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走出洞外,淡淡说道:“林某一生,最痛恨别人称我为魔,今天听得,只能魔给你们看了!”
舒莫延听得,不免看向了林代,林代原在洞中,又是披散着头发,难见其貌,如今看去,实是吓了舒莫延一跳,只见得林代已面枯色竭,五官不分。舒莫延正自惊讶,林代右手一拂,一阵疾风便射向了舒莫延,舒莫延忙伸手去挡,只见其向后挪了半步,也随即站直了身子。舒莫延忙对其说道:“这两位大师也就是张口说说,前辈何必动怒?”
林代见其镇定自若,完全不把他之前的一掌放在心上,便说道:“你要是打赢我,我就饶了他们两个!”
舒莫延无奈的摇了一下头,只顾去扶那两个和尚,眼神完全不理会林代,口中还对其说道:“天莫大师之前说过,你是大义门的人,你应该回大义门,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舒莫延言语随意,林代听了,稍显怒色,说道:“除了天莫,谁又能拦的住我,你打是不打,我让你三成功力!”
舒莫延仍不理会,还干脆不说话了,而且,还当着林代之面,运其内力为两个和尚疗起伤来。林代见状,怒火突燃,脚上发力,一脚踏在了身前的地上。只见又是山崩地裂,周围的石壁再次摇晃了起来,舒莫延见状,忙收了自己的功力,一掌打到地上,腾空跃起,跃到了一侧的石壁之上。
林代看去,也跃向了石壁,不同的是,要比舒莫延高出两丈,双腿呼呼生风,瞬间便见两股劲风推向了舒莫延。舒莫延闪身去躲,刚一夺过,便见两股劲风击到了石壁之上,山裂一般,石块滚滚。
舒莫延借着石壁之力,直飞起来,哪知林代一掌拍到,舒莫延只得出掌化解,只是林代的掌劲刚猛,变得极是被动。舒莫延的手法极快,硬是不让林代的掌风近身,一连退让之后,林代的腿法变慢,双掌齐发,正面打向了舒莫延。舒莫延见势已缓,也不迟疑,借腿上之力定住,也是双掌齐发,还了回去。四掌相对,皆因都是灌输了极强的内力,四周的空气瞬间凝滞,掌心生风一般,刮向两边,舒莫延扎着头发,倒是还好,而林代的散发,却皆数飘到了脑后。
林代的面孔大露,显得极为狰狞,两个眼孔细小,鼻梁突出,口角却出奇的偏外。林代自创“火吼功”,二十年前,也正是用此大开杀戒,从而惹怒了天莫,方才囚禁在此,林代之状,多半也与此功有关。舒莫延见得,心中恐惧,掌力却不松懈,拼得片刻,便见双掌其开,二人都是向身后飞了开来。
舒莫延退出十余丈,落到了身后的石壁之上,未曾停歇,再次跃起,直跃到了十余丈外的山顶之上。刚到山顶,林代却也跟着跃了上来,只是舒莫延站住之时,林代还未到山顶。林代落地之后,便大笑说道:“哈哈,哈哈!你这小友,好一身的内力,好一路搏天掌!”
舒莫延忙拱手回道:“前辈过奖,要是前辈用的是火吼功,我怕早已站不住了!”
林代又道:“没想到,搏天功又有了新的传人,怪不得,天莫如此看重你!”
舒莫延又听得“天莫”二字,便问道:“前辈刚才所说天莫大师之事,是何意?”
“天机不可泄露,如果今天我告诉了你,天莫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林代刚一说完,便见两个和尚上山而来,跟之前两个中年和尚打扮一样,也都是提着木棍,多半是上山替换看守林代的,只是他们还不知山上的情况,慢悠悠地向山上走着。眼见他们已快走向山洞,舒莫延便对林代说道:“前辈还是从山后离开吧,不要在妄动杀念了!”
