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阵子没有和陌小回联系,陌小回想是终于憋不住了,打来电话问我最近怎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沮丧的说爷爷过世了,前前后后经历了不少事情。
陌小回“哦”了一声,然后说原来是这样。
面对陌小回的来电,我灰暗的心情还是多了一丝明媚的阳光,原本提不起来的精神好多了。最近这一阵子心情烦闷透了,爷爷的死讯通过领导王惕的嘴弄得尽人皆知,所以我一回到单位,很多人过来刨根问底,问老人多大岁数了,得什么病过世的,虽然出于关心的好意,可是我在情感上却无法接受。仿佛被他们一次次的拷问,痛苦也一遍遍的鞭挞着我。唯有刘姐善解人意,除了安慰我几句,什么也没问。
我叹气地对陌小回说:“记得我的爷爷对我说今年是他的大限,如果能过了,还能多活几年,没想到到底是走了。”
陌小回安慰我不要伤心,说人老了都有这一天的。
我继续喃喃地说:“为什么我刚刚赚了三千块块钱,我的爷爷就过世了。猪头,你知道么,有时候我觉得就好像三千块钱要了他老人家的命。”
陌小回叹息了一声,让我不要瞎联想,继而说:“有时候我觉得活着就像一场考验一样,总是那么折磨人。”
我认同地点了点头。跟陌小回聊完之后,心情开始舒服多了,内心深处虽然多了一块冰凉,可也学会了隐藏,而我的日子也开始继续平淡无奇的发生。
从我奔丧回来的几天,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牛爱兰了,由于心情抑郁,也没有来得及关心一下。我问王新军:“刘爱兰呢?”
“不知道啊,好像跟你前后脚请假的。”
我觉得事情太巧了,我家里出事了,难道牛爱兰的家里也出状况了?“知道什么事情么?”
“这个不清楚,领导也没说。”
过了两天,牛爱兰来了,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我挤出一丝笑容向她打招呼说:“嘿!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牛爱兰看到我也勉强笑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了一丝伤感,小声说:“师傅,你还好吧,我等会儿跟你说话。”
我看着牛爱兰高挑的背影进入了领导的办公室。
上午一忙起来,我就忘了牛爱兰的事,直到她找到我,说借一步说话。看着牛爱兰满脸的不快,我关切地问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牛爱兰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是她决定要离开单位了。
我惊讶地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终于问了句:“怎么了?干的好好的。”
“以后再跟你说吧,你先不要告诉别人,领导同意了,我这两天就交接,办手续呢。”
“哎,真是没想到,很是舍不得呢。”
“师傅,我也舍不得呢。你哪天有空呀,我请你吃饭,一直欠你的。”
“我请你吧,就当给你送行,你有什么打算么?”
“恩,等再说了,师傅。现在不方便说。”
牛爱兰的背影又再次从我眼睛里消失了,我心里有些索然。虽然跟牛爱兰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在心底里已经把她当做了一个很亲近的朋友,她的突然离开令我莫名的留恋起来。
人总是要离开的。我安慰自己。“也许有一天我也会离开。”
小淫说他要搬家了,“你周末帮我搬家。房子晾得差不多了。”
“你家具都买了?”
“恩,买了几样,花了不少钱,心疼,以后要喝粥过日子了,惨啊!”小淫虽然这样说,却看的出,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微笑。
看得我心里老大不爽,恨恨地说:“你小子就这样把我抛弃了。”
“哈哈,那是,这破房子我可住够了。”
“走了好呀,我以后可以天天找个女人陪我!”我搓着手,露出**的笑容。
“你到是找啊,我支援你一百块钱,我就不信了,你还真敢找。”
“好!你先把钱拿来。”
“你先找来,让哥们开开眼。”
我想我也该结束这样的群居生活了吧,突然觉得自己要走在一条新的路上,不会再有谁陪你一起走。在我帮小淫搬家的那一天,我终于见到了他的女朋友,一个普通的女孩,怎么也看不出来小淫喜欢他哪一点。
小淫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事,拍拍我说:“找来找去,到头来我发现就是她,就这么简单。”
是的,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常常眉目传情,让我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这是一种奇怪的孤独感,以前有小淫在一起,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而现在我觉得我被某个阵营抛弃了,而在对立的阵营里只有我一个——无论幸福还是不幸。
在我给小淫搬家的前一天晚上,牛爱兰约我出来吃饭,在一个饭店的一个角落,相对比较安静。这几天牛爱兰辞职的消息大家已经都知道,而具体的原因谁也搞不懂,牛爱兰只是淡淡地说要去南方一个亲戚那里帮忙。
“可是她的家不就在沈阳么?按道理不该去南方才对。”
“应该有更好的单位不爱跟我们提吧。像我们这样的单位是留不住年轻人的,有点能耐的都走了。”
我也不相信牛爱兰是因为这个原因。直到见到牛爱兰,她对我说“舍不得师傅”。
“师傅,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懂我,当初我觉得你很厉害,不过是感觉你做事厉害,没想到你心思挺细腻的。”
我笑,不置可否,继续上次见她的话题有什么打算。
“去南方!”
