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仲道本来相信,凭借自己的出身相貌以及才学,一定是无往不利的!本来呢,带这么厚重的礼物确实是想出一趟门就把事情办妥当。当天见面之后自己不满意则罢了,如果自己满意的话,想必一个晚上就能让蔡家见识到自己的相貌才华以及殷实的家底,第二天就直接把新娘子带回家就行了。
卫仲道是怎么都想不到,在他卫家的底盘,会有人有如此狗胆。虽然卫家的势力主要在河东,但是天下世族盘根错节,同气连枝,这自古以来还真没见过有人敢打世族的主意的,就连皇帝老儿想要动一动世族,都得再三的掂量掂量,竟然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无名之辈有此胆量,而且这么荒诞的行径还有人追随,真是奇也怪哉。
前几月里大阳县的旁支吃了个大亏,自己还嘲笑他们无能,还得依仗自己的兄长前去挽回颜面,要不是为了保全卫家声誉,他兄长也懒得管这个闲事,现在这遭遇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个世道,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啊!
作为俘虏,卫仲道有的是时间感慨这个世道,这群悍匪实在是太猛了,比这大哥手下最精锐的私兵都气势不减,这一定是针对他卫家而来,大哥一定要小心啊!逢此变故,蜜糖罐里泡大的卫仲道仿佛瞬间长大了许多。
张磊目前最缺的是钱,于是将卫家携带的那一匣金交给黑虎,让他火速带回九头寨,交给醋里的一颗糖,想必也可以解他燃眉之急。这3金买来的消息,如果不计后果的话的确物超所值啊!
“当土匪这么爽,这无本的买卖做起来真令人兴奋激动愉悦呀!”张磊暗爽,然后让百骑全部换成担夫的衣服,把战马交给生死营,就这样带着卫家剩余的聘礼朝洛阳赶去。
在到达洛阳西门雍门的时候,杜休一行也按计划追上了自己,并没有发现那三个担夫的踪迹,张磊盘算了一下,现在临近傍晚,明天一大早出发,等那三个担夫翻过王屋山跑回河阳县,卫家应该是反应不及的。
洛阳城内蔡邕家的位置,赵日一会儿就给问了出来,这一行人总算是赶在日落之前进了蔡家。
待说明身份,一头雾水迎出来的蔡邕才明白,原来这卫家老二是要来瞅瞅呀。反应过来对方来意的蔡邕有些愠恼,但是转念一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那宝贝也可以趁此机会看看对这卫家老二顺眼不顺眼,如果不顺眼的话自己可是绝对不会委屈宝贝闺女的,于是还是很客气地把张磊一行给请进了大院之内。
寒暄一番,蔡邕吩咐下人将张磊的随从全部安排妥当,便开始置办酒食为自己未来的姑爷接风。
“卢中郎现在在冀州连战告捷,这次来京也没法拜访他老人家,实在遗憾。”张磊知道卢植是媒人,若自己不主动提起,蔡邕一会说起卢植别的话题来,自己对他又不了解,肯定会陷入被动,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仲道长途来此,应当好生休息一番,待卢中郎凯旋班师,咱们再去他府上拜访不迟。”
“伯父美意小侄心领,怎奈此行仓促,家人期盼尽早能见到我与令爱携手回家。”
“哦?这么着急!”蔡邕吃了一惊,这显然有些逾矩呀。
“伯父有所不知,如今纷乱四起,朝廷九州危急,小侄有志廓清宇内,复现昔日先祖卫青大将军之荣光,所以娶亲之事,应当从速为宜!”张磊开始胡侃起来,反正只要能赶紧把蔡琰接走,他可是什么话都说
得出来,毕竟他在此说的话,也只能由卫家来负责。
“仲道志向远大,谈吐沉稳,卢中郎果真眼光不凡,为我儿觅得好郎君啊!”听闻卫仲道宏图大志,欲重现祖上无上荣光,蔡邕点头称赞。
张磊倏然起身,负手而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吟诵道:“‘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才是我卫某人所追求的生活啊!”
“好一个将军百战死,小女子钦佩!”一女子人未近而音先至。张磊循音望去,只见一妙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身材苗条、步履轻盈、神态大方,正在缓步朝自己走来。走近细看,这少女面如桃花、色如凝霞,聘聘袅袅、傲世独立,朱唇皓齿、长发如瀑,而且是瓜子脸、桃花眼,真是罕见的美人。
张磊惊叹道:“怪不得伯父前有‘盼倩淑丽,皓齿蛾眉。玄发光润,领如螬蛴。纵横接发,叶如低葵。修长冉冉,硕人其颀。’这样的感叹,原来令爱有此仙人之姿,想必其母也不遑多让。”
蔡邕听到张磊之言,似是被勾起了往事,怔了一怔,如同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物一般,羞赧一笑道:“仲道当为我知音。”
“你还读过我父尊的青衣赋?当真是不容小觑的一个公子哥哦。”蔡琰眨巴着她的大眼睛,仰着头仔细端量着张磊。
张磊呵呵一笑道:“文姬姑娘过誉了,在令尊这般举世大儒面前,我不过是在班门弄斧。”
“有才而不骄矜,仲道啊,你前途不可限量。”蔡邕对眼前这个自己未来的女婿很是满意,但是终究是不是一场空欢喜,还得看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