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主爷方百花惊骇地捂住自己的嘴,这个称呼,她在最近的几个月中听到了无数次,每次一听到这个称谓,接踵而来的就是那个一脸色眯眯的家伙,可叹的是,自己竟和这个家伙周旋了那么久
但是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啊自己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在端阳前夜,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倒了下去,还有人检查过,说确实是死了,是被人下毒死的,凶手就是他身边的一个黑衣倭人。
且慢方百花仔细回想当日的情景,忽然现一个重要的事实:自己并没有确认朱勔确实已经死去的事实,只是听到别人对她说朱勔已经断气了。蓦地,她心中升起一个巨大的恐惧:难道,难道那个家伙竟然是假死而今,他要来以强力夺取我的身子不成
一想到自己将要成为那个人的猎物,那个涎着一张猪一样的脸整天像一头情的公猪一样在自己身边嗅来嗅去的家伙,方百花一股热血顿时冲上脑门:决不我宁可立时死了,也决不要落到这样的人手中
眼看着兄长方腊的死亡,再加上对未来的绝望,方百花死志已决,她猛地挥起怀剑,就要向自己的心口刺下去,一旁的金芝从来未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见到姑姑举剑自尽,只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姑姑却手脚酸软,什么也做不了。
眼看一剑刺下,就是香消玉殒的结局,院墙外忽而传来一声断喝:何方鼠辈在此行凶众将士于我拿下这声音极其雄壮,而且在金芝听来竟有几分耳熟。
方百花手中的剑尖已经抵到了胸口,听到这声断喝又停了下来,难道说。这绝望的时刻,居然出现了救星
虽然已经有了决死之心,但是人谁无求生本能,一旦重新燃起了希望,那一剑就怎么也不能刺下去了。她依旧手持着怀剑对准胸口,重新向院子里望去。
只见这声断喝一经出,院子里的敌人顿时就是一阵大乱,接着十几名盗贼大声惊呼:有官兵,有官兵来啦
风紧。扯呼盗贼们大声地说着黑话。在院子里狂奔来去,尽显乌合之众的本色,当欺凌弱小的对手,眼前又有彩喜的铜臭吸引时,盗匪们能够表现出巨大的勇气。但是要和武装到牙齿的官兵生死相搏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谁都得盘算一下,是否值得这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如此拼命。
那刚刚割下方腊级的像是一个头目。看见同伙如此丑态,忍不住破口大骂:慌什么,没用的东西这里几万贯彩喜,得了足可供几年花费,便拼他一次又何妨
周围的盗匪听到他这句话,有些已经停下了脚步。盘算着人生难得几回搏,为横财更要搏的道理。不过,下一个信息的传来,登时让包括那头目在内的所有盗匪都傻了眼:不远处,随着那官兵统领地一声拿下,竟然响起了如同闷雷一样地马蹄声
我的妈妈呀,这少说也有百十骑官兵。就算拿我等全伙的命去填也是不够,大伙赶紧扯呼
今次盗匪逃跑的动作比方才更加利索,就连那刚才还展现了领导风范与血气之勇的头目也没了声音,打马扬鞭当先就要逃。不过他却打错了如意算盘,盗匪们早就不满他有匹坐骑,此刻知道了官兵有大批马队,不少聪明人都把主意打到了他的马上,四个蹄子要躲过官兵的围捕,总比两条腿容易的多了吧
那头目还没让座下地马匹迈开步子,身旁一名身手颇为敏捷的盗匪已经蹦了起来,一棍便将他从马上扫了下来,接着跟着马匹跑了几步,单手抓住马鞍,飞身就跳上马鞍,用手中杆棒一戳马,那马吃痛希虑虑一声长嘶,撩开四蹄狂奔而去,只留下那头目摔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此时院子里的盗匪早已四散奔逃,等到第一骑官兵从院门冲进来的时候,小小院子里竟然只剩下了那头目一人,只见他坐在地上弓起身子,挥舞着双手似乎要向官兵求饶,不料那官兵马快枪疾,旋风般已经到了面前,当胸一枪刺进去,又从后心穿了出来,狂猛的力道将那头目整个人都挑飞了起来,那官兵臂力雄劲,竟就这么单手将这一具人体挑在空中,目光冷峻无比地盯视着枪上抽搐的人体。
俄顷,院外又冲进多骑官兵,向那最先冲入者禀告道:禀钤辖,这些盗匪显然熟悉此地地形和道路,纷纷向山林中躲避,弟兄们奋力追击,也无甚所获。
那钤辖沉吟片刻,抖手将已经死去地盗匪头目从枪上甩下,看了看院子里的形势,满地的死尸狼藉,摇了摇头,说道:黑夜之中,逢林莫入,穷寇莫追,叫兄弟们都收拢来,看看这院子里还有没有留下什么活口,还有什么线索吧。
方金芝看到这时,忽然叫了起来:杨钤辖,杨钤辖方百花正在观看,倒被她吓了一跳,随即便吃惊,这钤辖竟然是金芝认识的,莫非是那高强身边的人
那钤辖正是杨志,听到金芝的叫声,大吃一惊,忙下马大踏步向屋中走来。金芝这时早滚下了床,跌跌撞撞向门口冲去,正与杨志遇个正着,抓住他双手大哭道:杨钤辖,杨钤辖,我爹,我爹他们
杨志一头大汗,这一惊也非同小可,难道方腊竟在这小院里出事了身边的军士正要进屋搜检,却见方百花也出来了,她虽然受惊加上难过,情绪也不稳定,究竟比金芝要沉着一些,哽咽道:不必看了,屋里还有此间主人一家四口,盗匪不曾进屋,因此安然无恙。
杨志忙扶金芝到屋中坐下,也令方百花一旁坐着相陪,自己按刀打横坐了,眼看这两位虽然身上没有带伤,受地惊吓刺激可着实不小,一时也不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