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听见于二妮儿的声音,蹭蹭从卧室走出来,铁青着脸看着坐在沙发上大发脾气的于二妮儿。“来,给我说说情况吧,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说都干了什么勾当了。”说着拿眼不断在我和郭宇的身上来回扫射。
我看了眼郭宇,发现他也正好向我看过来,不等他说话,我上前一步,站在于二妮儿的前面,说道:“二妮儿,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和郭宇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够了,宋洋洋!”于二妮儿猛地站起身来,“没什么事儿?没什么事儿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这得亏是我到得早,我要再晚来一会儿,是不是就得从床上把你们拎起来了。”“于二妹,你说什么呢。”郭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冲着于二妮儿大吼一声,“人家宋洋是看我受伤了,过来帮我敷药的,你看这不是还有证据吗。”郭宇走到茶几前拎起药袋子对着于二妮儿说道。“敷药?!嗬,挺会找借口啊。这才几天啊,都知道护着她了,啊……”于二妮儿瞪了郭宇一眼,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满眼寒冰,“别给我来这套,郭宇,别拿我当傻子,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你也明知道我很介意,你还大晚上的把她请到家里来,你懂不懂什么叫避!嫌!!”于二妮儿用尽力气一字一顿地喊出避嫌两字,当她声嘶力竭地喊出避嫌两字儿的时候,一边用手指使劲儿戳了两下郭宇的前胸。
看着郭宇一脸气结的样子,于二妮儿两步来到我眼前,发狠地说道:“宋洋洋,还记得你刚才电话里怎么跟我说的吗?撂下电话就忘了一干二净啊这是,我还告诉你,宋洋洋,郭宇他是我的人,识相的你就滚远点儿,大晚上的赖在别人家里不走,你也真够给脸不要脸的。”
“于二妹!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呢?”郭宇一个跨步走到于二妮儿身后,一把扯住于二妮儿的胳膊将她使劲往后扥了扥,“这是咱们俩之间的事情,你牵扯别人进来干什么?”郭宇有些愧疚地瞥了我一眼,声音压低道,“宋洋,你先回去吧。”我刚弯腰拿起药袋子准备站起身来,于二妮儿一个巴掌拍过来,还没来得及系上口的药袋子啪的一声掉在地面上,装酒精和碘酒的小瓶子从袋子里翻滚出来向四处逃散,“走什么走,事情还没说清楚,谁都别想走。”于二妮儿不依不饶。
我看了看盛怒的于二妮儿,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郭宇,平静地说道:“于二妮儿,你想怎么个说清楚?非得让我承认和郭宇上床了有关系了才算说清楚吗。”“宋洋洋,你用得着在我面前演戏吗?天天装无辜装可怜的神情你摆给谁看哪,你除了瞎掺和别人的事儿你还能干点儿什么?”于二妮儿的话如一把利剑深深地刺在我的心上,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哟哟,瞧瞧,瞧瞧,说来劲还真就演上了,给郭宇看吗?给我看吗?啊呸,给脸不要脸,除了勾搭别人的男朋友,你还会干点儿啥。”于二妮儿说着开始用手在我面前指指点点,我忍无可忍,啪的打掉她的手:“于二妮儿,别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一个德性,别以为我宋洋洋就是好欺负的主儿,你就能可了劲儿地欺负。是,我是喜欢郭宇不假,可我从来没逾越过朋友的线,自从知道你们好了后,我压根儿没动过勾引他的想法。是,你魅力大,男人都围着你团团转,你想要男人一抓一大把,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勾三搭四,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只惦记着别人的老公,那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宋洋洋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我先失业后失恋,我现在啥也没干还被你扣个屎盆子,说我不要脸,你比我更不要脸!”一口气说完,将我累得够呛,我停下来喘喘气,斜着眼看了看于二妮儿。
估计于二妮儿没想到我会反唇相讥,更没料到我会将积压许久的不满一气儿发给她,她沉默了一小下,突然语气很平静地说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还敢这样和我说话?”说着扬起手,想向我扇过来。我还未反应过来,于二妮儿的胳膊就被站在她身后的郭宇抓住了胳膊:“闹够了没有,于二妹,你还嫌不够丢人!”
