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现在已经是国安部的常务副部长,全面主持国安部的工作。从早到晚,他都有着极为繁忙的公务要处理。
他这次受伤不轻,短短一个月的住院治疗并不足以令他恢复元气。
出院后的第一天,经过整日的忙碌,他觉得十分疲倦,肋骨的伤处一直隐隐作疼,脸色也不太好。
他的四个助手团结一心,全都阻止他超时工作,安排他按时下班。
冬天的北京黑得很快,回到家时,院中到处都是灯火,在他自己的别墅里也是一片明亮。
他下了车,缓步走进家门。
童阅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着他了。一看见他出现,便笑着站起身来。
他的家一向冷清,凌子寒要常常去训练营进行封闭式训练,即使在家,也不大出声。自从妻子去世,家对他的概念跟酒店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吃饭睡觉的地方而已。这时从寒冷的空气中走进来,温暖的气息与这个年轻人的明朗笑脸一起向他迎来,一瞬间竟让他的心有了一点点松动。
“小童,来啦?等久了吗?”凌毅温和地问着,在门边换了拖鞋。
“不,我刚到。”童阅迎上前去,顺手接过他脱下的大衣,挂到旁边的衣架上。
回到家,凌毅心里的意志堤防没有在外面那么森严,脸上微微露出了倦意。
童阅看了看他的脸色,认真地道:“你先躺下,我要给你检查。”
凌毅知道保姆正在厨房准备晚餐,不过,他只要一进门,监控系统会自动把他回来的信息传达过去,因此不必去打招呼。他想了一下,便领着童阅上楼,进了他的卧室。
这里的装修十分简洁,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凌毅到洗手间去洗了手,出来躺上床,这时才觉得伤处更疼。
童阅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医药箱,拿出检查的仪器,然后帮凌毅脱下毛衣,解开衬衫的衣扣,让他的上身裸露出来。
他的神情完全是医生的专业态度,一边检查一边轻声问凌毅的感觉。凌毅实事求是地回答了他。
室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检查完后,童阅严肃地说:“你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工作的时候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也不会听,但休息时间最好卧床。我现在就给你输液,你不要再起来了。”
凌毅微笑:“总得吃饭吧?”
“在床上吃。”童阅不由分说地命令着,随即拿出了电子输液器。
童阅把医生的架子一拿出来,凌毅实在是拿他没辙,只好看着他用消毒湿巾擦干净自己的双手,细心地将针头刺进手背上的血管,然后调整了进药的速度,又拉过床上的丝棉被替自己盖上。做这一切时,他的态度十分自然,好像已经做过了很多次,一点也没有过去那些医生初次来这里时的紧张、拘谨。
接着,童阅指挥着那位中年保姆拿过来一个小桌放到床边,将几道家常菜端上去,然后为两人盛了饭。
凌毅仍然不要人喂,单手拿着筷子,慢慢地吃起来。童阅就像在医院里一样,站在床边,跟他一起吃。
两人仍然没有交谈,只打开了电视看新闻。
凌毅最注意的是国际新闻,童阅对此也很感兴趣。
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仍然充斥着屏幕,飓风、地震、自杀式袭击、武装冲突、坠机、车祸、绑架、暗杀……
童阅叹了口气:“每天看新闻的时候,都会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可怕至极,哪里都不安全。”
“其实大部分地方还是安全的,不过,有些事情会引起连锁反应,所以不得不防。”凌毅微笑。“在你们的显微镜下,这个世界只怕更不安全吧?”
“这倒是。”童阅连连点头。“这些年来,各种病毒的变种越来越多,一旦变异成高传染性的种类,对人类的威胁是非常大的。”
“是啊,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算是同行。”凌毅诙谐地笑道。“都是搞安全工作的。”
童阅开朗地笑了起来:“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的。”
凌毅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每次跟童阅在一起,他都会笑。自妻子去世后,除了偶尔为儿子的优异表现而微笑外,他已经很难愉快地笑出来了。
童阅帮着保姆收拾了东西后,去拧了热毛巾来,让他擦了脸和手,随后便要他好好休息。
凌毅也希望身体能快点好起来,在这方面一向不与医生作对,很快便睡着了。
童阅等了三个小时,待输液结束,这才去客房休息。
从这天起,童阅差不多跟凌毅一样,早上出门上班,晚上就回梅苑。他细心周到地照顾着凌毅,使他的伤势没有反复,很顺利地恢复了。
等到凌毅基本痊愈,圣诞节已过,马上就是新年。
最后一次给凌毅检查完,童阅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舍。以后他就不能再来了,那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到他。犹豫片刻,他猛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凌毅。
一个多月来,童阅在言行举止之间一直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凌毅对他也没什么提防,这时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住,一怔之下,竟不知是该将他立刻推开还是缓缓地劝解。
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实在不愿意让他感到难堪。
童阅是解开了他的衣服进行检查的,这时紧贴着他的胸膛,只觉得触手处肌肤柔韧,十分光滑,腰腹之间的线条非常优美,感觉上那根本就是年轻人的身体,充满了活力。
凌毅那数十年坚持不懈的自我训练令他的状态始终保持在巅峰状态,随时都可以到第一线去冲锋陷阵。
这样的身体是不会老的。
凌毅本就躺在床上让他检查,这时被他压住,一时动弹不得。凌毅能够感觉到他的脸贴在自己的颊边,那种如丝绸一般的细腻润泽,有种诱人的魅力。他的身上有着雨后青草般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他火热的拥抱,年轻的激情,都深深地吸引着凌毅。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隐隐的风声在屋外响着。
良久,凌毅才轻轻地说:“小童,也许我一生都无法给你正常的生活。将来你还可能会卷入各种纷争,我怕你会受不了。你现在还年轻,也许还可以错上一次两次,然后重新再来。可如果要等到将来才后悔,那对你的青春和才华都是一种至大的浪费。我希望你再冷静地考虑,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贻误终生。”
童阅沉默片刻,温柔地说:“你知道吗?刚才这一刻,我真的有地老天荒的感觉。毅,你别拒绝我,试着接受我好吗?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这一生如果能跟你在一起,我只会觉得快乐,永远不会后悔。”
凌毅犹豫了很久,轻叹一声,终于抬起胳膊,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有些无奈地说:“你这孩子,真是固执啊。”
“这叫择善固执,古代的圣人都是很提倡的。”童阅抬起头来,开心地笑道。
凌毅看着他焕发着青春光彩的脸,轻轻地说:“小童,我比你大很多。”
“是啊,你的思想比我成熟了十多二十年,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给我有益的建议,那真是我的运气。不过,你的身体的年龄却跟我一样大。”童阅的手滑过他光裸的肌肤,感受着那种生机勃勃的弹性,脸上做垂涎三尺状。“甚至比我还要年轻,更有活力。”
凌毅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是调皮。”
“别叫我孩子,我不是孩子了。”童阅轻声说着,低头吻住了他。
凌毅很温柔,一点也没有平时的那种强势。他被动地接受着童阅的亲吻,慢慢地张开唇,放他的舌尖进来,然后伸出自己的舌,先轻轻地触及,然后才卷上去,仿佛一个拥抱,如水一般的体贴。
这是一个充满了温情的吻,不激烈,但缠绵。
童阅很喜欢这样的感情方式。
凌毅也一样。
这一夜,他们除了亲吻外,什么也没做。到了半夜,童阅还是离开了他的卧室,来到自己平时居住的客房睡觉。
不过,他兴奋得几乎整夜未眠,心里充塞着涨得满满的喜悦,就连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都像是美妙的音乐,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而歌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