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萧乔的眼神有些困惑。
“素素，你今年几岁了？”
“我……我七岁。”
“小华你呢？”
萧乔扭头看向小华。
“我今年十二岁。”
听完了素素和小华的回答，萧乔淡淡地勾起唇角，脸上的表情难得的非常温柔。
在场其他人全都一头雾水，搞不懂萧乔这是唱的哪一出？
“素素、小华……大哥哥问你们，你们的家人呢？”
清澈友善的声音飘进素素和小华的耳朵里，两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我没有爸爸妈妈……”
“我是孤儿……”
素素和小华异口同声。
其他人纷纷怔了一下，只有萧乔，神色淡然，仿佛早就料到两人的回答会是这样。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异能的？”
素素和小华稍微思索了一下，一齐回答，“一个月前。”
“也就是说，你们是在一个月前才刚刚加入的‘新约’？”
“嗯……”
两人又齐刷刷点头。
“为什么要加入‘新约’？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组织吗？”
这个问题再一次使素素和小华陷入沉默，两人表情都十分纠结，有些难过，还有些无辜。
“因为……是那里的叔叔领养的我。”
率先回答萧乔的人是素素。
“那你呢？”
听了素素的话，萧乔扭头问小华。
“我跟她一样……”
小华小声答了一句。
“就是说……你们在被领养之前，并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只是因为被领养了，所以不得不加入？是这样的吧？”
“嗯……”
面前萧乔的提问，素素和小华诚实地点点头。
“那现在呢？”
突然，萧乔站起身挺直腰杆，“现在你们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了吗？”
“……”
用力咬住下嘴唇，小华扬起视线像是在瞪萧乔一般。
这眼神告诉萧乔，小华在责怪他，小华认为自己才是受害者。
而素素，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妈呀，小乔，你把人家小孩子惹哭了，你你你，真是……”
鸿律岚立刻走到萧乔身后，一把揪住萧乔后背的衣服，“来来来，让开，换我来。”
“你是萝莉控么？”萧乔扭头。
“控你妹啊！”
“我没有妹妹，你可以改成控我。”
“滚！”
鸿律岚动力推了萧乔一把。
“我们又不是自愿的，我们有什么办法啊！”
突然，小华嚷嚷起来，“我们本来就是孤儿，没人领养就没饭吃，不管怎么说，‘新约’都给了我们容身之地。而且，我们杀的那些人都是坏人……他们都有罪……”
瞪大的瞳仁在眼眶里剧烈抖动，小华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稳定，“他们是罪人……他们有罪……因为有他们在，我们这些异能者才会遭到迫害，都是他们的错……我们会成为新时代的神，我们没错……我们是在代替神处罚他们……”
小华越说越激动，浑身发抖。
姚叶立刻用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研究员，研究员过来给小华打了一针。
“啊……啊……”
大口大口喘气，小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我……”
“原来如此。”
萧乔双臂抱胸，“看样子‘新约’比姚叶你更有野心啊！”
“怎么说？”
“因为你们的目的是统一异能者，建立异能者的帝国，改变世界，促进人类进化。”
“嗯……”
“然而，人家‘新约’却是要成为神，以神的姿态统治整个世界，比你邪魅狂狷酷炫狂拽吊。”
“什么乱七八糟的……”
姚叶无语地扶了扶额头。
“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在被实验之前，还遭到洗脑，认为他们是即将成为神的人，所以杀掉普通人只是在行使神的职责？这可真是……”
不知道是该对这两个孩子表达同情还是悲哀，姚叶叹了口气。
“借口而已，你还真信啊！”
“什么？”
萧乔一句话把姚叶给听愣了。
同时，小华也微微变了脸色，素素仍在啜泣。
“我是说……什么洗脑，什么成神，什么杀人无罪，都是这孩子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的借口，不对么？”
萧乔微笑着问小华，然而小华却以犀利的眼神盯着萧乔。
“也许，‘新约’真的用这样的方式来洗脑他们，不过，情绪稳定下来的现在，这孩子未必就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该承担法律责任，只是……如果将一切都推给洗脑的话，他就是无罪的，自己心理上也能舒服些，不会背负那么强烈的罪恶感。”
“……”
“如果真要说洗脑的话，一方面是‘新约’在给他们洗脑，另一方面也是他们自己在‘洗脑’自己，因为不这么做的话，以他们的年龄段，恐怕真的会被罪恶感压垮。”
“……”
头低得很深很深，小华沉默不语，等同于默认了萧乔的话。
素素也不知怎么，不敢继续哭，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已经肿成了核桃。
茶水间变得很安静，就连向来聒噪的鸿律岚都抿着双唇。
最终，打破这股肃静的人，还是萧乔。
“不过也还好，知道逃避罪恶感，证明还有救。”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缓和了小华和素素的紧张，同时也使得茶水间的气氛不那么肃杀了。
“小华，素素……你们两个真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
两个孩子不吭声，萧乔继续说了下去，“你们已经成了‘潘多拉魔盒’的俘虏，不管你们是否泄漏‘新约’的情报，‘新约’都不会放过你们，这点，你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
“就算不会死，也会被拿来做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最终丧失自我，变成单纯的杀人工具。”
“……”
“你们现在，一个十二岁，另一个才七岁……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吧？”
虽然萧乔是在问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但凡生物，就没有想死的。
求生是生物最基础的本能。
“所以呢，你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萧乔竖起一根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