于二妮儿不再说话,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就开始无来由地哭泣,我立在当场,对于二妮儿精湛的演技有些反感。郭宇对于二妮儿的哭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始手忙脚乱地穿梭在各个房间里去找纸巾,郭宇离开客厅的空当,于二妮儿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满是嚣张地看向我,嘴角开始略微上扬,宣布此次PK她占尽了上风。
看着郭宇拿着抽纸盒从卧室里跑过来,我心中突然有个东西崩塌了,我知道那是我长久以来为自己筑造的那个精神寄托,当看到郭宇看向于二妮儿的眼神中多了那一抹心疼开始,委屈、愤怒、绝望一起涌上心头,我用手蹭掉流下的泪水,恨恨的擦过于二妮儿的身子向门口走去。
门口一阵怒气冲天的砸门声让我突然下了一跳,还未拉开房门就听见一个操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方言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几点啦,几点啦,还让不让睡觉啦。”我不敢出去,直到听着中年男人趿拉着鞋子慢慢走下楼,又听着外面恢复了平静后,这才放心地准备开门回家。
“宋洋,”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就听见郭宇从后面喊了声我的名字,我扭过头看着他,他满眼都是愧疚,“我送送你。”于二妮儿听完抬起腿一下子踢在郭宇身上:“送什么送?咋那么贱呢。”我看着郭宇的眼睛道:“不用了,我认得路。”
出了单元门,冷风一吹,刚才因吵架而微微发烫的脸才开始有所降温,刚才因无所畏惧大吼大叫的嗓子也开始后知后觉地丝丝疼痛,我想着自己刚才的英勇,抽风地总结道吵架也是个体力活儿。
一想到于二妮儿和郭宇两个人在经过一番争吵对打顺带着将我连讽带刺地说一顿之后,两人抱头痛哭再次重修旧好的情形,心里就一阵怒火,忍不住狠狠地骂道,这都是什么世道,这哪里是他妈人过的日子。越想越来气,我绕到郭宇楼前边借着有些微弱的路灯灯光找到于二妮儿的车子,从路边的草丛里翻出一块砖头,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对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就使劲甩了过去……
等回到家躺到床上,刚才烦乱的脑子总算是得以消停点儿,刚才砸挡风玻璃时的英雄神勇在我躺到床上后烟消云散,一想到明天一早于二妮儿发现后说不定会报警将我直接带走的情形,我开始有些后怕了。说实话刚才砸的时候,我也没仔细看清到底砸成什么样儿,不只是因为路灯的亮度太低,主要还是内心太过于紧张,我在手里掂量着砖块冲着玻璃就砸了过去,具体砸到哪块了,砸成什么样了,我全都不清楚。只记得砰的一声后,汽车便开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我哪里还有心思细看。
一晚上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会儿是于二妮儿横眉倒竖地冲着我大声嚷嚷,一会儿是郭宇满脸内疚的表情,一会儿是惨不忍睹的奥迪……我下床从客厅的抽屉里翻出两片安眠药,找半天没找到水,就这厨房水龙头的水一仰脖灌了下去。
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我心想完了完了,这下了子迟到不说,还得扣掉不少钱。我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就往外走。“干吗去啊这是?”我妈拿着喷水壶从阳台出来,兜兜紧跟着跑过来,抱着我的腿一直蹭脑袋,我一脚把它踢开:“上班啊,几点了都,你说,妈你怎么也不叫我呢。”“你咋知道没叫你啊,那也得叫得起来才行啊,睡得比猪还死。”我妈语气极为轻蔑,似乎贬低我的同时就能抬高她的身价一般。兜兜再次不知好歹地腆着脸向我跑过来,我看着它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和你家主人一样,都是混蛋。”我妈使劲推了我一把:“你个死孩子,拿狗撒什么气,大清早的,吃枪药了。”“您还真说对了,我吃*了,都别烦我。”我推开门就走了出去,门即将被关上的一瞬间,我猛然想起挡风玻璃的事儿,回头问道:“妈,早上没人来咱们家里吗?”“谁啊,谁能来家里?”我妈宠溺地摸着兜兜的头对我有些爱答不理。
我匪夷所思地下楼,难道昨天晚上的砸玻璃情节是我臆想出来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儿?!要不然凭借于二妮儿最近的修为,不拿着板砖上来祸祸我们家,还真不是她的风格。
我下楼后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于二妮儿奥迪的影子,看来昨天晚上我真的是被气糊涂了,都被气出妄想症了。我刚走出小区门还没有叫到出租车,小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宋姐,你在哪儿呢?”
“小梅啊,我今天早上起晚了,我现在正往公司赶呢……”“宋姐,你赶紧来公司一趟吧,有人在公司离闹事儿,说要找你算账。”“啊?谁啊?”我惊讶地问道。“一个挺漂亮的女人,说你把她的车砸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