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瑶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一点皱褶让她明白曾经那里有人待过。
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连寝衣都穿的完整。若不是腿间传来的酸痛感,几乎都以为昨天的一切都只是春梦一场。
门外传来了轻声细语,瑶疏忍着腿间的酸痛感慢慢走了过去,还未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推了开来。
容浔双手托着托盘,站在门口,看着瑶疏双腿颤巍巍的站在房间中央。视线移到她光着的脚,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将手上的托盘往桌上一方,立刻走过去将瑶疏横抱了起来。瑶疏吓了一跳,等到自己被放在床上后,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脚后才反应过来。
“怎么不穿鞋子就下床了,地上这么凉。”
瞧着容浔似乎是真的生气的脸,瑶疏诺诺的说:“地上也没有很凉啊。”而且她也并不会着凉。
容浔横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略带宠溺的责怪。他知道瑶疏不会听,只能认命的蹲下身,将床边的一双绣鞋给她穿上。
第一次被心爱之人服侍,让瑶疏下意识就缩了回去:“你。。你别。。”
容浔抓住她想要缩回去的脚腕,抬起头,目光沉沉:“你是我心爱之人,我服侍我的心爱之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从容浔的嘴里,亲耳听到他说自己是他的心爱之人,瑶疏之前略有不安的心定了下来,嘴角也忍不住的扬起。
容浔见她笑了,自己也开心。替疏穿好衣服后,领着她到了桌旁。
桌上摆着两碗清粥和几碟点心。
“你今日一天都没有进食,我去替你煮了一些清粥,子墨在厨房给你留了几碟点心。”
瑶疏这才想起子墨和花瑾,想到了昨晚自己的孟浪,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瞧见了。容浔看破了她的心思,宽慰她道:“放心,花瑾很识趣,早就拉着子墨走得远远的了。”
言下之意便是,其实他们都知道瑶疏和容浔昨夜发生了什么。
虽说瑶疏不是什么思想固化的人,可是这样的事情被身边之人知道,总是让她忍不住有点羞耻。
容浔端起一碗粥,用一个小勺挖了一点递到了她的嘴边。瑶疏霎时间就红了脸,这喂着吃东西,她还不太受得了。
她着脸端着碗说自己来就好了,容浔也不勉强她。
青色的瓷碗,内里是白色的清粥,米粒还可可分明,看起来分外圆润,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瑶疏心下欢喜,甜滋滋地吃了起来。
温润滑嫩的一碗粥下肚,立刻就有了力气。容浔细心的询问她要不要再填一碗。一天没进食,瑶疏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饿,没想到一碗清粥下肚居然已经饱了,便摇了摇头说自己已经饱了。
容浔探出手在她的小腹处摸了摸,眉目间全是正色:“嗯,昨夜大约吃的太饱了。”
瑶疏呆了呆,反应过来容浔说了什么,脸燥红了起来,想要拿起什么东西丢过去,可是手边都是瓷碗之类的,她实在是不舍得将这般重物砸过去。最后只好自己咬着唇哼了一声,收起了举在半空中的手,转身走了。
只留下容浔一人在背后低低的笑着。
***
凤弓殿外
花瑾坐在殿外面,无聊的变幻出几个小花藤,在她的眼前互相扭了起来,像是在跳舞一般。
她身后的殿门打开,子墨从内里走了出来。
“姐姐怎么样?”
子墨摇了摇头:“我未曾见到上神。”
花瑾白了一眼,心下忍不住就暗骂他笨蛋:“你怎么不说?”
子墨惊讶的瞧着她:“我。。。我怎么见?上神还在寝殿啊。”
花瑾愣了愣,接着反应了过来,直骂容浔是个禽兽,都一天了,还不放过瑶疏。
而此时寝殿内的容浔打了一个喷嚏。
花瑾不耐烦的收起了面前跳舞的花藤,转过脸看了眼凤弓殿的大门:“容浔还要留在这里?”
花瑾似乎很不开心,可是子墨不明白,只能讷讷的点头。
越想越气,想到姐姐就这么被吃干净了,花瑾的心里就不服气。尤其是他来了之后,还在凤弓殿外面罩了一层结界,除非是容浔允许,不然无人能进去。
这算什么?将他们赶出去,他好霸着姐姐风流?已经一天了,作为堂堂瑶疏上神的花灵,就被关在了自己居所的外面。
只在半夜将子墨招了进去。
光是想一想就生气,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花瑾猛地站了起来,喊了一声:“走!”
“什么?”子墨完全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哼,我们去紫宸宫。”
“去紫宸宫干什么?”容浔帝君就在他们的凤弓殿内,为什么要去紫宸宫?
