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机敏、迅捷的甘延寿暴吼了一声、庞大的身躯瞬间恍若猎豹一样的蹿了出去,蹿出近丈远才刹住了前冲的脚步、刹那间两脚就像生根了一样的钉在了平地。下盘之稳不免令人叫绝!可见,甘延寿的技艺修为是何等的深厚?
站稳了脚跟的甘延寿,接下来的表现则不免令人大生好笑的、恍若孩子顽皮似的感觉:后脑对着纪啸的方向的甘延寿宽厚的两肩上下耸动着、壮硕的身躯也歪斜着扭动了几下。甘延寿仿佛就像是身上有些瘙痒了却又懒得伸手去挠一样!惹得重新站直了身躯的纪啸脸上也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耸扭了几下感到身上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甘延寿,左手仍然拎着沉重的车轮板斧、出于自然反应的伸右手又在自己的左肋间揉捏了两把。可能甘延寿还是感到自己身上的‘零部件’并没有任何的伤损?就转过了壮硕的身体、抬起虬髯纠结的大脑袋、紫色的面庞已经变成了紫黑色的大睁着一双环眼以一种既好气又好笑的尴尬表情望着不远处的纪啸……。
从甘延寿的尴尬表情中、纪啸也看出来无言的甘延寿心中的疑惑,就脸上仍残留着笑意的把握着‘凌风断刃’刀柄的右手不禁下意识的示范一样默默的向侧后方反杵两下。纪啸也是在无言的告诉着甘延寿:我是用刀柄杵了你的左软肋一下!
纪啸的下意识的动作,令甘延寿马上反应过来的恍然大悟间,更加感到尴尬的仿佛顽皮的孩子一样抬起右手的大巴掌在自己的后脑勺儿上连拍了两下、拍得头上戴着的铁盔‘砰、砰’的直响!憨厚、诙谐的动作和表情令纪啸也不禁哑然失笑,对好像还比自己大几岁的甘延寿的好感之心愈盛……。
其实,首招双方的比拼,虽然是有些在甘延寿没有太集中精力、显得十分大意的情况下让纪啸一招就占了先机。但这也体现了纪啸的技艺特和纪啸遵循了御林军主帅张安世的令喻:到即止。
就纪啸的技艺特而言,其所有的招式都是恍若无迹可寻的没有规范定式,只是在比拼的应对过程中、就如灵光一闪之时的突发奇想一样,但却能够在相较过程中的瞬间就把握住了对手的最大破绽的一击中的;而且其中也蕴含着巧妙的技巧利用。
还是拿首招的比拼作比喻,当斧刃临头的千钧一发之际纪啸的躯干恍若猛然的倾斜下去躲闪的同时,画龙睛之处就在于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刀头在斧面上的一!过之后,不仅使巨斧的劈砍方向有所偏离原来的轨迹、进一步的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而且通过反作用力,也可以使纪啸稍稍的一翻腕就可以借力顺势的把刀柄杵向了甘延寿的左肋。
善武者有一句话称之为:高手的周身都是攻击的利器!简单的打个比方:人身上的最软之处的肚皮,在高手的一伸一缩的运用间都会变成攻击的武器。而纪啸的技艺,可能也就是在数年间的边陲军旅浴血搏杀中所积累、总结出来的、偏于利用技巧的一击致命、甚至绝地反击保命的技艺?这应该已经不能称之为‘武技’了的只能是称之为‘杀人之法’!
而之所以‘纪啸完全的遵循了张安世的令喻’则是在于:如果纪啸不是手下留情的仅仅是利用了刀头同斧面的一撞之力?而是顺势翻腕加力的后杵,就完全有可能伤到甘延寿、甚至会杵断甘延寿两根肋条的把甘延寿一招就弄成重伤!然而,纪啸却没有那么去做,也仅仅是刀柄触及甘延寿的左肋时就及时的控制住了力量的爆发。纪啸这样的去做,其中的目的当然也不乏示好于甘延寿的原因。在这个男性处于绝对统治地位的时代,独木难支的纪啸也是需要像甘延寿、陈汤等这样的尚未太过出头的人杰来辅助的!
然而,大校场内两位比武较技的当事人相互之间只是相隔不远的伫立着、恍若‘打哑谜’一样的交流,早已经让观摩的数千御林军兵将感到极其的不耐烦了!乱糟糟的‘嗡、嗡’声四起的同时,已经有情绪暴躁者开始了大声的起哄、谩骂……。
无奈的讪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的纪啸,望着对面不远处的甘延寿不急不缓的到:“众位军中同仁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甘司马!你我二人是否也该赶快的再行一较高下了?”
“某甘延寿安能是耍赖之人?适才已……”感到极度尴尬、郁闷的甘延寿瓮声的话语刚刚出口,就被纪啸忙摇手及时的给打断了:“适才你我二人也只是彼此稍作试探而已,无关大局。我等还是接着重新来过吧!否则,众多同仁也会因没能一饱眼福而心有不快。不过,纪啸之技乃是有些后发制人,让纪啸先起势纪啸还恍若无从下手。呵呵!还是甘司马先行动手吧!”
甘延寿可能是感到自己已经先输了一招再动手既有些愧疚、又有些不甘心的郁闷?就又毫无新意的大手连拍了几下自己的后脑勺儿(他是因头上戴着铁盔、如果是光着脑袋他肯定会不好意思的大挠起头):“既如此,那、那甘延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接招吧!”
随着甘延寿的一声‘接招吧’的暴吼发出来,甘延寿马上就急冲上前的轮动开手中的短柄巨斧、宛若一条怒龙一样的呼啸着向挺身伫立着的纪啸扑去……。刹那间大校场内比武较技的二人再次的动起了手,使围观的御林军兵将的喧闹声也马上就沉静下来。
伴随着甘延寿宛若一条黑龙怒吼翻腾着的巨斧飞抡及体,纪啸也马上就撤步擎刀接架相还;再次的重新动手,双方也很快就进入了真刀实枪、注意力极其集中的比拼实力的僵持阶段。一时间,斧刃、刀光幻射出的精芒如银蛇乱舞、又如疾电相撞、瞬间迸出的火花璀灿耀目……,一时只见斧飞刀闪、难辨人影,‘乒……、呛……’之声密如爆豆一样的炸响的不绝如缕。
二人闪展腾挪间溅起的尘土弥漫飞扬,就仿佛像浓云一样笼罩住了比武较技场。场内杀气弥漫、升腾,如夜叉蹈海,又如天将临凡;二人瞬间就杀得天昏地暗。凄厉的杀气冲天而起,令观战的御林军兵将仿佛也感到了一阵阵的澈骨森寒……。
纪啸的‘凌风断刃’时而如霹雳闪电、时而又如银蛇狂舞,不断地剖开巨斧所幻化出的黑色光幕,如迅蟒一样寻隙撕咬向甘延寿的要害之处……。
而甘延寿则咆哮怒吼着巨斧飞抡间又会重新聚拢起一重重的黑色光幕并罩向了纪啸,就仿佛把雷神、电母都给聚拢到了一起一样的、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向了纪啸……。
随着二人腾挪拼斗中不断的践踏起弥漫的尘土,二人此时已经宛若身处于云雾中一样、扭曲着变幻着不同的形状、有时还叠加在了一起,让观战的御林军兵将根本难以分出二人人各自的明确界限。震耳欲鸣的兵刃碰撞声轰鸣着,如骤雨前的滚滚炸雷;兵刃相撞迸起的炫目火花,又如浓云笼罩中疾闪而至的一道道闪电、刺破重重的浓雾划裂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