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匈奴等群胡为了炫耀其现在的不可一世,可真是没少破费的大下了一番功夫啊!走在匈奴旧单于台的台阶上缓步拾阶而上的纪啸,不禁在内心里暗自的嘲讽着。
整个近二十丈方圆的旧匈奴单于台,竟然全部被厚度可达数寸的大红色的毡毯所覆盖、笼罩!一脚下去,都会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可能在匈奴最辉煌的时期、这里还是匈奴人最高权力的象征之时,匈奴人也并没有做出这等豪奢的装饰。由此亦可看出,如今的匈奴大单于壶衍?是如何的雄心万丈!
职责所在的甘延寿、同样也是为了尽量的保证能够做到可以保全性命的最后杀出去,已经进入角色、尽可能的在胡人面前把假扮的纪啸当成了真正的汉宣帝的同时,前后奔忙的高声的呼喝着、先期把数百名御林军戒备森严的布置在登台的台阶底层后,又一路跑着、周身甲叶子‘花楞楞’直响的赶忙去追赶只有那名通译跟着、已经缓步快要登临匈奴旧单于台层的纪啸。
同样,因郅支的提醒稍稍发了一下愣、迟延了一些的壶衍?,有意识的加快了登台的脚步,身后跟着郅支和伊萝公主也已经同纪啸相差不多的快要登临到匈奴旧单于台的层。
远观一座大山可以尽收眼底,近睹则却难明一条沟壑的深浅。亲身登临旧匈奴单于台,才会感觉到这座以往象征着匈奴人最高权力的、只有匈奴人最层的那一个人大单于才有资格登临的、恍若一座‘大土墩子’一样的旧匈奴单于台工程也确实不是一般的浩大!
整体是一个椭圆形的旧匈奴单于台,底部两条登台的台阶分属于东西走向的边缘、相距要有十多丈远,可能当年这样的设置乃是为了方便于匈奴人的最高首脑大单于的登临?从一头儿上、从另一头儿下。
趋近、登临,双方各自数百的亲军、护卫聚集在旧匈奴单于台之下,则更进一步的彰显出了旧匈奴单于台的庞大!双方加到一起近千刀枪闪耀、战马嘶鸣的亲军、护卫,从台下望彼此相隔也要有七、八丈远仿佛均是一撮的分别聚集在一处台阶的入口处。
当然,旧匈奴也不可能是直上直下的桶形,而是平面的梯形;所言的二十丈方圆,其实也就仅仅是个大致的估计。实际上的最底部,可能都要接近三十丈方圆?
恍若走在‘弹簧垫子’一样厚厚的毡毯上的纪啸,浓眉微蹙、神色庄重的迈着沉稳的四方步走向了摆放在旧匈奴单于台正中、相隔近丈远的两张笨重的大椅中的一张,临风漫步间,明黄色的九龙盘绕的龙袍随风飘拂,恍若一尊脚驾祥云的庄严神祗游离在蓝天白云之间。这个时候,纪啸的随身兵刃‘凌风断刃’也早已经拎在了大步追上他、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的甘延寿的手中。
缓步已经走到了摆放在旧匈奴单于台上的两张同样用名贵的兽皮铺就的笨重大椅附近,纪啸毫不迟疑、当仁不让的就一屁股坐到了坐北朝南的那一张上。由于在旧匈奴单于台下之时壶衍?等稍有迟滞,因而登临到台也就较纪啸稍稍的慢了几步。属下的臣属可以职责所在的急追或缓步,但至尊之位的纪啸假扮的汉宣帝和匈奴大单于壶衍?,则必须要摆出一副四平八稳的摸样不急不缓的匀速登临、行进。
也许走在台阶上时壶衍?也曾刻意加快了一些的登步伐?但他还是因一时的迟缓慢了纪啸几步、让纪啸抢先坐到了恍若位尊之位的坐北朝南方向。开始并没有想到在所坐的位置上也同样仿佛隐含着尊卑意思的壶衍?,大步的走到另一张笨重的大椅附近,就已经反应过来纪啸留给自己的座位恍若比另一张隐约中的地位偏低。
心里暗自咒骂着布置场景的胡人‘糊涂的为什么不把一双大椅同时摆放在不分高低的东西方位’的壶衍?,走到大椅附近略一迟疑,感觉自己也不能毫无形象的去同纪啸抢位置呀?因而,也就不得不气囊囊的一屁股坐了下来。也许此时壶衍?心里也在暗自的咒骂着纪啸:现在先让你这个汉庭的‘儿皇帝’装装孙子,稍待本大单于就会让你好看!
