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内,人心惶惶,中毒发作之人也是越来越多,寺院之中,已先后躺下了七八十人,如此场面,怕是数百年来也难得一遇。大义门的翔空儿不知茶花翁的能力,公然去抓其后背,结果是打虎不成,反被虎咬,重伤之下,险些丧命,现正在少林寺内一个墙脚,由吴温礼为其运功疗伤。翔空儿的受伤,实属意外,少林寺并无过错,然而,旁人却并不这样想。这样一出,旁人眼里的少林寺,只会越来越高深莫测,越来越可怕。
吴温礼正盘膝为翔空儿疗伤,林和等大义门的人在一侧等候,从面色上看,翔空儿的伤势,不容乐观。不时,吴温礼收功站起,林和忙走近询问情况。林和问道:“翔叔伤势如何?”
吴温礼回道:“五脏皆伤,虽无性命之忧,短时间内,却是很难恢复,需长时间的静养。”
“需多长时间?”林和又问。
“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二年!”
林和不仅一怔,看着闭目静坐的翔空儿,对宋史济说道:“还请宋师父先行回去,将翔叔送回大义门养伤。”
宋史济应声回是,忙让几个大义门的门徒搀扶起了翔空儿,离寺而去,而大义门只留了四人还在,除了林和与吴温礼,仍有两个门徒在此。看着翔空儿离开,林和不免发愣了,之前是舒莫延,随后是茶花翁,少林寺当真是卧虎藏龙,即便他们只是少林寺的客人,也不可轻视少林啊!
既是少林寺待客的茶中有毒,少林寺自然脱不了干系,可明理明智之人,断不会怀疑到少林寺的头上。其一,少林寺位居五大门派之首,有着六百余年的历史,向来是正义的化身,门派的表率,不会做此卑鄙下流之事;其二,在待客的茶中放毒,又是当着上百位江湖人士之面,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毁前程。茶中之毒,必是旁人所放,平凡身为方丈,心知肚明,忙招了寺中高僧,到方丈室议事,商榷此事。
苏夫等人仍在院中,皆是在等平凡等人出来,回到了靠椅之上,不免议论起了中毒之事。只听朱文对众人说道:“此毒并不多见,要真如刚才那位少侠所说,不会有什么大碍,因为蚕蛹之毒伤经不动血,在很久以前,还有治病之良效。”
朱文口中的少侠,自是指舒莫延,众人听得,不免都是安心了不少。司徒勇却道:“毒就是毒,岂会有治病之效,道听途说罢了!”
朱文淡淡说道:“是药三分毒,是毒也三分药啊!”
“哈哈,好不可笑,那如何没人吃毒呢?”司徒勇毫不顾及长幼尊卑,也不在意院中众人,直接笑道。
易万春独具一格,不屑与司徒山庄为同道,也定不会在意在场众人,站在了远远一侧,听到二人说起了中毒之事,却开口对众人讲道:“书中记载,蚕蛹之毒产于北方,素有慢毒之祖的称号,多为古人捕猎或做药引所用,一般人并不知道,并非剧毒,夺不了人的性命。”
福音师太跟着淡淡说道:“要真是如此,那下毒人是何意,用这药引做毒,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毒非常物,一时难能分辨啊!”
“是毒是药,待看便是,看这一院子躺着的人,少林寺怕是难能收场啊!”司徒勇轻率说道。
童仁仍在照看中毒之人,远远听得司徒勇之言,一脸无奈,不仅叹道:“阿弥陀佛!”
童仁刚一叹罢,左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忙向左回头,不见人影,便又向右去看,见得一个“鬼脸”,不免吓了一跳。童仁一顿,见是舒婕正在故作丑态,白着双眼直视着他,吁了一声,瞬间回过神来。童仁对其说道:“当真吓我一跳!”
舒婕一听,马上恢复了脸色,重又露出可爱一笑,故意正色问道:“是不是很想揍他?”
童仁见舒婕是在说司徒勇,又见舒婕身后站着鱼星枫,没有开玩笑,淡淡回道:“司徒少侠言之有理,何出此言?”
司徒勇距此甚远,一心只与朱文、福音师太等人说话,没有在意此处,也听不到二人说话,还在那里一脸的得意。舒婕却对童仁说道:“不要装,知道你想揍他,天黑,我们一起,怎么样?”
舒婕的意思是,天黑之后,要去“揍”那司徒勇,问童仁是否一起去,童仁明白其意,却无奈笑了出来。回道:“女侠就是女侠,霸气十足啊!”
鱼星枫站在舒婕身后,不免也笑了起来,只是周围皆是中毒待治之人,为避失态,笑不露齿。舒婕却不在意二人笑话,继续正色问道:“别废话,去不去?”
“与鱼少侠和你哥相比,我的功夫实在卑微,还是饶了我吧!我一个和尚,吃的是素,胆子小啊!”童仁无奈说道。
舒婕见他不去,不强求,却也不罢休,说道:“你就天天骗人吧,一点都不仁义,亏我还叫你一声二师兄呢!”
