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出门相迎,又与高杨携手并肩而行,高杨看起来很是急切,却被李瑞紧紧拉住,不得不跟着李瑞放慢脚步。
李瑞朗声笑道:“我是个闲人,高将军能来我这里小坐,真是令我倍感荣幸啊!”
高杨却满脸焦急,低声问道:“李公子,不知是哪一个人有你请贴上的图案?”
李瑞边走边说着一些客套话,却又要在话语中夹了一句:“我这里人多口杂,将军慎言!”这句话夹在那些话中突然说出,高杨一时懵懂了一下,随即便与李瑞一起说起了一些客套之语。
众人随着李瑞入席,吃过几盅酒,李瑞便请高杨与他一起到池塘中的水榭赏月下之荷,于是禀退众人,宾主两人一起到了水榭。
一踏入水榭,高杨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在那里站着的不是蔷薇又是何人!
蔷薇只觉得自己如在云端,脚下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来,眼泪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淌了下来。她颤声叫道:“杨哥——”
高杨紧走几步,一把抱住蔷薇,声音低沉沙哑:“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语声渐至哽咽。
旁边老人轻咳一声,两个人才惊觉失态,忙分开身来。
高杨此时才看见旁边的老人,便问道:“这位是——”
蔷薇擦了眼泪,对高杨道:“这位是我的爷爷——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高杨撩衣跪地,对着老人便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道:“老人家,你救了蔷薇就是救了我,你是蔷薇的爷爷,便是我的爷爷!”
老人忙用手搀扶,笑道:“我有了蔷薇这个乖孙女,如今又有了个乖孙女婿,真是令人高兴,来,我们今天就借着李公子这里,庆祝一下我们一家团圆!”
此时月上中天,照得四下里如同白昼。池中荷花香气更显浓郁——蔷薇只觉得心花怒放,以前的种种磨难,在这一刻都成了一种过往,只有眼前的欢乐,让她如醉如痴!
老人与李瑞悄无声息地走了,水榭中只剩下两个相依相偎的年轻人。
蔷薇偎在高杨怀中,只觉得此刻便是世上最快意的时候,一时便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高杨轻轻抱着蔷薇,这么长时间的牵肠挂肚、刻苦相思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万千柔情,男儿铁汉的心里也不禁柔情满怀。
他轻抚蔷薇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自那日醒来知道你跳下悬崖,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是那几日我身受重伤,想要去找你也是身不由已,你知道吗?那些日子,我心心念念都是你的模样,夜里梦里都是你的身影——”
蔷薇抬起头,盯着高杨眼睛说道:“我也是一样,在我养伤的时候,我梦见你在战场上被人砍了,我的心痛的无以复加,我在梦中哭出声来,自己就惊醒了——”
高杨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道:“傻丫头,你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蔷薇退后一步,仔细是打量着高杨,道:“比以前黑了,也瘦了——不过现在更有男子气概了!”
高杨伸手一拉,将蔷薇拉入自己的怀中,道:“你也瘦了,不过还是那么惹人疼惜——”
月华如水,荷叶亭亭,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荷香在夜空里浮动,为这两个劫后重逢的爱人营造着清香的氛围。
两个人正在说着小儿女的私话,却听得花园外面人声喧哗,似乎有人高声叫着高杨的名字。
两人对视一眼,便双双出来想看看到底出了何事。
他们刚走出水榭,便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丽人出现在花园门口。
高杨一看到这个丽人,脸上立即现出凝重来,他轻声对蔷薇道:“你不用怕,万事有我,若她对你稍有不逊,我便让她好看!”
蔷薇不知这个丽人是谁,不过看到高杨脸色的变化,便也猜到了几分,便拉紧了高杨的手。
高杨将蔷薇挡在身后,凝立不动,等着那个丽人来到他的面前。
那个丽人正是百花公主,她走上前来,对着高杨道:“将军,我听说国叔请你过府赏花,所以我也不请自来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笑语嫣嫣,令人无从责备。
高杨冷声道:“你要来便来,这是你的国叔家里,那里轮得到我生气!”
百花已经习惯了高杨的冷淡,便笑道:“将军真是小气,国叔请了你,自然也是请了我,我们夫妻本是一体,你却只顾着自己赏花寻欢作乐,将为妻一个人留在府里,冷冷清清,让人家好不伤心——”语气中满是小儿女的娇气,看在外人眼里,却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百花说完,走向前来,装作刚刚看到高杨身后的蔷薇,笑道:“将军,这个女子是谁?怎么不与为妻介绍介绍?你要在外寻花问柳,为妻从来都不介意——只要将军喜欢,便是抬入府中做个小星,我也会好好待她,只是将军这样藏着掖着的,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个醋坛子呢!”说完,掩袖而笑。
高杨将蔷薇拥在身前,对着百花正色道:“这就是我曾经对你说过的我的妻子杜蔷薇——”话未说完,百花已是抢上前来,拉着蔷薇的手上下打量,又将她送到高杨怀中,才说道:“我一直想知道让将军念念不忘的杜家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今日见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国父宫中的莲妃是最美的了,如今看到姐姐,才知道‘美丽’二字是什么样子了!真是美而不妖,丽而不俗啊!”
蔷薇让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公主说哪里话,蔷薇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之人而已!”
百花笑道:“姐姐真是虚怀若谷!你要是个平凡之人,那我们这些人只怕就是朽木草芥了!姐姐真是仙子下凡,不必自谦了——我能得见姐姐玉面,真是三生有幸了!”
高杨看到百花来到李府,以为她会对蔷薇有所不利。不想她却如此夸赞蔷薇,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便站在那里没有动。
百花看到高杨不动,便笑道:“将军既然是来赏花的,不如我们一起到池边摆下酒菜,一边吃酒,一边赏花,顺便让我与姐姐亲近亲近,你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