林代听后一笑,说道:“好,今天是你救了他们,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
舒莫延没有再言,林代却已跃到了山的后面,“哈哈哈哈”,又是四声大笑,响彻整个山顶,笑声过后,也没了林代的影子。舒莫延站在山顶,无声的看着,或许在思考林代的话中之意,或许在思考如何去跟方丈解释,只是无声的看着。
……
四月初六,这一日在武林当中,也算是重要的日子,甚至关系到江湖未来的格局。很多人都会出现在少林寺,有恶的,有善的,其中也不乏一些凑热闹的,茫茫人海,谁又分得清楚。
林和是越来越镇定,也越来越显得深谋远虑,身为大义门的门主,能在几日之内传天下武林人士齐聚少林,必要有所得,然而他要得的,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林代离开了少林寺,去向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林和是为林代而来,少林寺岂能容易收场。
莫天苑的苏夫领着四个徒弟上路了,果真没有韩恬,四人分别是大弟子殷由、二弟子闻袖、六弟子齐凌、八弟子草冉,其中,草冉或许是最高兴的,因为去少林寺,真不知与人说了几次。草冉一心要去少林寺,自称是听那平颜大师讲授佛法,听取禅道,但平日的表现,却并不是与这些相近。齐凌说是为了少林寺里的人,草冉是一言避开,行同默认,此人又是何人?总之,草冉是随意了。
五人一路走来,时不时见到一些武林中人,行至少林寺的附近,更是随处可见。一些年长的人,知道苏夫是莫天苑的掌门,多是向苏夫行礼招呼,苏夫则是畅快接过,甚是得意。苏夫要得是气场,一般的江湖人士,自然不懈理会,皆是别人主动上前,方才随意接待。当然,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要是大门派或是老前辈,苏夫也不敢摆这架子。
在少林寺的山脚下,有几处简单的茶舍,是平凡方丈让少林寺的弟子,专门为所到的武林人士准备的,以显出少林寺热情待客。茶舍有五个,设于一大片空旷的荒地之上,每个茶舍都有两个和尚,正在为所到的人端茶倒水。苏夫五人到了此处,也是停了下来,闻袖正在寻找空余的桌子,殷由却把目光早已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人。此人一人独占了一张桌子,拿着酒葫芦,不是旁人,正是大义门的独鸢翔空儿。
翔空儿不喝茶水,只是一人独自在喝着酒,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名气,连他周围的桌子都空着。殷由向师父苏夫言明了一下,几人都是看向了翔空儿,苏夫在前直接走了过去。苏夫五人坐到了翔空儿的一侧桌上,顿时就有两个和尚端上茶水,翔空儿见到是殷由几人,不免又是笑了起来,笑的是又诡异又自然。苏夫突然说道:“少林寺真是客气,连鸟兽也接待!”
草冉跟着故意说道:“不是鸟兽,是禽兽!”
翔空儿一听,也不恼火,反而笑道:“看来是莫天苑的掌门人到了,要不然,这几个小娃是不会放出半个屁的!”
齐凌一听大怒,随即站起,剑指翔空儿,怒道:“真是放肆,一个大义门的败类,岂敢在这里撒野!”
齐凌之怒,自是仗着苏夫在侧,不然的话,是断不可惹这翔空儿的。忽见翔空儿随手一扬,酒葫芦便抛向了齐凌,来势之快,不等齐凌挥剑,便到了齐凌眼前,齐凌只得回剑去挡。便见得,酒葫芦重又弹回翔空儿手中,齐凌却是退出两步,幸得苏夫伸腿去挡,齐凌才没有更为狼狈。
只听翔空儿笑道:“莫天苑的功夫,真是不敢恭维,怎么,苏掌门也喝点?”
苏夫也不慌不忙,淡淡回道:“谁知道是酒是尿,留着自己喝吧!”
翔空儿冷笑了一下,突然再次出手,这一次不是酒葫芦,而是把桌上的一碗茶水,带碗抛向了苏夫等人。苏夫拔剑去挡,瞬间就见水花四射,射至苏夫两侧,碗却随着苏夫的剑,直接奔向了翔空儿。翔空儿起身闪开,苏夫的剑马上跟上,剑风之快,逼着翔空儿用酒葫芦去挡,二人很快战到一处。殷由三人早已站起,连同之前的齐凌,都是在一侧提神看着。在茶舍喝茶的江湖人士,少说也有二十余人,见到苏夫与翔空儿打斗,也都是起了兴致,围观了起来。
莫天苑的剑法是远不如天山派的,苏夫是立派之祖,在之前也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岂能与剑法出众的天山相比。但是,苏夫是舒太的女婿,又自立门派,剑法自是不弱,在招式之上,几乎压住了翔空儿。翔空儿倚仗的是轻功,惯用的是自己的铁手,只是苏夫的剑法比殷由他们多了力道,也不见翔空儿去抓苏夫的剑刃。韩恬受了委屈,苏夫势必要为其出头的,手上不留任何余力,再者说,苏夫要的是面子,这么多江湖人士围观,哪能手软。只见剑刃所到之处,茶舍的木柱断了两根,塌了一顶,损桌坏凳,更是随意。
二人斗的正酣,忽听得有人在不远处喊道:“翔叔住手!”
殷由等人闻声看去,只见从所来之处,一同走来了数人,为首的正是大义门门主林和。林和的身后紧跟着二人,一个是吴温礼,一个是宋史济,再往后,便是八个大义门的门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