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依旧无情地刮着,突然院子里跑回来二人,慌张地跑向了田目天等人,边跑还边喊道:“不好了,师父,门口出现了一批黑衣人,见人就杀,走不了了!”
此人一言,众人大惊,田目天脱口怒道:“什么,一群畜生,门派散了都要赶尽杀绝!”
田目天话音未落,两个黑衣人也闪了进来,全是黑衣蒙面,拿着长刀,各挥一下,两个跑回来之人瞬间倒在了地上。田目天忙推开田铮铮等人,挡在了她们三人身前,两个黑衣人奔他们过来,田目天将田铮铮三人都推进了身后的屋子,又持剑挡在了门口。
两个黑衣人提刀砍来,田目天正待出剑迎上,忽见又闪出一个人,挡住了黑衣人的道路。黑衣人突见此人,停顿了一下,二话不说,提刀便砍,双刀齐下,这人竟毫不退让,赤手两掌便将两个黑衣人逼开很远。田目天不识得此人,但知道来了帮手,忙进了屋子,以备带田铮铮等人离开。
突来之人独自挡在院中,大风刮来,那人是纹丝不动,此人七十有余,竟是舒太。舒太因为浩劫令巡游至此,本来是为了探明情况,看到黑衣人大开杀戒,直接跳了出来。两个黑衣人被逼开之后,忽见一群黑衣人踏着院墙而来,跳进院中,排了两排,约有二十余人。这还未罢,一个东瀛刀客闪到了众黑衣人的前面,舒太与此人正眼直视,不是仲才是谁。
仲才一个手势,两侧的黑衣人便打算杀进屋子,舒太退后两步,正欲拦截,仲才便出刀砍来,舒太见状,向两侧各出一掌,便又出掌攻向了仲才。舒太之前两掌虽逼开了两路黑衣人,可掌风过后,几个黑衣人都是冲进了屋子,舒太接了仲才两招,极是吃力,竟出乎意料,也顾不得田目天等人,全力迎战着仲才。舒太试图返回屋子,可几刀下来,仲才竟划破了舒太的袍子,舒太再不分心,接连数掌把仲才推开了很远,一个重掌,仲才竟没了影子。舒太又是两掌,打飞了两个黑衣人,腾空跃起,一掌一个,连出数掌,跃到了屋前。
屋中已进入了几个黑衣人,舒太正要进入,数十支飞镖打来,舒太只能回身去接,闪开数枚,接住两枚,顺手投了回去,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舒太再次回身看时,地上已经躺了一人,上前一看,竟是田目天。舒太忙追进了里面,房屋前后相通,几步便追了出去,到了后院,又发现了田夫人的尸体。舒太大惊,一个跃身上了后院屋顶,看到了几个黑衣人正在砍向田铮铮与杨柳,一掌便拍了过去。
舒太还在屋顶,隔空就是一掌,距离数丈开外,犹如强风一般,瞬间就掀翻了两个,舒太一落地,又打飞了二人。舒太落稳看时,田铮铮与杨柳都倒在了地上,原来在之前的闪避中,杨柳为了护着田铮铮,竟中了一刀,不省人事。田铮铮看到杨柳满脸是血,跟着吓昏了过去,舒太上前探了二人的呼吸,数十枚飞镖又飞了出来,托起田铮铮便腾飞上了房顶,一跃没了影子。
院中安静了下来,十余个黑衣人都到了此处,杨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很快,仲才也走了出来。仲才望着舒太飞走的方向,没有任何手势,几个黑衣人便分散了开来,前后两院都着了火,仲才依然望着舒太飞走的方向。
……
晌午,延青酒楼又热闹了起来,客官进出自然,似乎与血腥的江湖不属同一个世界。舒莫延与楚青各自忙着,舒莫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因为楚青,他也不想知道,楚青做回了掌柜的,按之前所见,应该是暂时的。
延青酒楼里都在忙碌着,一辆马车突然停到了酒楼的前面,楚青远远就望了出来,见是舒太跳下了马车,随即跑了出来。舒太正在整理着马车后面,楚青跑了出来,笑盈盈地跑近说道:“爷爷来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舒太见是楚青,也跟着笑道:“青儿,怎么,不希望我回来呀!”
楚青忙说道:“希望,希望,当然希望了,我帮您拿东西吧!”
楚青说着就要凑上前去,只听舒太说道:“不用了,马车上是一个受了伤的人,你去把延儿给我喊出来!”
楚青一听,忙应了一声,跑回了酒楼。舒太就在外面等着,不时,舒莫延着了一身店小二的装束,笑呵呵地跑了出来,边跑边说道:“爷爷,什么风把您吹回来的,是不是又没银子了呀!”
舒太见楚青也跟了出来,没有理会舒莫延,先是对楚青说道:“青儿,你再去取一身旧衣服过来!”
楚青见舒太一脸严肃,忙应声回道:“好,我这便去取!”
楚青又跑回了酒楼,舒莫延见状,跟说错什么话一样,又笑着说道:“怎么了,要衣服干什么?”
舒太突然怒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听说浩劫令没有?你知道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人?”
舒太一连数问,舒莫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忙回道:“我是刚听说。”
“狗屁刚听说,当着青儿的面子,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你知道你该做什么!”
舒太说着竟咳嗽了起来,舒莫延忙问道:“怎么,您受伤了?”
舒太怒道:“不碍事,死不了!”
