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
鸿律岚瞪大双眼，两只眼睛亮得像电灯泡。
他怎么没听明白呢？
刚刚康乐乐说……她已经选择了自杀？
挠挠后脑勺，鸿律岚觉得要么是自己的智商又下降了，要么就是自己的小学语文确实是体育老师教的。
与此同时，萧乔那边则是用力皱了一下眉头。
见萧乔没说话，鸿律岚立刻用手肘捅了捅萧乔，凑到萧乔耳畔小声嘀咕：“我说小乔，这个康乐乐是不是脑袋有坑？再不就是精神有问题，她怎么说她选择自杀了呢？如果她自杀了，那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什么啊？鬼？雾草你特么别吓唬我！”
鸿律岚自己说着，突然浑身打一寒颤。
萧乔被鸿律岚最后的大嗓门震得耳朵疼。
“彩虹，你去摸摸她，不就知道是人是鬼了嘛！”萧乔耸着肩膀摊摊手。
“我才不干呢！”鸿律岚狂摇头。
万一真的摸不到，他绝对会被吓死的。
看着鸿律岚的脸愈发铁青，萧乔哭笑不得。
看样子，彩虹是真的害怕了。
感觉到了拿鸿律岚寻开心的乐趣，萧乔唇角微微上扬。
“放心吧，她不是鬼。”
“……哈？”鸿律岚一愣，紧接着就听到萧乔淡定认真地接着说：
“她应该是提前服了慢性毒药。”
“雾草！！！”
结果，鸿律岚更加吃惊了。
慢性毒药……
居然是慢性毒药？！
两只瞪得滴溜圆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康乐乐，鸿律岚一脸的难以置信。
慢性毒药……就是那个吧？人吃了以后会慢慢地受到毒药侵蚀、折磨，但是不会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鸿律岚一脸猪肝色，瞪大的眼睛里映出的康乐乐的脸很平静，甚至在微笑。
“靠！这家伙搞什么啊？”
康乐乐这画风，鸿律岚算是彻底看不懂了。
萧乔清秀英俊的脸平静中透出一股严肃，深渊般的黑瞳盘旋着某种不安与猜忌。
他在凝视康乐乐，康乐乐也在凝视萧乔。
公园里，冷空气沉甸甸的，犹如一块巨石，压的人抬不起头。
鸿律岚其实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然而萧乔和康乐乐彼此对视都沉默不语，他一时间也不好开口了。
所以，这是真的吗？
康乐乐……一个杀遍天下渣男绝不手软的异能者，竟然，连打都没跟他们打，提前吃了慢性毒药？！
晃晃头，鸿律岚到现在也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漫长的沉默过后，康乐乐终于开了口：“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自杀了……萧乔说的没错，我服了慢性毒药，再过不久就会死掉……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们下手，而且你们不是渣男，本身也不是我要猎杀的目标。”
“可是康乐乐……”鸿律岚忍不住上前一步，“你……你干嘛要死啊？”
胸腔里犹如涨潮的海水波涛汹涌、此起彼伏，鸿律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康乐乐的自杀。
是，康乐乐是十恶不赦，毕竟她杀了好几个人，不遵守法律，是在动用私刑。
然而，在正义感十足的鸿律岚看来，对于康乐乐的处置也是十分动摇的。
因为康乐乐杀死的都是渣男，那些渣男都活该！
心里明知道不该认同康乐乐的做法，但鸿律岚也认为康乐乐罪不至死。
更何况康乐乐是由于得到了异能才会展开这样的杀戮，只要将康乐乐的异能回收，康乐乐就会变回普通人。
鸿律岚本来是觉得，最好的结果是他与萧乔同康乐乐大战一场，把康乐乐打个半残，然后再像之前的几次那样直接由萧乔将异能收回来，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可万万没想到……
“在我得到异能的那一天……”
康乐乐波澜不惊的声音混杂在冰冷的风里，略过鸿律岚的耳畔。
“我就在想，迟早有一天，会有别的异能者找上我，就像冥冥之中注定的那样。”说着，康乐乐勾起唇角，挤出惨淡又释然的微笑。
“那个名叫葛萱的女人告诉我，我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你们的。其中，从头到脚一身黑的高中生会像死神一般前来索我的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入‘新约’，帮他们做事，成为他们的爪牙。”
“康乐乐……”鸿律岚眉心紧蹙，不知怎么心里对康乐乐生出一分同情来。
“然而我并不想受制于人……”伸出双手，康乐乐十指弯了弯，“我获得这份力量，就是为了帮助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幸的女人，为了她们也为我自己，铲除渣男……”
“渣男”这两个字加了重音，康乐乐突然两只手牢牢攥紧，咬牙切齿。
光是看康乐乐的样子，鸿律岚就知道康乐乐有多痛恨渣男。
“所以，如果我不能够再继续手刃渣男的话，那么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不想卷入任何组织之间的纷争，什么‘新约’……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想要的只是在我有限的生命力，铲除更多的渣男，为女人除害！”
听着康乐乐的“远大抱负”，鸿律岚突然间有些怀疑自己和萧乔逼得康乐乐自杀是对还是错了。
“就、就算对方是渣男，自然有法律武器去惩治他们，你又不是神，没权利动用死刑……”鸿律岚尽可能试图用正确的三观来纠正康乐乐，然而声音没多少底气。
“呵、呵呵！”
结果听完鸿律岚的话，康乐乐就忍不住笑了。
“法律武器？那不也是有权利的人制定的规则么？我的确不是神，但现在的我……有异能，我变得强大了，变得拥有别人所没有的力量，那么反过来为什么规则不能由我来制定？不能由我来掌控？那些渣男凭什么我就惩罚不了而必须去依靠其他有权利的人？”
“这个……”
康乐乐的质问，鸿律岚无言以对。
他明知道康乐乐是在强词夺理，可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出康乐乐这番话中哪里不对。
此时此刻，鸿律岚的三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很简单。”
就在这时，萧乔突然开了口，清冷动听的声音犹如一汪清泉，清澈而又冰冷。
康乐乐和鸿律岚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萧乔的身上。
只见萧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因为你还不够强，否则也不会被我们两个高中生逼到绝路。”
康乐乐双眼骤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