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赏你的能力。”显然，佛爷这句阴阳怪气的话完完全全唤起田瞳旭内心深处的恐惧，她清晰地回忆起自己的伙伴是如何被玩弄尽尊严，最后走向死亡的。
佛爷很清楚任何把玩恐惧，就像拿捏一个布娃娃一样尽在掌握。
佛爷用今天学会的圣言术招来圣光给巽夜进行了治疗，虽然没有学会正统的治疗术，但圣光本身具有的属性在大量圣光的支撑下用野蛮的方式硬生生治好了巽夜的伤口。
“还会痛？”秦逸云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巽夜刚刚复原的肩膀，看着他无辜的小脸被痛得惨白。
虽然学艺不精，但是从理论上来讲，极其大量的圣光支撑下应该也足以愈合伤口，还能让时间刺客露出这样的表情确实不合理。
“是可以诅咒伤痛的能力是吗？”佛爷轻易推敲出田瞳旭的特殊能力，他咧嘴而笑，没有任何亲近的笑意，“我欣赏你的能力。”
“咔！”佛爷面不改色地踩断田瞳旭的手掌，“呐呐呐，真是难人可贵的斗志，还藏着一把短剑呢。真是让人惊讶的小姑娘。”
疼痛让女刺客眼睛暴突了一下，脸色唰地惨白下来，她看到了绝望，无比深沉的绝望：“杀了我。”
“天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您这样说，如何对得起牺牲的战友？”前一秒还在践踏别人生命的佛爷，下一秒却热切地关心起田瞳旭的求生意志，“像我这样敬畏光明神的信徒，怎么肯违反圣城法律呢——圣城禁止仇杀。”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提醒了田瞳旭，是的，这里是圣城！只要高声呼喊，引来巡逻的卫兵或者热心的圣骑士，亦或者乐于助人的牧师，不仅可能脱身，更是可以借助圣城的力量，一举陷害秦逸云！
“啪！”可惜，佛爷对于自己安排的剧本要更加熟悉，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眼疾手快地用巴掌让别人闭嘴。
“嘘~”他甚至准备好借口为自己的无礼行为开脱：“我的小猫咪受伤了，养伤需要安静——天可怜见的，看在佛爷的面子上，好吗？”
纤白的手指抵在扭曲笑容的唇前丝毫没有商量时该有的和善与谦逊，反而满是凶残的暴虐。
“嗤！”“啊！”
佛爷握着田瞳旭的手，把匕首刺进她自己的肩膀，造成同出一辙的伤口，血流不止。惨叫被佛爷另一只手压在口腔，变成走调的怪叫。
圣言术汇聚的圣光映照着佛爷天真而残忍的侧脸，一对眸子闪烁幽光。
“哈哈，看起来对自己也有是有效果的嘛。”秦逸云用手指戳了戳她堪堪愈合的伤口，沾上了新鲜的血液，尽情欣赏她的痛苦表情。
“痛苦永远留在受伤的地方，好像挺有意思的呢！”
“恶魔！”
“是佛爷。”他笑盈盈地否认道。反手又握着她的手，按着匕首刺进肚腹，圣言术又聚拢圣光，让圣光协助他为非作歹。
“我是很意外的呢，在异国他乡还能与你重逢。你竟然有勇气穿越国界线，不远万里来追寻我，甚至不惜冒着践踏律法而被圣城绞死的危险，都要问候我。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圣光映照在秦逸云的半边侧脸上，没有丝毫暖意，圣洁的光芒反而令人显得阴森可怖。哪怕是站在他身后的巽夜都畏惧不已，更不用说直接面对他的田瞳旭了。
“让我猜猜看……嗯，是拉克帝国的皇帝不满于我的失礼吗？”佛爷巧笑嫣然，笑眯眯的眼眸却捕捉到田瞳旭痛苦表情中被掩藏的惊慌失措，“为什么不回答我呢？是太痛了吗？”
“看你这般痛苦，佛爷也是于心不忍。若是我圣言术修行有成，便赐你一场造化。唉~罪过罪过，可惜本佛爷修行尚浅，能力不足，只有选择另一个办法了。”
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选项！
“放心放心，圣城内不允许仇杀，我是遵纪守法的人，佛爷几时违法乱纪呢？”阴阳怪气的话语没有带来丝毫安慰，反而让田瞳旭陷入更深的恐惧。“别怕，我信佛。”
“诅咒的能力，一般来说都有一个共通的破解方法。”佛爷站起身，抬起一脚踩在田瞳旭的膝盖上，在卡拉的残忍响声中，少女的腿就不自然地弯曲起来。“小猫咪，遵守圣城的法律，不准在城内仇杀——给我拖到城外去，随便哪里都好。”
