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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高衙内新传 斩空 4709 2024-11-15 23:36

  汴梁城外等了数日才等到从大同回来的童贯一行是看着当初高强搞阅兵式的风光眼热这次童贯的队伍单从仪仗上来说可就大大压倒了高强这边单是全装的甲骑就有五百骑之多余外更有无数战利品充场面。当然二人相遇该寒暄还是寒暄该客气还是客气童贯也少不得要谢过高强及时派出援兵帮助他获得了土木大捷虽然在高强看来那根本就是童贯贪功好杀和许多武将杀平民取级邀功的行为相去不远而已。

  正常的得胜还朝自然是要大肆宣扬一下的然而此次进兵燕云虽然事实上大打而特打辽兵辽将在此役中掉了脑袋的少说有几万人连秦晋国王的王妃都被抓了来但是从名义上来说大宋这边还是扯着嗓门说是依照约定和平收回燕云最多是剿灭了一些当地盗贼而已。

  所谓皇帝的新衣就是这么回事就算大家都知道你是光屁股还得作出穿着世上最华美服饰的模样。因此大队人马停在城外整日城中君臣们才议定了迎迓之礼由新立的太子赵桓郊迎五里除了迎候收回燕云的王师之外还要以客礼迎候此行一同南来的萧德妃耶律大石等辽国贵人。

  郊迎之时太子赵桓亲自致礼进退如仪处颇有贤王之风看在臣下眼里对比哲宗死时那样连一个像样的储君都没有地状况多半都会对于大宋官家地未来抱持相当的信心。事实上在高强的记忆中。别看赵自己在历史上没留下什么好名声。儿子女儿却着实生了不少内中还颇有几个看上去很象那么回事的赵桓就不去说他嘉王赵楷成年后参加科考据说原本应该作状元的赵自己不好意思给挪到了二甲;肃王赵枢更不得了。一篇二三千字的碑文过耳不忘。把随行的状元沈晦给羞地哑口无言;即便是被金兵吓到阳痿地赵构。到底也作了三十多年地中兴之主据说少年时也是文武全才。开弓能开一石五斗。远当时禁军的水准。

  生了这许多儿子。其实也未必是好事起码身为太子地压力会很大而其余诸子中难免会有象赵楷这样地觊觎太子之位地大王。事实上。要不是历史上金兵打破汴梁把赵家宗室一股脑儿全都掳走只剩下当时在河北相州的赵构一人这皇位多半还真的要争上一争。

  说起来高强和这位大宋太子。未来地北宋十帝还真是头一次见面说话一则他诸事缠身家都很少回了。哪来的功夫交结宗室二来他刻意置身皇储事外。赵桓又素来不好交结大臣谨慎自守双方碰面的机会就更加少了。顶多是郊祭大礼或者上元节时老远望见那么一眼两眼的。

  大庭广众之下赵桓话也不多只是默不作声地行礼如仪看来当上太子之后。他的压力不是小了。而是更大了。高强看着他年轻而沉默地面孔心里也有几分同情若是不出大事的话。他老子赵至少还有二三十年的皇帝好作他这太子能不能熬过未来地几十年光阴还真不好说呢。

  行礼已毕大队入京两旁地百姓山呼海啸都来观看收复燕云的大军。当年高强招安梁山以及种师道攻克臧底河城回京时都举行了阅兵式以壮兵威然而现在高强惟恐低调不及这阅兵式自然也是能省则省好在前面有童贯撑着场面他那胜捷军原本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先不说能打不能打卖相便是好过常人个个都是膀大腰圆地关西大汉走起路来虎虎生威看得两旁百姓采声阵阵不歇。

  到得宣德楼前二人由太子赵桓引导向宣德楼上端坐的官家赵跪拜说些应景言语。赵自是喜不自胜收复燕云这样的大功劳连本朝太祖太宗都没能办到却在他手中成就那是何等的光荣弄不好他大行之后庙号得叫个什么祖也不一定。

  大功自有大赏赵当即传旨依照当年太宗留下地遗训凡领兵收燕者封王加封童贯为广平郡王加食邑千户加实封三百户另有钱绢赏赐若干制词自然也是极尽华美之能事;高强则进位开府仪同三司封楚国公亦加食邑千户实封三百户赐号辅国运功臣。同时诏罢两河宣抚司代之以燕山路安抚使云中路安抚使分别由种师道与刘仲武担任以武臣任边帅在徽宗朝也是一项惯例当然监军是少不得地不过诏书中就不必提及了。

