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和疯子进行正常交流，因为那会显得我也是疯子！
教皇陛下终于是认清了事实——对付疯子就不能走寻常路！
“给我坐下！”圣言术第一次作用在秦逸云身上，佛爷睁大好奇的碧绿眼睛，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坐回椅子上。
真是神奇的力量。
教皇陛下斟酌着对疯子该用什么语气说话，阴沉着脸好半晌，觉得这算是一个世纪难题。
“今天开始，你跟我学习圣言术，除了上厕所以外，其他时间都必须呆在我眼皮子底下。什么时候学会圣言术，什么时候再说其他的。”教皇陛下摆着一张脸，清澈的浅蓝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逸云。
佛爷苦着一张脸却不得不乖宝宝似的坐在软椅上，小声抗议：“可是……可是圣言术只有主教才能学习的呀。”
我特么知道！教皇陛下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修养被狗吃了。老子也想一步步给你培养的好吧！循序渐进的道理你当我不懂是吧？道理，道理我都懂，你特么跟我讲过道理吗？
“凯恩的圣子之位将在三十天内由各大主教请示光明神，进行洗礼加冕。秦逸云作为虔诚的光明教徒，护送有功，特封教廷特使，有权学习圣言术。”教皇陛下面无表情地板着一张脸，吐瓜皮似的硬邦邦地丢出自己的独裁决定。
“我是异教徒。”秦逸云说出来的话完全不顾及自己会不会被异端裁判所给切片。
“秦逸云特使受圣灵感动，精通异象圣灵召唤进行抵御邪恶。”
我的天！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光明神知道吗？
“你赢了。”佛爷捂着脸，只得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原本他确实打算送凯恩回圣城，假装自己求学被拒绝，给安也好交代，然后……然后当然是天高任鸟飞啦！神秘道什么的，从哪里修炼起都差不多的啦！佛爷是打心眼儿里不想和宗教有什么直接关系。在他的印象中，宗教代表着精神控制的大反派，最终都是要被主角一锅端的！
教皇陛下有些苍老的脸上总算露出笑容，恢复了和蔼可亲的慈祥，犹如春风破冰——这比教化一群顽固的异教徒还要有成就感，嗯，你征服了一个疯子。
“这就对了嘛，来来，接下来我给你们安排住所。嗯，凯恩圣骑士，我想委托给你一个任务，可以吗？”
“在所不辞！”小圣骑士还没有转变心态，依然觉得自己是个小小圣骑士，战战兢兢地听候调遣。
“请多多与秦特使探讨圣光之道，坚固他的信仰。”
我没有信仰，坚固你个大头鬼啦！我不听我不听！
“向所有人宣讲圣光道义是每一个圣骑士的职责所在。”对于这一项任务，凯恩是很乐意的——自己总于有翻身的机会啦！看着佛爷吃瘪，我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修罗和小丑就像两个会移动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对于佛爷的遭遇视而不见——大概是他们也觉得让佛爷跟着教皇好处更多。
“在下先行告辞了。”领路的老牧师笑眯眯地微微行礼，“预祝你们在圣城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借您吉言。”秦逸云有气无力地翻个白眼。
“感谢你，老伙计，麻烦你特意跑了一趟了。”教皇温和地笑了笑，比之前对待秦逸云时候的凶神恶煞简直判若两人。
老牧师矜持地点点头，躬身退出去。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吧。”佛爷对自己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准备走。
“你给我坐下！”教皇露出狞笑，“凯恩圣骑士，请开始吧。”
老头！我学会圣言术以后一定要你一天坐下五次！不！十次！
嗯，这种开端也是足够悲伤的了。
至于昨天佛爷是怎么识破教皇的小把戏那实在简单不过。如果你在圣城外看到一个和教皇同名同姓的家伙来搭讪，怎么样也会提高警惕的吧？再稍微用言语试探一下，没有什么不可能。
赵宇川，这就是当今光明教皇的名字。当然，更多人愿意尊称他为托马斯教皇陛下。
不得不承认赵教皇确实是个天才——不，我说的不是他的大预言术或者英明领导，值得称赞的是，他竟然找到了治一治秦疯子的办法。
嗯，或许这一点值得写在他回忆录或自传的第一页。
