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用得着逢纪下令,除了看不到战场形势的后军,其他人早都连滚带爬地四散而逃,已经是兵败如山倒了!
这个时候的袁绍仿佛看到了前几个月界桥之战时的自己,也是这般的仓皇被动,但是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喊出“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的袁绍了。他已经培植出了自己的势力,夫人刘氏也刚刚给自己生了个最令自己喜爱的儿子。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刚刚鼓出的一股勇气就泄了下来,还是留待有用之身要紧呀,不能拿君子之躯冒险啊。袁绍低沉地摇了摇头,看着不堪一击的前军、左军和右军,看着四散而逃的自己的士兵,也无心约束,闭上眼睛哀叹道:“走吧。”
袁绍是准备走了,刚调转车辇,他便看见淳于琼的帐下督韩莒子逆着千万人流,朝自己直奔而来。袁绍暗叫一声糟糕,眉头又皱了起来,心神不宁地等待着神色凝重的韩莒子能汇报些什么消息。
听到后军被袭的消息,袁绍大叫一声,跌坐在了他的座椅上,逢纪和许攸更是焦急地询问来犯者何人。
人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确如此,潘龙正兴高采烈地准备给袁军来个背刺的时候,突然发现敌人的千军万马直直地朝着自己大军奔来,难道是敌军得知了消息,提前做好部署,就等自己自投罗网的吗?
定了定神,潘龙很快便发现不是这样的,朝着自己奔来的敌军旗帜不整,散乱而不成形,显然是一副疲于奔命的逃亡景象。我里个乖乖,主公也太厉害了吧!潘龙只能如此感叹,他实在想不通张磊是怎么做到的。
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潘龙也只好临时改变作战计划,急急稳住急行军的阵型,决定来一个守株待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撒腿狂奔的兔子实在太多了,肯定是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呀。
而沙弥早已把目前的处境发送给了张磊,张磊也立即下令全军出击,追击敌人。
虽然狂风营和陷阵营正在与敌人缠斗,河东军正在惊魂未定来不及发动攻势,但是之前准备的两千狂风营骑兵和方悦的三千战士却正好派上用场。
即便如此,兵力也只是目前仓皇逃窜的袁军的一半,几个阴阳家出手之后,便不再有所动作,一个个收回自己的神通法宝,一副看戏姿态。张磊哪敢过多奢求,能救回他的河东军就够让他谢天谢地了。
一路不敢停留,朝歌既已落入敌手,其他几县也未尝不可能沦陷,袁绍率残军仓皇回到邺县之后,才开始重视起来张磊这个敌人,才算是理解为何他有这么大胆子。
甚至,面对未知的恐惧,袁绍已经丧失了与其对抗的勇气。
袁绍这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让辛评携带宝物和逢纪用自己的口吻书写的信物,去黑山拜会张牛角去了。而刚来没几天的荀彧也认为袁绍最终不能成大事,投奔张磊又恐牵连到弟弟荀谌。冀州地区已无荀彧的立足之地,索性就告辞了弟弟,整装欲回家乡。袁绍还兀自气恼荀彧军前之言,况且心中装的全是军国大事,也不理荀彧,任他去了。
此战虽然损兵折将,但是除了断后的都督淳于琼被敌军所获
,其他倒是未伤及根本,最可恨的便是那潘凤,辜负我对他的深深信任,让他独领一军还背叛自己,这让袁绍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话说回来,自己手下这些大将,除了颜良文丑淳于琼蒋奇这几人是自己的心腹旧将,其他诸如高览张郃之流,也都是从韩馥手下挖来的,不过这潘凤性情耿直豪爽,做事也忠心耿耿的,怎么说叛就叛了呢!难道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张磊这边对于两倍于己的敌方逃军,实在是有心无力,不过经过盘点,还是杀敌2000,俘虏数百。于扶罗的骑兵机动性实在是太强了,除了阴阳家干掉那500骑,基本上没什么损失。而青年派的玩家是最先开溜的,基本上也只损失了一二百人。
倒是潘龙,除了杀尽青年派5000玩家,还截杀了袁军三四千人,俘获两三千人,更是抓获了敌军大将淳于琼,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顺利。
看到袁绍退守邺县,张磊召集众将问道:“现在怎么办?是下战书约战还是怎样?”
听张磊这样说,徐庶差点笑出声来,干咳两声道:“主公,我军此次既然没有消灭袁军有生力量,让袁绍吃了教训,长了脑子,龟缩坚城之内,凭其四世三公的名望,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元气。约战他肯定不应,所以只有强攻一条路可走。”
张磊觉得强攻邺县不是好主意,于是问道:“诸位将军,可有什么好主意?”