童仁一听,脸上更加僵硬,拿舒婕没有办法,看向了鱼星枫,以求化解为难。鱼星枫见状,忙转向了一旁,跟什么事都未发生一样,故作正经。童仁不仅又摇头叹道:“阿弥陀佛!”
舒婕见他如此,突然一笑,笑道:“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为难的,我们是来跟你道别的!”
童仁忙回道:“怎么,你不等你哥了?”
“等他做何?他要再见我,非把我带回去不行!”舒婕回道。
童仁见得舒婕一脸的笑颜,又知道她的脾气,便看向了鱼星枫,问道:“鱼少侠也要离开?”
鱼星枫上前回道:“既然五行刀之事已解释清楚,我也徒留无意,以免再生争端,还是离开为是。”
“事情怕没有这么简单啊!”童仁叹道。
鱼星枫忙问道:“大师是何意?”
童仁淡淡回道:“众人皆是怀疑浩劫令与大义门有关,大义门的人既然在此,他们所针对的,自然是大义门,虽把你置于了一旁,却并不见得不会再为难你,还是小心为是吧!”
鱼星枫明白其意,正欲开口,舒婕却插口说道:“话真是多,没你想的那么难,跟你打招呼不为别的,就是要告诉你,众人所中之毒确是蚕蛹之毒,不必那么担心,那个福音老道故作无知,其实她明白的很,她的毒针曾差点害我性命,一个用毒之人,如何不识毒呢!”
童仁听得,也不知是也不是,不过,既是舒莫延说过蚕蛹二字,便信了不少,至于舒婕嫌他话多,便不再开口为是。正在此时,平凡领了几位少林高僧从内院出来,众人皆是停了议论,纷纷看向平凡,童仁便不再理会舒婕,也看了过去。
林和与吴温礼一直站在墙角处,看到平凡出来,不免也走了过去,以看情况。下面未中毒之人都是站在一处,看少林寺如何交待,似田目天、梁丕等人也已恢复了些许理智,坐视着院前众人,而田铮铮、杨柳之辈,功夫卑微,难能抵抗药力,仍旧闭目相靠,半躺于地。
舒莫延知道此毒,也知晓其道,点了几人的穴道,实是免其痛苦,化其毒效,相对于其他中毒之辈,田铮铮等人并无瘫痪之状。各路掌门虽有武林地位之分,却无人品尊严之别,中毒待坐,实在屈辱,平凡一出,不免怨声载道,又是乱了起来。
平凡走至靠椅之首,见到众人都是注视着自己,便朗声说道:“各位,我已验过茶水,确实是茶中有毒,可是,茶水之水,源于寺院古井,井水却并无此毒,看来,是有人故意对外人下毒,诬陷我少林寺!”
平凡之言,言之在理,众人听得,却更似推辞,有人喊道:“何人下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中毒之事已经发生,而且,少林寺脱不了责任,能在少林动手脚,我们又岂能再尊少林为五大门派之首呢!”
平行在平凡一侧,客套回应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铁堡主是何意?我少林寺五大门派之称谓,是我寺历经数百年得到的,岂能动摇于一旦!”
那人名叫铁求权,是淮南铁氏堡的堡主,尖嘴猴腮,年有七旬,平行虽对其客套,铁求权却冷笑道:“数百年又怎么样,动摇与否,多说无益,江湖人自有公论!”
平凡淡淡回道:“阿弥陀佛,五大门派,本一虚名,江湖人如有异向,不要也罢,只是我佛慈悲,向来以维护武林安定为己任,与邪道势不两立,就算不做五大门派,怕也难的很呢!”
平凡淡淡之言,铁求权实感意外,实不知如何应对,只得罢休。突听司徒勇说道:“难?怕是一点都不难吧!江湖规矩,胜者为王败者寇,以我之见,设一个擂台,少林寺要是能力压群雄的话,自会让人叹服。”
苏夫一听,插口说道:“一派胡言,你以为是选举武林盟主吗?”
司徒勇不惧苏夫,傲慢回道:“是又怎样?你莫天苑也可来争啊!”
“真是嚣张,司徒南振有何能耐,让你在这里放肆!”苏夫怒道。
司徒勇见其怒斥,也对其怒道:“你又有何能耐,不就是仗着舒太吗?”
司徒勇突然搬出舒太,让童仁回头去看舒婕,却不知舒婕与鱼星枫早已离开。苏夫虽好面子,却也自命不凡,莫天苑能有今日之地位,全靠自己的努力,最痛恨别人说自己依仗谁谁,听了大怒。只见苏夫随手便抽出了闻袖所拿之剑,直接刺向了司徒勇,突生此状,在场众人无不大惊。
司徒勇回身去避,苏夫之剑却停了下来,原来在苏夫出剑之时,平凡已见机而行,拦住了苏夫之身,苏夫见状,也未强攻。只听平凡对其说道:“佛门之地,苏掌门切莫动武,还请看在老纳之面,罢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