“真的要去南方?家里不担心么?一个女孩子?”
“担心。”我见到牛爱兰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师傅,其实我很矛盾,你应该感觉到了,我大学有个男朋友,大学毕业就分开了。那时候我不想离家很远,他却想去南方,我们就一直吵,最后他赌气自己去了。我们也就很长时间没有联系。我好伤心,以为我们就这样算分手了。”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读懂了牛爱兰的忧伤,她以前的伤感是难舍这一段恋情。
“他在南方发展的很好,他就打电话来了,说让我过去,他一直惦记着我。自从他去了南方,一直坚持写日记,说如何想我了,然后就给我看了,我才知道他没有放下我。其实,我也放不下……”
“嗯,所以你想过去是么?”
“是啊,我知道这样很冲动,可我犹豫了很久,觉得总有一个人要牺牲。所以我想过去。师傅,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其实这事情我没有跟家里说,我只告诉他们我在南方找了一个很合适的工作,有朋友在那边。家里原本也不同意,但我很坚持他们也没办法。如果家里人知道我去找他,估计不会同意的。”
“其实,我也在想值不值得。你也知道现在社会很乱,什么都不可靠,谁也不能保证两个人在一起能长久,他现在说他会养我,可是谁能保证以后呢。”
我有些动容,对她说:“徒弟,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我最佩服你这样的人了,懂得尽力去争取,我觉得你既然做了就不要犹豫了,你觉得你这样做不后悔就行了。不过,师傅忠告你一句话,永远不要让男人养,失去了自己,爱情也会变质。”
“这个我知道的师傅,我也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就知道师傅能懂我,有师傅的支持就够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徒弟,师傅衷心祝福你幸福,像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不多了。你的爱情在师傅眼里有些伟大呢,我很希望它能够有好的结果。”
“师傅,谢谢你。真是舍不得你呢。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师傅了。”
“哎,拉倒吧,就欺骗你师父纯真的心灵,等着到了新单位,就会有新的师傅啦,早把我是谁都忘记了。”
“讨厌啦,才不会呢。师傅,你也要加油啊,岁数不小了。”
我摇了摇头。想着小淫搬家兴高采烈的情形,叹息地想,当身边一个个人奔向了爱情的坟墓,我是不是已经被时间推向了异类。
我对陌小回叹息的说:“猪头,我们单位走了一个美女,哎,少了一个风景啊。”
“她为什么要走?”
“她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在南方,她想过去。”
“哦,挺有勇气的,那很好啊!”
“为什么很好呀!她在这边工作也挺好的呢。”
“想在一起总要有一个人牺牲吧。那是她的初恋吧。我总是希望初恋的人最后都能走在一起。”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陌小回的内心深处还有这样的想法。是一种渴望么?抑或是还有着对爱情的坚持?
“猪头,故事我续写了。”陌小回说。
“呀!好呀,我这几天都没看。”
小淫搬走了,电脑也搬走了,我上网不再像以前那么方便,我向陌小回解释着原因,心里涌过了暖流。陌小回为了什么?是为了我?还是下面的观众?
陌小回,你在我忧伤的时候,总是默默的给着我力量,你知道么?
再见了过去的一切,再见了往事,我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切不会改变吧。只是我渐渐的在被某些事物所不容。
没有小淫的屋子,我睡得格外早,我梦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房子里到处找厕所,总有撒不完的尿,我尿的满头大汗,怎么也尿不完,突然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旁边卡哇伊看着我,惊得我更是冷汗淋漓,我大声的斥责她,她却不走,继而听到厕所外面人声沸腾。而我憋疼的膀胱终于让我在深夜从梦中惊醒,渐渐清晰地听到深夜里有很尖锐的争吵声。
“你以为谁爱跟你过么,明天就离!”
“这日子我也过够了,离就离!”
俨然一对夫妻。
我靠了一声,摸了一下额头的汗,瞪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喊了一声“小淫,你个贱人,这回可爽了。”
月光穿过窗扉,那对夫妻还在吵架。我的脑袋无名的被一句话撞了一个正着:一天深夜,一对夫妻做完爱后吵了一架,第二天离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