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点了点,说道:“我军马上就要与袁军接触,现在我军依水结营,兵家大忌。若上游屯水,我军必淹;若袁军来攻,我军则退无可退,主公宜早作打算。”
张磊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怀县邻水,现在又是夏日,水流湍急,所以如果拖延日久,袁军中能人甚多,难免会有人想出水淹之计。如今我军背水而战,战士当用死力,天赐良机,不能错过。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军兵少,又主动邀战,这样便可令袁绍捉摸不定。倘若他贸然来攻,攻我不下时则惊疑。到时我令你狂风堂骑战扰其左右翼,乱其阵型,坏其军心,前军一拥而上,可胜矣。”
金箍当头担忧道:“狂风堂骑战不过两千,如此分兵,恐被各个击破。”
“呵呵,没说让你们正面对敌,等到敌军溃败之时前去收割即可!”张磊哈哈大笑道,显得高深莫测。
随后,张磊揶揄高顺和武孔道:“二位将军有无信心挡住袁军兵锋?”
高顺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敌军有骁将麴义,是为大敌,况且决战地域开阔,正面防守还得依赖生死营的弟兄,只要挡住袁军攻势,我陷阵营可立即杀入敌军。只是……”
“只是什么?”武孔问道。
“只是我军毕竟兵力单薄,怕左右两翼抵挡不住,让我与武孔将军陷入前后夹击的险境。”
“是呀老大,方才您自信莫名,还要留狂风营两千主力骑兵以作追击之用,这自信是从何而来?”金箍当头也是不解。
“好,现在是时候给你们说清楚了。为了谨慎起见,战前才把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多心。此战只要咱们拖住袁军,让他们无暇顾后,潘龙就可以从后面背刺袁军。只不过咱们务必要拖上一段时间,因为潘龙得先解决壶关下面潘凤军队中的青年派士兵。”
“您的意思是,壶关下的袁军被咱们策反了?”徐庶当即就听明白了。
“正是,所以各位将军一定要认识到咱们此战的目标——尽可能的拖住敌军。”
“既然这样,咱们城前据守即可,就没有必要冒险背水而战了吧!”徐庶道。
“敌军中谋士极多,我军既已主动邀战,如果再畏缩不前,难免会被其看出些端倪,只有演戏演的真一些,他们才会放开手脚,把后方大门洞开。”张磊分析道。
“原来如此,受教了!既如此,当布玄襄之阵。”年轻的徐庶意识到,行军作战,不但要看天时地利,还要揣摩人心啊,要想牵着敌人的鼻子走,就得给他们足够诱人的诱饵。
点将台上众人计定,徐庶当即开始布置阵型。
“玄襄之阵者,所以疑众难敌也。” 意谓玄襄之阵的作用是迷惑敌人,使其难以实现原来的企图。
玄襄阵,实为一种疑阵、假阵,队列间距很大,多数旗
帜,鼓声不绝,模拟兵车行进的声音,步卒声音嘈杂,好像军队数量巨大,欺骗敌人。
此外,既然是以防守为目的的进攻,徐庶又调来粮车500辆,间置玄襄阵中,以作掩护工事。即便袁军突破阵型,有了纵横交错的粮车阻挡,想要长驱直入,也是妄想。
在玄襄阵的基础上,徐庶又采用圆阵这个经典防御阵型,将生死营布置于正对袁军的最外围,次层是陷阵营,河东军与狂风营分置左右两翼。方悦3000战士战斗力不详,暂作后军,免得因为他的军队溃散导致全线崩盘。
由于左翼河东军只有三千人,张磊率刘辟300精锐及天字营1500战士时刻注意动态,随时准备支援。
实际上,此战承受最大压力的是生死营500战士,但是张磊对他们有信心,因为张磊知道,就凭他们500战士的训练和装备,可以吊打整个冀州。更何况,只是让他们防守而已。
望着领命而去的武孔,张磊一笑,大喊道:“武将军有没有信心?”
武孔闻言脚步一顿,曾经的小武变成了如今的武将军,他回首深深望了张磊一眼,抱拳道:“此战定可让我生死营扬名!”