秦逸云闷闷不乐地缩在墙角，抱着巽夜各种揉捏，把气都撒在可怜小猫身上。凯恩圣骑士苦口婆心地低低叙说光明史诗和伟大教义。
“圣言术饱含光明神术——我是说全部光明神术。”赵教皇斜了秦逸云一眼。
“全部？包括断肢重生？”秦逸云停下对巽夜的摧残，不由得提起精神，眼睛发亮。
赵宇川教皇自然是调查过秦逸云的，关于岚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
“当然。”教皇捏捏眉心，有点心累。想不懂自己为啥要和一个小屁孩勾心斗角。
“好！我学！”秦逸云总算是端正了态度。
这无疑让教皇感到惊讶非常——这个胡作非为的小家伙还是个重情义的男儿？
“赵老头，别想太多，只是一个承诺罢了。”佛爷被这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在角落里扭扭身子，矜骄地扬起下巴。
真是个不坦诚的小家伙。
不可否认的是，秦逸云是具有某些招人喜欢的特质。
“好吧，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教皇拢拢袖子，笑眯眯的，并不在意秦逸云的无礼称呼，“我先教你圣言术的基础，看看你的天赋如何。”
“本佛爷天下第一！”秦逸云瞪了一眼教皇陛下，却不动声色地坐到办公桌前面。
“圣言术可以说是光明神术，也可以说凌驾于所有光明神术。它作为独立的方法催动神术，但圣言术的作用又不只体现在神术上面。”教皇合上公文的夹子，缓缓站起身，身形显得有些高大魁梧，不太像一个牧师，倒是更像个圣骑士。
“圣言术具有种种神奇，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得其要领，并不是光明神吝啬赐予，而是它确实太难修行。”赵宇川发出一声叹息。
“言归正传，”老头子大拇指揩了揩自己嘴唇上沿的花白胡子，“圣言术的基础，就是要忘记你身体里的圣光。”
“你确定没在逗我？那我搞到圣光承认是为了啥！为了啥！”身材才娇小的秦逸云恶狠狠地一把抓住教皇的华丽衣褂，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教皇腿上。
“放手！你个混小子！”赵宇川教皇一把提着秦逸云的后领子，把他拎起来，“老子说话的时候，给我乖乖听好！”
“哦~”什么和蔼可亲的教皇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这也正是难点，圣言术的修行一方面要对圣光深刻理解，一方面又要抛开圣光本身，从神秘角度出发去引发圣光，甚至脱离圣光。”教皇陛下琢磨着自己似乎摸到了和疯子交流的正确方式。“所以古往今来，不乏天纵奇才，可是能够学会圣言术的人少之又少。”
“抛开圣光力量，却贴近圣光之道。”教皇缓缓闭起眼睛，伸出左手，好像在捧起无形的圣灵，“神的荣光无处不在。”
秦逸云瞪大了眼睛，他看见圣光从四面八方渗透出虚空，好像凭空产生，汇聚在教皇掌心，越来越亮。
这是圣光！不是从身体里涌出的圣光，而是从世界涌出的圣光！
“汇聚光明神的慈悲圣光，这就是圣言术的基础。这个门槛卡住了无数天才，他们一头撞在这个门槛上，撞得头破血流。”教皇盯着自己的召集的圣光团，挥挥手又将之散尽。
“那说明他们不过如此。”佛爷傲气十足地皱皱小鼻子，他同样伸出左手，装模作样地闭起眼睛，“神的荣光无处不在。”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教皇注视着，凯恩注视着，巽夜注视着，或许修罗和小丑也在默默注视着。奇迹……
奇迹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
佛爷睁开无辜的碧绿眼眸，尴尬地抓抓后脑勺的金发：“我怎么感觉你他娘的在骗我？”
赵宇川教皇也没露出失望或生气的表情，只是耸耸肩：“这很正常，从来没有谁一次就能学会颠覆常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的咒语不对头。”佛爷一本正经地蹙起眉头，再一次伸出左手，“佛爷的炫耀胡说八道。”
教皇陛下瞪大了眼睛，脸庞被秦逸云手里的小太阳镀上一层薄金——你绝对是故意的吧！偏偏要怼一个老人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嗯……难道圣言术真的有咒语？
让我们为教皇祈祷，又一个被佛爷冲击了世界观的可怜老人。
圣光团背后露出秦逸云那张咧嘴而笑的欠揍嘴脸。呵呵，开玩笑，一个疯子要颠覆自己的逻辑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