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天呐，你怎么知道！竟有如此缜密心思！”佛爷撩撩金灿灿的刘海，“唉，没事，你尽管夸我，我不会骄傲的——毕竟我总是这么优秀。啧，人生寂寞如雪。”
有些人看起来很难相处，刁钻又蛮横无礼。可这只是你的第一感受，只要你用心去感受，去理解，怀着一颗爱心去接近，你就会发现……这人确实很难相处！
毕维斯：虽然被猜到的时候有点慌，但我现在只想打人！
“活得真累，本佛爷承受着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帅气和睿智。”哎呀，我真棒。
“说人话！”艾琳妈妈不满地伸手揉乱儿子的金发。
“事情可以办，条件慢慢谈。”
佛爷这样说，毕维斯反而松了一口气。到了他这个层次，交易里能够实现的条件大多都是能够满足的。如果秦逸云什么都不要，那才让他头疼——人情债最是难还。
“条件你尽管开。”毕维斯温和地笑了笑，把刚刚的小脾气抛之脑后。
“爽快！”佛爷眼前一亮，“天空之塔藏书阅读权——别急着答应，我所说的藏书包括那些秘辛和禁封手札。”
“胡闹！”毕维斯反应却出奇的大，声音提了八度不止，如果不是隔音结界撑着，恐怕就连这个隔间外的魔法师都听得到。“艾琳！劝劝你的儿子！”
艾琳挑挑眉头：“一定要？”
佛爷点点头：“势在必得！”
“嗯——你看，我也劝了，他不听。”艾琳对自己的老师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我……你……敢不敢再假一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毕维斯自问还没有脸把答应别人的书给藏起来，他堂堂一个法神还丢不起那脸！可是天空之塔的某些秘辛记载确实不能拿出来，那是要承受天谴的！
“知道，我当然知道。今年是圣历422年，天空之塔的历史至少在一千年以上，也就是说，白塔没理由完全不知道圣历元年发生的事情。”佛爷悠然自得地笑起来。
历史上充满诡异的一场文化断层，所有线索都指向圣历元年所发生的事情。那段时间没有任何历史记载，没有被任何人口耳相传，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毕维斯沉默了一下：“你是当我白塔好欺负吗？”
“这只是交易，你可以选择不接受。”反正你跟教廷谈判，教廷还是派我来。“当然了，我还翘不开拉克帝国的嘴，兽人帝国那边另有交易没完结，罗曼帝国太年轻——嗯，好像确实有点欺负白塔的意思哦。”
毕维斯身边的元素都暴动起来，碰撞着，冒出火花和雷电，平地起风。
可是好半晌，白塔的主人毕维斯抽了抽嘴角，鼻翼的肌肉抖了抖，元素异象平息下去。老翁微微叹口气，厚实的嘴唇抖了一下：“你这小家伙，说起话来真是耿直。”
“谢谢夸奖。”接受夸奖一定要道谢，这是礼仪。嗯，没毛病。
毕维斯：我刚刚夸他啦？
“咳，托马斯与我也是多年故交，如果我开口拜托他，这点事情并不是难事，相信他还是愿意卖个面子给我……可是，既然他都没有让你知道圣历元年的事情，我也不能……”
“别啊。”佛爷连忙摆摆手，“那时候可不是我还小嘛。现在我长大了，是该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嗯，对，就是这样。”
我差点信了你的邪！
“我……”
“至于这么小气嘛，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佛爷小声**，然而这个“小声”的程度刚好能让毕维斯听到。
这是小气的问题吗！
毕维斯揉揉自己的眉心，坐回座位上：“唉，我答应你了。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托马斯说不答应，我可不会给你看的。”
佛爷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放心放心，让人闭嘴这方面我有经验。”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是我的错觉吗？
“既然交易达成，”佛爷抓抓自己的刘海，“走程序的话，接下来是什么，开会吗？还是本佛爷直接把长老团给做掉？”
毕维斯眼角狠狠一抽，这个小家伙果然不靠谱！谈了这么多，就是想要给白塔保留长老团的战斗力。
“开会。只要通过了参战议案，老夫自有办法处理内务。”毕维斯捋了捋花白的长胡子，假装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佛爷点点头：“哦，讲道理啊，本佛爷最喜欢讲道理了。”
毕维斯：不是，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邪性？
