她懂我的意思。“郭宇临走之前并没有告诉我地址。”于二妮儿回过神来,“你走吧。”于二妮儿对我下起了逐客令。
“别这样,二妮儿,你听我说,你知道我妈和我爸的性格的,如果他们现在知道我未婚先孕肯定会直接拉我去医院的,我现在得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看于二妮儿已经站起身来,我语气有些着急地说道。
听着我的话于二妮儿有些愣住了,起身朝我走来的时候动作开始慢了下来,但很快她回过神来,冷冷地说道:“既然你父母不同意,你把它打掉不就行了。”
“二妮儿,这好歹是条生命,我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我挣扎着推开于二妮儿放在我胳膊上的手,抬高声音喊道,我握着拳头的手已经开始汗涔涔,我抿着嘴静静地等着她的回应,我在赌,在赌当初流过一个孩子的她能心生恻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于二妮儿松开我转身坐在了我之前坐过的沙发上:“我只跟他回过一次他阿姨的家,而且现在已经记不得地址了。”她别过头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那你给我个大概的地址也行。”我急忙答道,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补了一句,“不行,我到时候自己去了再好好打听一下。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于二妮儿有些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她起身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趴在茶几上刷刷地写了一行字,然后将纸递给我:“我大概记得的就是这个地址了,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掩饰着满心的欢喜双手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除了市区外最精确的地址是条街的名字,可是一条街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这让我怎么找?
我有些失望地拿着纸条问道:“这就是他阿姨住的地方吗?难道没有门牌号吗?”“我说过的,具体地址我不记得了,能记住这些已经不错了。”于二妮儿满不在乎地回我。
我小心地将纸条放在包里告别了于二妮儿,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地址的可信度究竟有几成,拿着手机搜了半天也没搜出个什么东西来。我颓然地放回手机,握着纸条心里一片茫然,眼前渐渐浮现出和于二妮儿刘侃一起聚餐后那晚上的情景。
看着刚刚被郭宇带上的单元门,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郭宇家还是黑暗的窗口,扭头转身离去。不知是我离开的时候太过心不在焉,还是刚才的晚饭吃得我神志不清,就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发现,刚刚被带上的单元门悄悄地开了一条缝,角落里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盯着我离去。
“宋洋。”我在单元门口正失望地徘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猛然响了起来。我扭头看到郭宇正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郭宇,你怎么回来了?”我欣喜地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