  当时童贯自以功难副赏且以老病为辞先请辞封王再请致仕赵皆不许好言加以抚慰。这也只是走个过场事后

  须再三上表请辞而后方受王爵至于这致仕么则了大宋朝还从来没有一个王能担当政事的宗室向来只有养老的份。

  童贯在先高强自然也得跟着应景请辞不过他年纪这么轻请致仕是不大可能的他请的是领宫观自然也被赵慰留单从皇帝的言辞表情上高强是看不出有什么猜忌的意思来然而他向来不以为自己是穿越主角能看出对方的什么眼底精光面色阴郁是以也不敢断定皇帝对自己就完全放心。

  当晚大排御宴犒赏有功之臣这样的场合高强也经得多了照样的谈笑风生满嘴的天子洪福祖宗庇佑把自己说的越是一文不值越好。至于这样的姿态有没有用那就是天晓得了赵虽然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皇帝可也不是那种一眼就看到底的白痴。

  今日的主角乃是童贯高强充其量只是第二男主角。但见这位大宋朝最有成就的太监满面红光。唱作俱佳将收复燕云地始末口沫横飞地讲说一遍群臣自是连连赞叹不已然后再恭敬官家赵洪福齐天上有明君下有贤臣收复燕云之功足以告慰太庙强祖胜宗。

  是日童贯大醉他原本就是太监。赵索性赐他在宫中休息一晚。高强则素来酒量甚豪。几乎就没人见他喝醉过。当日虽然喝的是较为淳厚的御酒终究也不是闹酒的场合有皇帝在谁敢喝多是以喝到最后他还是精神抖擞口齿清晰如故。

  御宴散时自有宫中黄门引着童贯去宫中歇息高强则与群臣一同跪送官家回銮。而后才和老爹高一道出宫行间自然也少不得与群臣揖让客套。

  直到进了车中高俅才逮着机会和高强说私话他劈头就是一句:我儿如今大祸临头了说话时急得两颊通红那双大宋脚法第一的高脚在车厢板上跺的咚咚响。

  高强从未见过高俅这样情状心下倒有几分温暖便笑道:爹爹。什么大祸。遮莫是京中有甚流言对孩儿不利

  高俅见他嬉皮笑脸不以为意越急了。一面催着车驾行一面压低了声音道:亏你笑的出来流言不足畏可畏的是这流言竟能上达天听背后焉得无人主使那嘉王赵楷日前已亲身来到为父家中说道待你还朝之日要拜你为师请教经世理财之道你还不晓得深浅么

  高强只是笑并不答话待父子俩回到太尉府进了高俅地书房四下无人时他方道:爹爹勿忧孩儿已知此事自来天家无亲情父子之间犹难言孩儿岂不知三大王要拜孩儿为师只是小事一桩待孩儿来日回绝了他也就是了凭他一个嗣王纵使怀恨在心也奈何不得孩儿。

  高俅点头道:我父子乃是今上幸臣出身将来无论是谁登基继承大统终究不会如何信重我父子你若能如此作一个今上地纯臣也就甚好只是你年纪方轻未来尚有数十年地前程莫要为了此事蹉跎才好。这也罢了只是今日都中传言甚多竟有说你要作安禄山者为父为此担了无数的心思亏你还笑的出

  高强见说到了正题也正色道:爹爹依你之见这流言出自何人之口

  高俅叹道:儿啊你少年早达又是这等出身眼红你的人不知有多少倘若再加上为父又是一等罪过眼看你平燕立下大功这京城里恨断肚肠者不知凡几故而流言日甚一日哪里能查的出何人主使以为父之见孩儿如今已是位极人臣还是找个由头请辞了枢密院之位回家来享几年清福。你理财之能当世不作第二人想今上离了谁也离不得你他日必有再起之时且避过了眼下这风头火势再作理会。

  果然不出我所料高强情知老爹看的通透只是毕竟是眼光短浅只看到高家一家的荣辱自己心中地大计在他这里可说不通当即点头应道:孩儿已知此理故而今日便已请辞枢密事愿领宫观奈何圣躬不允待来日朝堂再议便了。

  高俅见儿子从善如流深觉老怀大慰担了多时的心事也放到了一边去又见他戎马辛劳也累了一日了便即命他回府去歇息顺便看看多时不见的孩儿。

  高强依言别过了老爹出得府来望见四下无人便进了车仗转过一个街角趁着无人主意一个箭步窜到街边一户人家的门洞里。这户人家不是别家却是原先6谦的住处此人并无家眷当日被高强在大牢里闷杀之后这屋子也就没