登台、就坐的时间虽然短暂,也是在恍若‘空气都要被抽空了’的十分压抑、无言的气氛中进行,但双方的至尊也同样是在无声的氛围之中进行着暗流汹涌的较量!
双方的至尊就位,各自的随行之人甘延寿、通译和郅支、伊萝公主自然也马上就昂头、挺胸的肃立在了各自一方的大椅背后。
心里有气的壶衍?,落座以后就不免十分嚣张的高声到:
“对面的汉人皇帝听着!一直以来你们汉人就没少对我大漠各族予以欺辱。而今,你们汉人竟然依仗着势强力雄还插手起我大漠各族的内部之间的纷争来了?好在乌孙国能够及时的幡然悔悟,与大漠各族联合到一处来抗击你们汉人对我大漠的侵袭,才避免了你们汉人对我大漠各族的无情屠戮,并已经围困住了你们汉人入侵我大漠的十几万汉军。
现在,你们汉人必须要付出应付的代价来偿还以往对我大漠各族的欺辱,我等大漠各族才会撤围把你们这十几万汉军放回去。否则,我大漠各族的无敌铁骑过处,必将对你们被包围的汉军予以杀无赦的一个不留!
你这个汉人的皇帝好好想想吧!看看要付出何种的代价,方能偿还你们汉人对我大漠各族欠下的血债!也好好地想想,回去之后要如何的向你的臣民们去交代!……”
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争斗,本就没有绝对的诚信,只有绝对的利益。因而,壶衍?撒了个弥天大谎的不他们自己是‘下了个套儿、来让大汉钻’,反而理直气壮的反咬了一口!
根本就没有任何谈判诚意、其此来目的也不是为了谈判、况且他也没有任何的资格答应任何谈判条件的纪啸,在壶衍?怒气冲冲的猖狂叫嚣的时候,耳朵里听着身后的通译较壶衍?慢半拍的翻译,目光梭巡间却恍若‘无事一身轻’的竟然走神儿了!
原来,子壶衍?落座开口话以后,站到了壶衍?身后的郅支,也是以一种仿佛十分怨毒的、阴森森的目光紧盯着表情不多、不卑不亢的昂然坐在对面的纪啸。可是,站在他身侧的伊萝公主,此时却幽蓝如水的双眸灵活的转动着,异常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了一种仿佛是宜喜宜嗔的表情,既毫无忌讳、又仿佛是十分兴致盎然的不停打量着对面的纪啸。
郅支的反应纪啸自然是武断的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双方处于完全的敌对嘛!而伊萝公主的表现,则令纪啸不免有些惊奇!因为,伊萝公主表现出来的好像不仅仅是少女的惊奇,而且从伊萝公主如水的目光中,纪啸还仿佛看到一种自己熟悉的感觉、与当初性情活跃的霍成君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类似?
听夷族的女性不是一般的直白、大胆。这名匈奴的贵女不是一眼就看中了我吧?一种显得十分自恋的想法在纪啸的脑海中产生的同时,不免使纪啸又产生了一个十分‘恶作剧’的想法:给我们那位年轻耳热的皇帝弄回去一名夷族美人也算不错呀!
这样一来,本就对壶衍?的叫嚣听得有些‘左耳听、右耳冒’的纪啸,暗自念叨着:偿还?代价?还回去如何交代……?就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顺嘴到:“好、好!我大汉一定会做出些宽容的姿态。何况,我大汉以往也一直就对各族友邦不分种族的均是以诚信相待。那个,以往不是一直都是由我大汉的公主远嫁塞外和亲吗?这次可以调换一下,由你们匈奴的公主来嫁入我大汉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