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凝刚进殿,东宫的宫女太监便迅速行动起来,老管事一脸无奈的看着几步蹦进殿,毫无女孩形象的公主,立马让人准备换洗的衣服和温水,上前道:
“哎呦喂,我说小公主啊,你可算回来了,你怎么又是这一身男装,赶紧换换去”
“公主呀,您以后可不能老往宫外跑,这宫外啊,危险着呢……这宫外啊……”
眼看老管事又要长篇大论了,心凝凤眸一转,玉指一勾,朝刚进殿就被架走的青兰求援了,青兰立马左右开工,甩开这群要给她换衣服的宫女,蹬蹬蹬几步跑到心凝身边。
绿衣一闪,直接插到两人之间,和老管事大眼瞪小眼。
一刻钟后……
老管事老脸一抽,兰花指颤巍巍的指了指青兰,然后头一焉,很是无奈的走了。
“恩,不错,兰姐姐,功力上升!”心凝一拍青兰的肩,脑袋一点,赞许的看了一眼神气的青兰。
“那是!不过?公主,我们再不换回衣服,一会儿皇上可就要来了……”
心凝灿然的小脸一僵,下一秒就从青兰的眼前消失了。
…
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心凝换上流彩暗花云锦的逶迤曳地长裙,墨缎般柔软的青丝尚带着微微的濡湿,殿内凝神的紫合香飘荡,白釉的立鹤雕纹铜香炉中,铜鹤的长喙青烟渺渺飘出。
心凝伸手推开内殿的侧门,寒风扑面而来,带动了殿内明黄坠地的帷帘翻飞,衣袂被风撩起,心凝迈步走到东宫的内园,宫殿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入目之处皆是银装素裹,园中的花木上堆满了白雪,枝条上挂着长长的冰串,晶莹剔透。
心凝沿着抄廊悠闲的漫步,走累了,扫开长廊木栏上的雪,倚着栏杆斜坐,曲起腿半躺,凤眸转向廊外的雪景,抄廊的木栏较低,心凝倚着栏杆半躺着,长发几乎触到地面,长裙的裙摆坠地,寒风凛冽,衣袂飘飞。
支起白皙的手臂,心凝望着宫殿屋檐上悬挂的半透的冰棱,这时辰已经不早了,已近旁晚,但是今天哥哥并没有来东宫,她突然有些无聊,这几天看来哥哥都会很忙。
每次都是这样,一忙起来便不是一两天,她不想呆在宫里无所事事,绣花学礼仪她实在做不来,这五年她时不时的出宫,在宫外她不再是金凰公主,而是名满京城的慕公子,慕阆月,这个名字是哥哥让叫的,方便行事。
心凝叹口气,这分明就是哥哥的字,还非要她叫这名字,就是宫外的慕府也是哥哥找好的,当年她死活要出宫,结果哥哥大发雷霆,将她锁在东宫不让出去,还派了煞血楼的几位看着,她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但过了不久哥哥就带她去了那个新地方。
哥哥说自己年龄小不适合住在宫外,但是自己又常常出宫,所以置办了慕府,还将凤仪宫中原来的奴婢都暗中安排到了那里。
想到此,心凝轻吁一口气,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哥哥他到底还是让步了,虽然不允许她住在外面,但毕竟有落脚的地方了。
这五年,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五年前,师父在听说了父皇和母后去世,便回到了长乐城,当初她和青兰在城头看到的就是师父。
叫自己凝丫头的这世上只有三个人,两个已经走了,还有一个便是常年在外游历的青云子师父,用龙煌百姓的话说,她师父就是那种救苦救难的菩萨,常年的行踪不定。
师父医术很高明,这五年她一直跟着学医,只是她不再只执着于解毒了,自从母后去世,她便开始学习各种其他的医理知识,现在,就是师父还不是老遭自己的“毒手”,她在长乐城的名声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除此之外,自己也有涉猎商贾,她越深入便越觉得龙煌的商业,甚至所有的国家的经济命脉,似乎都有一只暗手在操纵,如果自己没猜错,应该就是那个归酝楼。
只是目前,她还不清楚幕后的到底是谁,倒是那个归酝楼的何掌柜的,老是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他有时候突然就露出一副慈爱的表情看着她,好像她是那何掌柜夭折多年的女儿一样,看的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
心凝望着天,东想西想,天色都有些暗了,她想在商业上有所建树貌似不容易,只是不知有没有机会去别的国家,听说那个蛮夷之地的赤蒙国商业不怎样,那是不是说受到的归酝楼的钳制也越小?
“哎,归酝楼……归酝楼……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啊唔唔……”
心凝很是郁闷的大喊一声,还没有喊完,眼前一黑,口被突如其来的温热封住了,她此时双手因为交叉在脑后一时没有防备,直接身子一沉,便被一袭明黄压得动弹不得。
眼前景物倒转,心凝感觉腰间有一只手环过来,瞬间她已经离开了抄廊的木栏,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一件银围的暗紫纹绣的大髦兜头罩了下来,将她直接包成了一团粽子……
温热修长的大掌从大髦的缝隙中探到她冰凉的赤足,无奈中带着浓浓宠溺的清润温雅嗓音,倾吐着热气在她的耳边响起:
“宝宝,你又不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