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边显得有些趾高气扬、好奇的向纪啸着,边已经莲步轻移、欠翘臀落坐在了陈旧的几案旁的矮墩上,芊芊玉手还随手端起了几案上的粗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接着就秀眉微蹙、樱唇轻撇、抬起来遮挡着饮茶动作的玉手连连的扇动,娇嗔的道:“这粗、这苦、这涩!这不是让本姐受罪吗?太不好喝了!对了!你也别站着了!母亲对你都高看一眼,从街市上遇到你就把你任命为了别院的总管。本姐也得给你儿颜面哪?你也坐那儿回话吧!”自恃身份的霍成君,笑意盈盈的仿佛施舍一样的对纪啸着,也抬手指了指,示意纪啸去坐到侧面的木墩上。
有一纪啸现在也还没搞懂,而且因头脑中根本没有记忆的储存,凭借回忆也根本无从想起。那就是在这个时代的座位设置上,只有在大堂内、也就是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才会有一把有靠背、有扶手的椅子给上位者来做;至于高门大户的内宅主人和主妇的座位,纪啸想当然的应该是两把靠背椅,应该是男右、女左,但现在因还未进入过任何大户人家的内宅,是不是这样纪啸暂时还不得而知。大堂之内另外的座位、或是简陋的下人居室内,放置的都是椭圆形、或方形的矮墩。
也许对于这些,在这个时代也有严格的礼教、仪程的严格规定也不定?就功效上来讲:上位者可以高高在上、舒舒服服的仰靠发号施令,而下位者则必须要正襟危坐的谦恭受教。当然,有地位崇高的人在坐,赐予下位者坐到矮墩上已经是优待了!就更不能懒散的、形象全无的偎在床榻之上了!
可能就是这样!思维缜密、内心里却又潜藏着绝大的‘出人头地**’的纪啸,脑海里迅捷的运转着。细节决定成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纪啸之所以想到这个细枝末节,也就是希冀自己有一天也会处于高高在上的地位,而自己又不能因一星半儿的细失误而功亏一篑。然而,想是想到了!一身的傲骨的纪啸却又根本无法去表现得过于奴颜卑膝的状态,更对做‘磕头虫儿’有着极大的抵触心理。
因而,纪啸也仅仅是自我感觉已经很谦恭,在外人看来却有些傲气的冲仍在笑吟吟的看着他、玉颈微微的上扬、一副颐指气使派头的‘丫头儿’(纪啸心理的暗自咀咒)霍成君躬身抱了抱拳:“多谢姐赐座!”就毫不不迟疑的坐到了霍成君示意的那个矮墩之上,还仿佛是习惯性的、落座后微微的扭动了一下躯体,仿佛是在活动一下站得有些酸麻的腰腿。其实,这些细的动作,同样也是纪啸不太适应这个时代因地位、等级上的差距而形成的礼仪规范的一种表现。
坐下了身躯的纪啸,微低着头尽量的表现出了一种低眉顺目的恭谨状态。然而,傲立挺拔如松的笔直躯干,则从一个侧面暴露出了他内蕴的桀骜不驯。
“姐乃老大人和夫人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贵无比。我朝虽然在老大人的忠心辅政下政通人和、万民安居乐业,然毕竟市井龙蛇混杂、宵无赖鱼目混珠。姐缘何不在侯爵府安享优裕的时日,却贸贸然的流连街市、来到别院?就不怕稍有不虞让老大人和夫人担心、牵挂吗?”落了座的纪啸,其对自身的过去,也就仅仅是基于胸前所挂着的玉佩才有了些望风扑影的估测,内心里也确实不愿意、事实上也无从的起自己的详实出身来历。因而,也就顾左右而言他的同霍成君推起了‘太极’,话里话外也捎带着恭维了霍光、以及盛赞霍成君身份的高贵。
“咯、咯、咯!你这个人还真挺会话!也挺好玩儿的。”霍成君发出了一串银铃也似的娇笑以后,俏脸上挂着嬉戏的表情接着娇声的到:“本姐问你、你不好好回答,却管起本姐的事儿来了!出府逛街、会友,乃是本姐的偏好,谁愿意总呆在府上啊?每日里都憋闷死了!看来母亲还真没看错人,你的心眼儿还挺多!好、好,看你好像还识文断字似的老学究的样子,本姐就先告诉你吧!昨日爹爹入宫陪侍圣上未回,母亲也住到了别院。晨起本姐从下人口中打听到母亲任命了你这样一个什么别院总管,本姐心里好奇,刚好也想出府散散心,就顺路来别院看看了。”
宛若‘爆豆儿’一样的樱唇?合间,霍成君一股脑的把自己前来别院的始末了个一清二楚,随着笑语如珠的言,俏面上的面部表情也宜嗔宜喜的完全没有一儿‘行不言食不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仿佛变成了一个跳脱、活泼、刁蛮的女孩儿一样的,青春气息洋溢、风姿绰约间也令纪啸在故作尊敬之余多了几分的怜爱。
“好了、好了!本姐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冒犯到本姐。本姐上街,从来都不坐那麻麻烦烦的轿子(这个时代女子还未裹脚);京城长安的人等,谁人不认识本姐呀?本姐不出找那些地痞、无赖的晦气他们就烧高香了!不仅他们见到本姐的影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是官府中人,远远的见到本姐也得马上给本姐让路。就更别谁敢来冒犯本姐了!你也不用害怕,本姐也就是问问,本姐安能同你一个下人为难?本姐不会难为你的,快吧!”霍成君接着又仿佛是显示自己能力似的不住嘴的个不停。
霍成君左一句‘本姐’、右一句‘本姐’的,一而再的显现出了她仿佛高人几等的骄纵秉性。仿佛是一个让家长惯坏了的、横行街市的‘大姐头儿’的做派一样的、就差再拍两下酥胸以显示她是如何的有‘权威’、有‘担当’了!然而,从霍成君的话里话外纪啸也不难听出,这位霍府的二姐,肯定也不是一般的‘顽劣’!甚至也有可能是京城长安街头的‘一霸’也不定?这还因霍成君毕竟是个千娇百媚的娇娇女。
由霍成君自己所言的她平日状态也不难估测出:身为男子的霍府子侄、亲眷、甚至豪奴,又将是如何的无法无天的横行于京城长安!又将是如何的不把官府、衙役等放在眼里!就更别寻常的平民百姓了!可能霍府的亲族、豪努在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之时,寻常百姓就连一个屁也不敢放的都得憋回去?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差距,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在这个时代的等级差距!
弱肉强食。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巨大社会等级、地位的差异对比下,平民百姓不仅要任由强权者的欺辱和蹂躏,还要不得不‘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咽’的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享受’嘴脸!让霍成君的一番自鸣得意、仿佛是‘天老爷老大、她老二’的娇言戏语得纪啸心理没来由的产生了一阵阵的凄楚、悲凉的感觉,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刘邦竟然封给了纪信一个城隍的阴司爵位’是何等的薄情寡义、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