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怪，莫嘟儿的苍白，在回到那老穴之后，没几天就变了样，血色在那死气的脸上恢复着。

　　怎么回事？是老穴的高温引动着她的凤凰之血吗？那么，会不会...

　　颜如玉是带着希望走到了莫嘟儿的跟前，握着那依旧冰冷的手，伸手摸了摸她鼻翼间的呼吸，最后还是失望！

　　没有呼吸啊！

　　颜如玉淡淡地忧伤又浮了起来，只是那有了些红润的脸颊让他微微地浮笑。

　　"真希望世上会有奇迹！"

　　可是——没有，至今没有！

　　"圣王，该上朝了！"

　　是曲双来报信的。

　　"嗯！"

　　放开了那莫嘟儿冰冷的手，理了理装，轻抚了她的面颊，淡淡地微笑，像她就只是睡着了一般，很是让人心酸。

　　"我去去就回！"

　　说完，颜如玉才收神起身。

　　父亲走了？

　　看那马车的出去，莫灵儿是窃喜的，偷偷地出门来，直接地跑向了那个老穴。

　　母亲在那里，很安静，她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小家伙有很多话要跟母亲说，当然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做。

　　"停车！"

　　颜如玉寻着身上的物，是赶紧地叫住了马车。

　　"圣王？"

　　不明白的依五回身来问。

　　"忘记带东西了，我要回去取！"

　　颜如玉很平静。

　　"是！"

　　依五是应声折回着马车的，而颜如玉就安静地坐在那马车上，等着那马儿的停下，他才起帘下马。

　　颜如玉的早朝会到中午，这个时间，莫灵儿是跟那师父告了假的。

　　"母亲，灵儿又来了！"

　　看那床上的母亲脸色稍稍的好看了些，莫灵儿是浮着幸福的笑，走到床榻前，就在她的脸蛋上落下了深深的一吻，然后小心地取出了针和准备好的盛血的器皿，在那已经有无数针眼的小手指上扎了一下，然后拿过器皿，接着自己的血。

　　"母亲的脸色很好看了，凤凰的血灵儿还是承得多的。"

　　是孩子？

　　在门口的颜如玉吃惊地看着孩子那稚气的一幕，迟迟没有迈脚进门，听他的话，才恍然大悟，只有凤凰的血才有退那莫嘟儿的死气，他怎么可以这么笨，居然会以为莫嘟儿回来是得了地利的原因？

　　"母亲，灵儿昨日有补习，今天下午师父的考试一定会没问题的。"

　　小手大概是挤血的次数多了，莫灵儿使劲地挤得发紫，好容易地才挤出了一滴，像是再挤不出来，抬手看了看，摇了摇头，小嘴抿了，又是干脆地扎了一下另一根小指头，十指连心痛，小脸五官皱成了一团。

　　灵儿？

　　看得颜如玉泪流满面，这孩子确实是个孝子，他更恨自己对这孩子的残忍，拳头握得更是紧。

　　"灵儿好没用，半天都没挤出血，母亲你要等我啊！我马上就好。"

　　第二根小指头终于挤出了血，莫灵儿有些欢喜，一边地挤血，一边地回头看那母亲。

　　"母亲放心，灵儿会让您成为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灵儿也专心研学，一定会找出让您起死回身，又能不伤外爷和婆婆心的法子，我们会一家团圆的。"

　　小器皿的血终于装上了些许，莫灵儿欢喜得很，赶紧止了手指头的血，小小的他伸手扶起了莫嘟儿的头，小心地将她的嘴唇扳开，让那血慢慢地倒进了莫嘟儿的嘴里。

　　"母亲真乖，嗯！"

　　看那血已经喝完，莫灵儿是小心地放下母亲，不忘记在那母亲的脸蛋上落下轻轻地一吻，像是奖励，放好器皿，莫灵儿蹲坐在了那莫嘟儿的床前，两只小手撑着小脑袋瓜，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了那莫嘟儿半天。

　　"母亲，今天的脸色会更好！"

　　是的，就在莫灵儿的孝心的血下，莫嘟儿的脸颊又多了些生气，莫灵儿高兴地眯起了大眼，干脆地爬到了床上，在那莫嘟儿的身边安静地躺着。

　　"灵儿好想母亲抱我入睡，我看过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是母亲温柔的哄着入睡的，灵儿好羡慕。"

　　拉着那莫嘟儿冰冷的手，小家伙的眼眶红红的。

　　"如果没有灵儿，母亲应该活得好好的吧？"

　　莫灵儿哽咽了，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如果一命换一命，灵儿愿意换回母亲！"

　　抱着那没有任何动静的莫嘟儿，莫灵儿大声地哭着，很委曲。

　　"对不起母亲！对不起，都是灵儿的错..."

　　孩子？怎么会是他的错？看那小小的莫灵儿抽泣，颜如玉心如刀绞，举步很是艰难，不小心地踢到了桌子，惊了小娃娃。

　　"父亲？"

　　翻身起来看到颜如玉的那一刻，莫灵儿带泪的大眼铮得老大，赶紧地放开母亲，爬下床榻，规矩地跪在了颜如玉的跟前，小小的他是害怕得不禁打颤的。

　　"孩、孩儿只是想见母亲..."

　　还没及小娃娃说完，颜如玉已经俯身地将那可爱的小人儿抱了起来，紧紧地拥抱着小小的他，眼泪决堤了。

　　"灵儿，是父王的错，是父王的错，不是你的错，不是..."

　　罪魁祸首是自己，颜如玉愤恨自己，折磨完了他爱的女人，又折磨这懂事儿的儿子，他的罪过，他的罪过啊！

　　"父、父亲..."

　　颜如玉的举动让莫灵儿很吃惊，睁大了眼反应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清楚地听着那颜如玉的自责，莫灵儿懂，小小的他伸手轻拍着那难过的颜如玉的背，像是安慰一般，眼泪也不自觉地滑落脸颊。

　　好温暖的怀抱，他的父亲！

　　"是灵儿的错，灵儿让您跟母亲天地分别，灵儿不对..."

　　听孩子自责，颜如玉的心里更是难受了，收了收心情，小心地把孩子抱着坐到了床榻边上，轻抚那稚嫩的脸颊，他用力的摇了摇头。

　　"是父亲的错！对你母亲，对你，都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不怪灵儿，怪父亲！"

　　想着过去的种种，颜如玉的眼泪再一次地决堤，抱着那懂事儿的孩子，纠紧着心痛着。

　　"父亲！"

　　第一次在这父亲的怀里，小家伙的心里却是万般的交错，看他的泪，想着他护已故的莫嘟儿，莫灵儿也是心痛，伸手轻轻地擦着他的眼泪，对那位终于靠近了的父亲扯出了笑意，是在宽慰着他。

　　"灵儿！"

　　轻啄了一口那小脸蛋儿，颜如玉心痛地拉起了那小家伙的手，看那食指的淤青，轻轻地放到地唇边，一个温暖的吻让那小家伙再一次浮现了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