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濡以沫
梦瑶走出了病房,四处看了看。
她发现,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哎。”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私心里希望维尼说的是真的。
如果维尼说的都是真的话。
那样岂不是代表着,杨希没死?
不过那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死了的。
如今已经五年了。
或者他的骨都氧化消失了。
......
她并没有马上回到维尼的病房。
如果她现在就进去的话,肯定会被维尼识破她在骗她。
所以她还是四处逛逛吧。
过一些时间再回到病房骗维尼,说她已经找到了那些鬼,并且将它们杀死了。
如今已经是冬天了。
这里的气温比非洲那边要冷得多。
她有点不适应,在原地跺了跺脚,搓了搓手。
过了好几十秒,她才适应过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她乘坐电梯到了医院的花园里面。
这里是精神病院,很多病人都是监控式的,所以花园十分安静,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
太阳已然落下,朦胧的暮色从岸边伸展到花园的小湖上。
天色很暗,天空缕缕残阳,将临幕的昏夜折影得阴沉沉。
秋夜的散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周围笼罩着深沉与神圣的幕黑平静。
小湖旁的栀子花开得正好,散发着淡雅浓郁的芬芳。
真是一场美景。
这里的风景自然是比不上西非的壮阔,但却多了几分雅致,引人心醉,勾人离魂。
......
她在湖边看了许久,最终有几分腻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如今时间也不早了,所以便打算回到病房看维尼。
等她回到病房的时候,维尼依旧是一脸害怕地卷成一团,整个身子都在哆嗦。
“我回来了。”她关上房门,走到床沿处坐下。
她伸手拍了拍维尼的脑袋,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安慰她:“维尼,你猜妈咪刚才去了什么地方?”
维尼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眼神逃避意味明显,仿佛在诉说着,她根本不想知道一样。
“维尼,我看见你说的那些鬼了!”她无视维尼的逃避,直接说出了她最害怕听到的消息。
“不,我不听!我不听!求求你不要说了!”维尼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身躯颤抖得比刚才还要厉害些。
“我都还没有说完,你怎么知道那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用力扯下了维尼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维尼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她好像想说些什么,可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脸上布满了恐怖,面色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只碧绿的大眼睛在不住地闪动着。
梦瑶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不过很快她便隐藏了下去,若无其事地对维尼笑了笑:“维尼,我将他们全给杀了,他们说永远也不会再来纠缠你!”
维尼瞪大眼睛看着她,仿佛是不太相信,但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她;“真......真的吗?”
“当然?难道你认为你妈咪那么没用,连一些黑奴的鬼魂都对付不了?”她以坚定的语气回答着维尼。
维尼相信了她的话,面色缓和了几分,但依旧是布满了恐惧。
梦瑶看见她好了点,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让医生去做吧。
“维尼,快睡觉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绝对没有鬼敢来捉你。”她一字一句跟维尼承诺。
“嗯。”维尼服从地点了点头,压低身子睡在了床上。
梦瑶拿过被子给她盖上。
突然间,她才发现床上的枕头被维尼扔到了门边。
她只好起身走到门边捡回那个枕头,打算给维尼垫着睡。
可等她拿着枕头转身的瞬间,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啊!鬼!是鬼!”维尼听见敲门声,迅速从床上腾起了身子,抱住自己的脑袋尖叫。
梦瑶叹了口气,没有理她,转身走到门边开门。
她本来以为会是医生或者护士。
然而。
都不是。
......
“太太,刚才你在花园落下了一串钥匙。”熟悉得可怕的声音,熟悉得陌生的脸庞,近在咫尺。
“......杨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叫住这个五年没说过的名字,喉头一片的哽咽,压抑得她几乎窒息。
“太太,你认识我?”
“什么......”一般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她的心头,使她感到浑身冰凉。
他竟然问她。
她是不是认识他?
难道。
难道他已经忘了她了吗?
对,
她怎么会忘了。
她已经毁容了。
杨希怎么会记得她。
怎么会记得如此丑陋的她!
她逃避地垂下了眼眸,颤抖着手夺过了杨希手中的钥匙,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反锁上的房门,将杨希隔绝在门外。
她将自己的身子靠在门上,面色比维尼还要苍白。
半响,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多么温暖。
又是多么的严寒。
五年。
原来当年他并没有死。
五年。
原来当他们再次重逢。
他已经将她忘得彻底。
既然如此。
那就......永不相见吧。
......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目,脸上的伤疤刺刺发痛。
其实此时此刻。
她多希望她没有看见他。
她多希望。
他们永远都不要相逢。
她没有理会维尼的尖叫,径直走到了卫生间,关上了卫生间的大门。
卫生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门之后,维尼的叫声她几乎听不见。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变得黝黑干燥的肌肤。
脸上可怕的伤疤,里面的血肉仿佛清晰可见。
这样的她。
她自己看见都怕。
......
她坐在了浴池的边缘,死死地握住了那串钥匙,心死如灰。
夜,是那么的漫长。
漫长地可怕。
陪伴她的,只要那清冷如霜的泪水。
只要那午夜回轮,伤痕累累的心跳。
一抹落寞,死死的缠绕,独守着一窗的清冷。
头痛欲裂,她拨乱了满头的青丝。
此时此刻,她懦弱地可怕。
懦弱地可怜。
是他让她明白什么是坚强,什么是逞强,什么是懦弱,什么是可悲。
她借着余光,目光暗淡地看向外面的风景。
她多希望将自己满腹的心事偷偷的寄在隔岸的风景中,
折一股忧愁为引煮成一杯清酒,就着这三千丈月光,饮尽这段寂寞悲欢的闲愁与绝望。
第二天醉醒。
她可以与他永不相见。
永不想念。
从此......两相忘。
她曾听说过一句话。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与江湖。
既然他已经忘了她。
这样可怜兮兮的她,只好默默奉陪作罢。
不再打扰,是她最后的温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