“武孔兄弟,小心麴义的先登弩士!”高顺出言提醒道。
征南军团正在严阵以待,坐在高大辇车上的袁绍也不时的朝着怀县方向眺望。
“报!麴义将军已发现敌军踪迹,敌军已摆好阵型严阵以待,是否进攻?”麴义的传令兵风风火火地疾驰而来,禀报军情,等待袁绍发号施令。
“既然敌军严阵以待,那就等我看看敌军情况再说吧。”袁绍挥了挥手,这传令兵又翻身上马,奔赴前线。
再走近一些,袁绍哈哈大笑起来,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都说张磊打了不少硬仗,我看这小子背水布阵,一看就是不懂用兵之人,我军只需要一个冲锋,河内军必然无路可退,到时候,大河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荀彧为袁绍上宾,此刻陪同侍驾,看袁绍有轻敌之意,说道:“臣观河内军旗帜鲜明,铠甲整齐,部队雄阔,行列严正,况且他们昨日主动邀战,主公切不可轻举妄动。”
谋士许攸则在一旁的战马上不屑道:“不过是张磊小儿的疑兵之计罢了,我早已打探清楚,河内守军不过万人,他此番主动出击,不过就是故布疑兵罢了,所谓一力降十会,我军只管全力开进,定然他败亡在自己这愚陋的计谋之下。”
“确是如此,背水一战,虽然是经典战役,但那是兵仙韩信神来之笔,早已成为兵家绝唱,一般人想要效仿,只能是自讨苦吃。”另一侧的田丰也赞同立刻发动攻击。
但是袁绍始终犹疑不定,他左看看荀彧,右看看许攸,再朝田丰望上两眼,一时难以决断。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河内军不足为虑,但是看着前面的阵仗,着实吓了他一跳,曾经让他胆战心惊的西凉军精锐,兵威尚
且不及河东军。又偷眼看了看身侧的谋主逢纪,只见他眉头紧锁,也在思索。
过了一会儿,起身观望了一番的逢纪说道:“河内之军力,我们素来不知虚实,但是观其沿河布阵,倒是井然有序,左右互犄。只是放眼望去,只有万余人马,倘若举我全军之力攻之,未尝不是一次好机会。只是……”
“只是如何?”袁绍眉毛一挑,问道。
“只是敌军主动邀战,必定有所依仗,他这点人并不能翻起什么风浪,我实在想不通敌军意欲何为!”逢纪蹙紧了眉头,闭目沉思。
“哟呵,元图兄一向聪达刚愎,现在却想不通了?”许攸讥讽道,“这不是很明显嘛,敌军意欲效仿韩信,背水死战呢。如若不然,待咱们拦河筑堤,他们可是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袁绍本就主战,现在谋主逢纪和重臣许攸这么一说,脑中的疑虑顿时大消,拔出手中宝剑,遥指向河内军阵道:“待我中军到时,便是尔等竖子的末日。”
且说张磊这边,已经布置完毕。当先500生死营军挡在最前面,分成十个阵列,竖起又高又厚的坚盾,间隙堆砌粮车阻挡,场面煞是壮观。一千陷阵营战士铠甲乌黑发亮,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精光,随时准能绞杀突入的敌军。身后三千方悦军来回移动,扫起荡天尘土,也不知道能不能迷惑敌军。
左右两翼八千战士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随时待命。对于狂风堂玩家来说,即将送上门来的,那可不仅是装备和战功,更是让兄弟们认可自己能力的垫脚石。
张磊把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了袁绍面前,不劳他费心攻打坚城,不愁不能引其上钩。虽是冒险之举,但是对于自己的重装步兵,张磊有十足的信心。这可是经过专门训练,专门打防守战的一支奇兵,而不是像袁绍精锐大戟士这样打攻坚战的混合旅。
虽然现在这个地形,并不能遮掩了生死营无法辗转腾挪的弊端,但是左右两翼河东军和狂风营的战力,想必在这个阶段也是够袁军喝上一壶的了。毕竟,他们经历过的生死大战,无人能够比拟。
至于狂风堂的两千骑兵,先放在一边养精蓄锐吧。
对张磊来说,已经万事俱备了,他所要做的就是把战场的指挥权交给徐庶,然后时刻与花火堂堂主沙弥保持通讯,判断最合适的时机让其入场。
如果没有潘龙的支援,袁军的队伍将源源不断的欺压上来,生死营就是再精锐,也有力竭的时候,到时必然亏输大败。只有有了潘龙大军的及时介入,才能彻底打乱敌军,实现前后夹击的谋划。
张磊虽然表面上自信无比,那是因为此战依然是以少击多,不能当着麾下将领的面露怯,特别身边的方悦虽然已经归顺,却难保他不会带着手下的3000士兵见风使舵。张磊只有表现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才能让众将安心带着手下拼杀,不会因为忧虑而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