舒莫延二话不说就上前为舒太把脉,舒太长吁了一口气,拿舒莫延没有办法。舒莫延说道:“怎么中毒了?”
舒太抽回了被舒莫延拿的手,继续说道:“区区小毒,怎奈我何,我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舒莫延急道:“孙儿听懂了,我先为您疗伤吧!”
舒太正要再言,楚青走了出来,忙收住了话,舒太缓和了脸色,等楚青走近便淡淡说道:“你们看看马车里是什么!”
舒莫延与楚青对视一眼,舒莫延便上前掀开了马车前的帘子,把楚青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女子躺在里面,满脸是血。女子便是被舒太所救的田铮铮,不但脸上是血,衣服上也有多处血迹,此时依然昏迷不醒,生死不知。楚青拿着一套旧衣物,不敢再看,退后了两步,舒莫延却开口问道:“她是谁?她怎么了?”
舒莫延在少林寺见过田铮铮,一是当时没有在意,二是田铮铮此时满脸是血,难能分辨,故而相问。舒太回道:“她是海梁派的人,昨天夜里,海梁派被人杀的干干净净,我一个人也无能为力,就救了她一个出来!”
舒太之言,舒莫延与楚青都是触目惊心,舒莫延忙说道:“她伤到了哪里,把她抬进里面,我帮她疗伤!”
“不用了,她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我点了她的穴道,暂时安静了下来,让青儿给她换一身衣服,我一会还要带她离开!”舒太说道。
舒莫延问道:“怎么,一会儿就走,为何不住几天?”
舒太看了看楚青,本想发火,却还是收住了,故意随口说道:“没有你这么悠闲啊,很多事都等着我去做呢!”
舒莫延听懂了他的意思,却也很无奈,看到两个店小二站在门口望着他们,便对他们喊道:“小三,去弄一盆热水过来,再拿一块毛布!”
那店小二应声便去,舒莫延便跳上了马车,托着田铮铮移向了前面,舒莫延说道:“青儿,一会儿你先把她的脸擦干净,别把你吓到!”
楚青回道:“没事,你别管了,下来让我自己弄吧!”
舒莫延跳下了马车,那店小二已经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肩膀上披着一块毛布,舒莫延见状,忙上前几步,接过了水盆。那店小二看向了马车,舒莫延马上挡住了他,一手托着盆,一手拿过了毛布,对那店小二说道:“没事了,你忙去吧!”
那店小二马上点了点头,不情愿地转身而去,舒莫延又回到了马车前,此时楚青已进到马车里面。舒莫延将水盆放在了马车上,将毛布递给了楚青,楚青接过,也顺手拉下了帘子。舒莫延忙对舒太说道:“爷爷,你还带她去哪里?她既然都成了这样,不如让她留下吧,在这里很安全!”
舒太淡淡回道:“她是海梁派唯一的希望,她受到的惊吓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如果她不能报仇,她可能一直会醒不过来!”
“那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您不会要帮她报仇吧?”
“这个你不用管,我来问你,天莫大师圆寂了,你是不是真的开始不求上进了?”
舒莫延犹豫了一下,随之说道:“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生活,是我想要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看你这穿着,成何体统?”
舒太在外面说着,知道楚青在这里,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楚青又不聋,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楚青已为田铮铮擦干净了脸庞,正在为她换外面的衣服,只听舒莫延又说道:“这怎么了,周围之人都是这番打扮,身在酒楼,不穿成这样才叫奇怪呢!”
舒莫延依旧穿着店小二的装束,也明白舒太的意思,舒太故意不想看他,低声回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给我装糊涂!”
舒莫延见他如此,也不再争辩,就在那里等着楚青,舒太等待不得,直接冲着酒楼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一天没吃饭,我先去吃点!”
舒莫延看他进了酒楼,也没有跟着回去,舒太是舒莫延的爷爷,舒莫延所开的酒楼,自然是这里的常客。舒莫延守在马车旁,一边在等待着楚青,一边又在思索着舒太之前的话。舒莫延嘴上不在意,心里是动摇的相当厉害,人死为大,何况是一批人,正在消失的一批人。
不时,楚青拉开了帘子,舒莫延向马车里一看,田铮铮完全变了模样,虽然昏迷着,但已经恢复了本有的姿色。舒莫延认真的看着田铮铮的模样,被楚青开玩笑地说道:“看傻了?”
舒莫延一愣,忙回过神来,对楚青一笑,扶她下了马车,等楚青站住才说道:“我见过她!”
“你见过她?你怎么可能会见过她?”楚青惊奇地问道。
舒莫延笑道:“我说过,我见过的人,我一般忘不了,初六,我在少林寺见过她!”
“又说大话,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舒莫延见她这么认真,便捏了她鼻子一下,笑道:“逗你的了,我怎么会记得见过她!”
楚青拉下了马车上的帘子,正色说道:“爷爷说的话,我听的出来,你不应该留在这里,很多地方需要你,特别是这些无辜的人!”
舒莫延认真地回道:“因为我在酒楼,所以你在酒楼,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
楚青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延哥,你怎么想的,我都明白,我愿意与你一起去做你愿意做的事!”
“不行,那里很危险!”舒莫延斩钉截铁的回道。
楚青看着舒莫延的眼睛,内心并不高兴的样子,不说话,不吭声,默默地看着。舒莫延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又安慰说道:“那里真的很危险,如果要去,也是我一个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