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母子情
海欣点了点头道:“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趁着朝臣们还没有开始动作,本宫打算出宫一趟,就当是去见邵敏茹最后一面了。”赵郡然说罢便回头朝芸萩看了一眼。
芸萩会意,赶紧去命人准备马车。
海欣陪着赵郡然出了宫。
这日宫外的天气灰蒙蒙的,赵郡然坐在马车里,只觉得空气有些闷闷的令人难受。她命海欣打开了车帘,靠着车窗,方才觉得有一丝新鲜的空气。
海欣深怕赵郡然晕车,便递上了一枚酸梅子,道:“皇后娘娘先含一粒吧。”
赵郡然心不在焉地接过梅子,塞进了口中,看着车窗外的景致,倒也觉得好些了。
海欣命车夫放慢了车速,就这样熬到了目的地,赵郡然方才拿帕子吐去了口中的酸梅子。
“邵敏茹如今在何处,让她到外头来说话。”许是天气的缘故,海欣觉得宅子里的气味有些难闻,便命侍卫将邵敏茹带了出来。
邵敏茹见到赵郡然,眼中不由露出惊喜之色。她赶忙朝赵郡然福了福,道:“敏茹恭喜皇后娘娘诞下公主。”
赵郡然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随本宫去见允儿吧。”
听到赵郡然要带她去见允儿,邵敏茹的眼中不禁露出光彩来。她再次朝赵郡然福了福,便跟着上了马车。
海欣朝她看了一眼,道:“马车里闷得慌,你还是坐在外头吧,别叨扰了皇后娘娘歇息。”
邵敏茹赶紧点头,依言同车夫坐在了一起。
海欣对车夫道:“动作快一些,皇后娘娘还赶着回宫去呢。”
话音刚落,车夫便策马扬鞭,马车在道上飞驰着。邵敏茹坐在那里,只觉得整个人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般。她才刚梳好的发髻已经被风吹得一团乱,木簪因为马车的颠簸而落在了地上,却是来不及去捡拾。
就这样一路快马扬鞭到了允儿的住处,邵敏茹的一头秀发早已经乱糟糟的,就像是刚从贫民窟里刚走出来似的。
海欣扶着赵郡然下了马车,对邵敏茹道:“随我们进去吧。”
邵敏茹点了点头,安静地跟在赵郡然的身后,进了宅子。
宅子里似乎又添了几名伺候的人,这会儿允儿正在同两名小太监一起玩蹴鞠。无忧无虑的笑声传来,邵敏茹听了只觉宛如天籁。
“允儿……”邵敏茹试探着唤了他一声,有所忌惮地看了赵郡然一眼。
赵郡然面色如常,看了看在一旁玩耍的允儿,随后对邵敏茹道:“本宫先去前厅歇息,有什么话你们自己说吧。”
邵敏茹满是感激地朝赵郡然点了点头,眼见着她离开后,方才走上前去,拉过允儿道:“允儿,母亲来接你了。”
允儿笑盈盈地朝邵敏茹看了一眼,问道:“母亲要带允儿去哪里?”
邵敏茹道:“母亲带你离开京师,以后我们就找一个小村庄落脚可好?”
“去了村庄,有人伺候允儿吗?”允儿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问道。
邵敏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去了村庄,便凡事都要靠自己了。允儿再也无人伺候,不过母亲一定会照顾好允儿的。”
允儿眼眸一转,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允儿不想跟母亲去吃苦,去了村庄,允儿就再也没有锦缎穿了,也没有时鲜水果吃了。还有,母亲的厨艺一定比不过宫里跟来的厨子,允儿吃不惯的。”
听到允儿的话,邵敏茹不禁露出讶异之色。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居然不愿意跟随自己去吃苦,这是一种怎样的笑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邵敏茹有些难以置信,再次问道。
允儿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皇后娘娘对允儿很好,允儿那里都不想去,只想住在这里,有人伺候,有人为允儿做好吃的。”
邵敏茹自嘲般笑了笑,眼中却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允儿朝邵敏茹笑了笑,便继续走到一旁去,唤过小太监们陪自己玩耍。
邵敏茹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孩子,只觉得他忽然离自己竟是这般的遥远。她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她原以为只要母子心意相通,允儿就算跟随自己吃苦,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没想到在宫中的生活竟然使得允儿渐渐疏远了自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便已然不是当初那个跟着自己在春香楼里讨好卖乖的允儿了。
她再次自嘲般笑了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赵郡然静静地看着邵敏茹离开,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然。邵敏茹,这只是开始。先让你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滋味,让你尝一尝自己的亲骨肉抛弃自己的滋味。之后再将上辈子的苦楚强加给你,让你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回宫吧。”赵郡然淡淡开口道。
海欣有些疑惑地看了赵郡然一眼,问道:“今日皇后娘娘不打算处置邵敏茹?”
赵郡然冷冷一笑,嗤之以鼻道:“不过是刀下的鱼肉罢了,多留几日也无妨。”
海欣点了点头,扶着赵郡然上了马车。
回到宫中,依旧是一片宁静。武德宫里也无朝臣们进出,也没有任何的风言风语。这会儿罗启煜正坐在御书房里,专心地读着一本异志录。
李公公走进御书房,对罗启煜道:“陛下,皇后娘娘回宫了。”
罗启煜闻言赶紧放下书本,快步走出了武德宫。
赵郡然才刚换过衣裳,就看到罗启煜满面轻松地走了进来。见到罗启煜的神情,赵郡然不由感到诧异。
“你先坐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罗启煜不等赵郡然行礼,便将她扶到了座位上。
赵郡然眼见着他神色轻松,不由有些诧异地看了罗启煜一眼。
罗启煜道:“方才孙阁老、沈立斌、穆圳川以及陈硕集体上表,称赞你大度宽容,有贤后之风。原本朝中的那些老臣们是要弹劾你的,然而当他们见到孙阁老等人的表书,便也就不敢再吱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