潘龙来回拨弄了一下作战沙盘,说道:“敌军四万,我军两万,是故攻城对我军不利,但我军新胜,士气正旺,不宜拖之,拖则兵疲,疲则不能战。我军攻城之械坚利,士兵皆急于求战,这是我军的优势。综合来说,我也认为强攻为上。”
张磊无奈道:“强攻历来都是下策,唤潘凤来,他对邺城应当了如指掌。诶,对了,你是如何说降潘凤的?”
“哦,他是我遗失多年的兄弟,我素来知道有这么一个弟弟,听到他的名字,我便孤身前往求证,果然是他,这个说来话就长了,日后细说吧,我先去喊潘凤来。”
过了一会,潘龙领着潘凤来见,潘凤不卑不亢地朝众人施了一礼,然后问台骀有何事召见。
台骀道:“我军现在想要强攻邺城,想要看看将军有何主意。”
“邺城我并不熟悉,不过如果想要拿下州治信都,我倒是可以联络韩馥心腹旧将赵浮、程涣二位将军,他二人对袁绍谋害韩馥素来不忿。”潘凤答道。
点了点头,张磊表示了解,“要不,把淳于琼放出来问问?”
“那个酒鬼能知道点什么,还是我给主公说道说道吧。”潘凤大摇其头,继续道,“我在壶关相距这数日,邺城守将审配不断加高城墙,现已有四丈之高。绕墙一周则是壕沟,由于审配取土筑墙,现在这壕沟是又深又宽,久积雨水成河,成为我军攻城的一大阻力。
邺县南门之外有瓮城,与南门互为犄角,且瓮城内地方狭窄不易于展开大规模兵力进攻,届时将延缓我军的进攻速度,给袁军喘息之机。
而城墙顶部的守军则可居高临下四面射击,将给我军以致命打击,被其瓮中捉鳖,是故南门不能强攻
。
除此之外,其东面城墙凹凸错落,我军若从东面进攻,必将受到墙上守军全方位的反击,所以排除东门。而西门和北门则临近漳河,无法大规模用兵,所以若想强攻邺城,我认为只能明里攻城,暗挖地道。”
“不错呀!”张磊喜笑颜开,一边鼓掌,一边对潘龙赞道:“你们两兄弟真是难遇的将才,得你二位相助,我老张有福气呀。”
正说的兴起的潘凤老脸一红,赶紧谦让道:“主公过奖了,分析军情,历来是为将者的分内之事。”
潘龙听完不禁赞叹道:“听说这南门的翁城和西面的城墙,前年毁于黄巾之手,都是审配前些日子亲自督造重建而成,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本事。”
“喂,燎原啊,现在可不是赞美敌人的时候,赶紧想办法破城要紧啊!”张磊面对邺县这坚城,终于露出了一筹莫展的焦急之色。
听完潘凤的分析,赵日不仅暗吸一口凉气,这不是说袁绍的邺县急切之间难以攻下吗?不行,必须得给张磊说清楚,让他速战速决,“百骑传来消息,黑山军内正在相互召唤,看来是要来趟一趟这浑水了,他们数十万众,一旦掺和进来,别说攻打邺县,恐怕我们又得据壶关固守了。”
“潘凤将军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吗?挖地道啊,此外我也没有办法。”徐庶和潘龙都没办法,张磊也无计可施。
这时张磊灵光一现,似是想到什么,急忙说道:“各位别急,我军的攻城器械这么精良,是不是可以发挥奇效啊?潘龙刚才不是还说要依仗咱们的攻城器械呢 。”
潘龙打了个哈哈,有些惭愧地说:“我不是这两天没去邺城嘛,我还以为这邺城不过城墙高一点而已,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又加高了不少。就潘凤说他那犬牙交错般的东门,其构造正克我云梯。”
张磊无奈,只得让各位散去,自己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第二日,张磊便把前一战统计出来的战功和战损分发给徐庶、潘龙和李进、高顺,让他们各依河东酷法进行对各自麾下战士的擢升和补偿,并优先用战俘补充狂风堂、流火堂和乌木堂的编制。至于将士们万般好奇的阴阳师,张磊也只是托口那都是幻术,并严禁全军继续议论。
大敌当前之际,阴阳师的舆论倒是没怎么发酵,但日后必然会四散传播。为了保密,张磊令醋里的一颗糖立即率执法堂赶来,严格执法,最大限度地做好保密工作。
同时张磊开始着手进攻邺城东门,并且开始在先头部队的掩护下暗挖地道。
张磊在军前郑重下了动员令:今日攻城,有能先登者,授将军职,赐奴婢百口、金一百斤。
众将士一听,扛着沙袋哇哇地往前冲,等将护城河填满,上一战没怎么出头的天字营就已有数百人死在邺县守军弓箭之下,张磊观之肉痛。很显然,要是死点人就心疼不安那仗就没法打了,张磊当即收起情绪,令精壮抓紧时间开挖地道。
还好这里壤质土冲积而成的平原,土质较为疏松,挖掘起来进度很快,张磊不禁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