  被石秀拿来派了旁的用场今日高强便借此地掩藏

  当下进屋从屋角翻出衣物来将自己的官服换过了包成一个包裹在手里拎着而后再从后门溜出来便有许贯忠安排的车辆在此接应。一径到了大相国寺后墙原来鲁智深回到汴京依旧还住在这菜园子当中以他地身份大相国寺地住持迎奉不及哪里来管他住在哪里

  高强到了后墙见当日林冲在此观看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那个豁口居然还在。也顾不得思古之幽情踊身跳了进去但见菜园子旁一处草庐中一灯如豆隐约可见一个光头和尚端坐心中顿时一阵温暖当即大步上前轻轻扣了扣柴门。道:徒儿深夜前来。拜见师父。

  等了半晌。却不见里面出声高强心里纳闷却不敢造次只得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冷不防听见里面传出些响动来高强正在欢喜凝神一听险些绝倒。原来是打呼噜

  想想鲁智深地脾气高强也不客气当即伸手去推那柴门果然一推便开。进了屋中反身将柴扉掩好到了床前见那床上躺着一个胖大僧人一副胡子直连到而后。正是鲁智深独门招牌地电光螺蛳胡子。高强就床前磕了三个头道声师父徒儿来了而后起身。掇了条凳儿便坐。

  师父在床上高卧身子也不转回来徒儿磕完头就起身大模厮样地坐着不动。这师徒俩就这么在一个屋子里待了一会到底高强年轻也不管鲁智深那里呼噜打的越来越想顾自说开了。

  当世之人虽众能如鲁智深这样让他敬佩和信任的人却是绝少是以高强这话匣子一开就打不住憋了几年的心事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从北边外族崛起大宋国家艰难到自己宅中虚位夫妻反目想到哪里便扯到哪里直觉得人生几十年竟然没有一次是说话说的这样痛快的。

  他这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鲁智深那边的呼噜却也是越打越响高强不以为吵闹反而觉得这就好比是现代电影中把电视声音开大以掩盖声响一般便将这有节奏地呼噜声当作是背景音乐越说越是起劲到后来嘴上没了把门地竟将自己和李清照地那点暧昧也说了出来。

  要说这易安居士委实是个难得的好女子才学云云且不去说她最难得是深知徒儿的心思脾性竟觉得比那同床共枕数年整的妻还要来得知心一些。只是她孀居之身又与徒儿的妻结好是以深自谦退一意回避而孩儿亦一时不知如何相待啊呀师父你起来了

  高强猛一抬头才觉鲁智深不知何时已经翻过身来手撑着光脑袋好似一尊卧佛一般两只环眼圆溜溜地瞪着他讪讪道:师父好睡徒儿来得晚了。

  鲁智深哼了一声道:你来得不晚话却恁地多洒家若是再要睡时只恐你将什么家宅鸟事尽数说了出来浑似个市井婆子一般恁地聒噪

  高强恬着脸道:师父在此逍遥不问世事怎知徒儿过的艰难好容易能得师父指点迷津徒儿自当倾心相告。

  鲁智深翻身坐起从怀中取出一封揉的皱巴巴地书信来掷给高强虎着脸道:你这厮洒家当日已将你开革出门为何又来搅扰深夜扰我清梦酒也不见一滴煞是可恼

  那书信原是高强命许贯忠写就将前因后果大致说明了亦说明了高强今夜前来相见之事。高强见鲁智深这般说心下更定情知鲁智深是不会把他拒之门外的当即从怀中取出两个瓶儿来笑道:亏煞徒儿伺候了师父几年倒还记得些师父的脾性此乃三十年的老汾酒并燕京驰名的粟米酒人称二锅头两样皆是今世的好酒请师父品尝。

  说罢将瓶塞微微掀开一股酒香直飘出来鲁智深闻见勾动肚里酒虫劈手一把夺将过来左手一抬一口汾酒入喉右手一抬一口二锅头进口喝的酣畅淋漓大笑道:好酒直恁地爽利满肚里都似着起火来一般

  左一口右一口两瓶酒须臾都尽鲁智深将袍袖抹了一把沾满酒渍的胡子忽地换了一副面孔正色道:我见你那鸟信中说地尽是些葫芦提话语不着半分道理亏你也是个经事之人如何没点主张北边多少大事等着你去作却在此逡巡不前怕什么鸟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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