巽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拳捣在少女刚刚被治愈的腹部伤口处，疼痛将她击晕。时间刺客带着她沿着黑暗处潜向城外。
秦逸云看着巽夜扛着田瞳旭消失的身影远去，好半晌才伸了个懒腰，眼眸中的幽绿颜色几乎要闪烁成光。田瞳旭会追杀过来，绝对不是为战友报仇那么简单。
潜藏在罗曼帝国下面的所谓波特复国组织一定有拉克帝国在背后帮扶，甚至可能就是拉克帝国操纵的傀儡组织。现在不远万里奔袭来刺杀秦逸云，当然不可能是因为秦逸云戏耍了拉克皇帝——如果他的器量不过如此，那么拉克帝国也就到头了——问题在于秦逸云的国师身份，拉克帝国迫切想要知道老对手任命的国师大概有一个怎样的定位。
退一步说，如果罗曼帝国的国师搭上光明教廷的线，对于拉克帝国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要狙击或者说试探一下也不为过，可以说这场刺杀完全是在秦逸云的意料之中。
呵呵，这些凡人也就知道走套路啊！
佛爷冷笑一声，感知到右手食指上的阵痛消退下去，眼中的幽幽绿光才缓缓消退——这个小小的、已经被愈合的伤口是秦逸云抓着田瞳旭的手故意留下的，没错，哪怕是时间刺客跳出来挡刀，他依然不信任巽夜。
小小的疼痛消退下去，证明田瞳旭确实被巽夜处理了。
“真是和平的一天。”佛爷敛了敛眼帘，把残余的杀意尽数遮掩，然后收敛干净。
就像他说的，他大概就是个人渣。明明用神秘的法则探知到田瞳旭的刺杀，但依然无动于衷地让巽夜去挡刀做试探。毫不怜惜也毫不动摇，一个极端自我的无情人。
“滚回来，我们回去了。”秦逸云连头都不回，知道巽夜就在身后不远处，“散步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巽夜一声不吭地跟在秦逸云身边，唯唯诺诺，生怕被暴躁的佛爷当成撒气筒——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实点，”佛爷的粗鲁是逃也逃不开的，一把拎起凤凰院家可怜的时间刺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佛爷要折磨你，去哪都没用。”
这句话好像是在警告巽夜，又好像是在和谁宣战。
佛爷领着巽夜回到教皇的小行宫，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被闻了出来。
“你比我想象中要残忍。”托马斯教皇合上经文，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佛爷。
“当然，你对我的印象还会不断改变，只会越来越糟糕。”佛爷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谁让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呢？”
“你可以选择改变。”教皇觉得任重道远，这是教育，无关圣言术的修行或者神明的什么安排。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教育和关爱，仅此而已。
“为什么要呢？我只学会我行我素，并且觉得不坏——至少在我撞得头破血流之前，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佛爷笑眯眯地指了指背后的大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很克制地尊重了圣城的法律。”
我特么是不是有点小暴躁！
“那我还应该谢你是吧！”赵宇川教皇觉得自己快疯了，我们还能不能心平气和讲道理了？能不能？
佛爷单手摸了摸自己细嫩的下巴，好像在仔细思考，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如果你坚持要谢我的话，我好像还真拦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