白塔的管理体系虽然很糟糕，但是开个会什么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毕维斯想要以神级身份参战，名正言顺整顿白塔内部；长老团想要避战，继续架空塔主，享受权力。
虽然目的不同，但达到目的的渴求是大抵相近的。至少有这个共识，会议召开非常快。
“我觉得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我们有必要请无关人员离场。”苍白着脸色，没想到四长老恢复速度倒是挺快，隔了一天就已经能够坐在椅子上说话了。
好烦呀，怎么总有小妖精在本佛爷面前跳，听说你很皮？
“本佛爷代替少塔主艾琳参与会议，在会议上全权代表少塔主发言。”秦逸云漫不经心地环视在座的各位老翁，“说到无关人士的话——病号伤员不好好躺着，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佛爷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打人不打脸”，别人伤疤还没结，一言不合就戳别人的痛处。
“你！”四长老霍然起身，举起法杖就要大打出手。
佛爷一乐，立马拍案而起：“本佛爷就欣赏你这种勇敢的魔法师！”
四长老一度回想起，佛爷是一个超凡魔法师之前还是一个身手了得的御气师。这么近的距离……算你狠！
想到被御气师近身暴揍，摁在地板上疯狂摩擦的痛苦，四长老觉得认怂也不失为一种勇气：“算了，老夫不与你一个晚辈斤斤计较。”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有机会我一定弄死你！
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占便宜口头之快，佛爷只是笑着耸耸肩，并不计较——真的狠人不是话说得狠。
毕维斯很惊喜于佛爷的沉默，这个小家伙竟然没有节外生枝，真是让人感动得几乎要痛哭流涕！
他干咳两声道：“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天空之塔是否要参与接下来关于亡灵天灾的抗战。”
圣东大陆开会要简洁得多，没有什么第一议程，第二议程的必要就直接开门见山。
当塔主开口宣布会议开始以后，长老团就开始蠢蠢欲动要来一套妙语连珠了，说不定连草稿都准备好了。而毕维斯一系的执事和负责人就有些面色沉重，毕竟从身份上来说，他们地位大多不及长老团。
“慢着，我是客人，我先说。”就在几个长老要站起来秀一波口才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从天而降，迫使他们不得不坐回椅子上。只能瞪大了老花眼看着笑眯眯站起身的秦逸云，气得说不出话来。
毕维斯皱着眉头，不由得心底苦笑，小家伙到底是沉不住气，怕是要吃亏哟。
“亡灵天灾要到来，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很不幸的是，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我们都不能把这灾祸理解成幸事。而我们唯一的选择权在于，是选择在恐惧尖叫中被逐个击破，还是放下成见，背水一战。”佛爷的声音充满感染力，好像一头从睡梦里苏醒的雄狮，充满力量和野望。
“若是你不参战，我置身事外，他袖手旁观，谁来对付亡灵？谁又能保证，下一个面对吸血鬼獠牙的会不会是自己？”
“起初，他抓走城主，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城主。后来，他来抓治安官，我也没说话，因为我不是治安官。之后，他又抓走了税务官，我还是没说话，因为我不是税务官。最后，他来抓我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够为我说话。”
“尊贵的法师啊，这场灾难不是某个人，某个国家的灾难。这是整个大陆的灾难！是我们每个人的灾难！”
“你或许要说，我们必将损失惨重。但我想说的是，苟延残喘，终将腐朽。背水一战，尚有生机。”
“你或许认为我危言耸听。但是我想说，波特空间的亡灵地界，是连巨龙都无法窥视的境地——我指的是龙皇……”
佛爷慷慨激昂的发言，让他自己都有点上头，娃娃脸上显出红晕。可是长老团虽然一下被秦逸云的威压唬住，但到底也是圣级强者，回过神来也足以摆脱威压的影响。
“等等，你讲这么多，却也和我天空之塔的宗旨相悖。”这次站起来怼佛爷的是大长老，他胸有成竹地缓缓道来，“我天空之塔超脱世俗之外，建立于群山之中就是为了潜心钻研魔法奥秘，以求法理，存一颗赤诚之心——这不也是你秦逸云所说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