花瑾冷眼斜了凤弓殿一眼:“既然帝君将我们赶了出来,那我们自然要去他的宫殿歇息的。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守一夜啊。”
话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子墨一时找不到错处,反正在他的心里,花瑾似乎没有错的时候。可他还是有些犹豫:“若是上神有事找我们。。。”
花瑾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放心吧,姐姐这几天估计是不会有闲心来找我们的。”而且,容浔也不会给她机会找他们的。
花瑾在心底默默加上了这句。接着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走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子墨暗暗点头,一不注意便只看到花瑾越走越远的背影了。他连忙收起了心思,追了过去。
***
此时凤弓殿内
容浔亲自下了结界,虽然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却也是感觉到花瑾二人离开了。少了花瑾这个最会打断他的人,容浔的心里莫名的雀跃起来。
瑶疏瞧着他突然笑了开来,忍不住询问他笑什么。容浔反应了过来,只是低下身子,一手拂过瑶疏的脸颊:“没有,我只是觉得开心,阿瑶,你终于是我的了。”
瑶疏的脸微红,迎着他的眼,羞涩的回应道:“我也是,容浔。”
听到这句话,容浔的眼瞬间亮了起来。半低下身子将她又横抱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又是一片旖旎之色。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三天,容浔才放过她。三天后,瑶疏几乎连站也站不稳。她嗔怪容浔的不知节制,可是容浔只是笑嘻嘻的迎下她毫无力气可言的拳头,在她耳边调笑。
这样的容浔,完全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神抵的模样,像是在凡间的普通男子一般。
瑶疏嘲笑他现在只知道不务正业,容浔正色道,陪伴妻子,也是正事。
听闻妻子二字,瑶疏的耳朵又开始泛红了,容浔收敛了调笑,正色的拉起了瑶疏的手问道:“阿瑶,沧海遗珠已经空了许久,你何时住进去?”
***
容浔在凤弓殿留了三天,便又回了紫宸宫。他去少皞族的事情还未曾向天帝禀报过,还有很多关于穷奇的后续事项需要容浔亲自去办理。
容浔问的那句话,还未等瑶疏给出答案,便被寻来的凌端给打断了。纵然答案重要,可是关于穷奇的事情同样重要,瑶疏直接一把将容浔推了出去,让他办完了事情再来。
容浔没法子,只好先走了。
瑶疏将他退走,其实主要是心底还是有丝丝不安。
纵然容浔说了那么多遍的“我爱你”,纵然这三日里他们日日缠绵。可是在瑶疏的心底,总有那么一丝不安,她不懂这不安的来源,可是她知道,若是不把这种不安消除,她根本无法安心的嫁给容浔。
都说不知道真相便是好的,瑶疏深以为然。可是上一次在浮世镜瞥见了那么一点,便在瑶疏的心底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
她想要再去看一遍浮世镜,完整的看完。
***
三司殿
同样的屋子,同样的镜子,同样的画面,同样是长浩山。
从尹柏言被凌元娆捡回去开始看,同样的时间段,之前从凌元娆的视角看,现在换成了尹柏言。瑶疏从未想过,原来,同样的事情,从另一个人的视角来看,竟然是完全不一样。
从他刚被捡回去,因为不是正常进入长浩门,所以幼年时期常常被同期进门派的师兄弟们欺负。瑶疏还记得,那时候她常常见到尹柏言满身泥巴,还满脸青紫的跑回去,可他总是说是练习的时候不小心摔得。
而她这么傻,居然相信了他的话。
往事历历在目,有些她已经遗忘的事情,没想到成年的尹柏言会牢牢记住。她总是心底责怪徒弟忘了初心,其实忘了初心的是她自己啊,不是吗?
瑶疏几乎是哭着看完了浮世镜,结束后蹲坐在镜子前哭够了才出去。
一出门便见到了靠在门边的沈临,也不知等在那里多久了,亦或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沈临聪明的没有询问刚刚的事情,来看浮世镜的人,多多少少会触碰到心里的伤心事。
“这个还给你。”沈临递给她一把折扇。
瑶疏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她当初丢下浮世镜的那把折扇,怎么会在这里?
沈临笑道:“上神以为浮世镜是什么,丢进去便回不来?”
瑶疏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沈临笑着摇摇头,也懒得解释,只是叮嘱她:“收好扇子,再丢了,可就找不回来。”
话语间似有其他的用意,瑶疏抬起头看着沈临,想要从他的眉眼中瞧出端倪,可是沈临一脸嬉皮笑脸,也不知到底什么意思。
瑶疏也懒得再想,随意打了招呼就走了。
现在,她只想去容浔的身边,告诉他,该一起去沧海遗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