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枪都打不到!遍尝过了人世间的沧桑与苦难、遍历过了宦海沉浮的阴险与诡诈的老苏武,可以是:阅历深厚得少有人能够逃得过他的一双老眼的窥视!
听完了性情豪爽的甘延寿的一番慷慨陈词之后,老苏武连连的着‘贤侄忠耿、豪壮、乃人间俊杰、老夫颇为中意也’等等的同时,一双惺忪的老眼却颇为玩味的望着从入座以后就一直含笑坐在那里很少话的陈汤到:“咳、咳!虽然啸儿并非老夫所亲生,然老夫此生也就仅有此一个后辈;老夫还要依靠啸儿来养老送终、延续香火。如此则想来还要胜过亲生矣!咳、咳……!”
因话得过快老苏武又连续的咳嗽了几声,在身旁的纪啸给他轻捶脊背舒缓了一下之后,老苏武才又接着到:“知子莫若父!老夫知道啸儿此子秉性忠义且敦厚热心,然老夫亦知此子心思缜密的同时、又知其稍显得性情过于的刚硬不屈。张家贤侄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对其了解颇深就不言矣!甘家贤侄亦是一位忠耿、豪壮之人。唯有陈家贤侄,以老夫观之当有海纳百川之心胸、神鬼莫测之心机也!就是老夫,现亦难窥陈家贤侄内蕴之全豹也!……”
“老侯爷谬赞矣!……”陈汤刚刚想要谦虚两句的到此,就被老苏武颤抖着摆了两下青筋暴露的枯手给打断了:“贤侄且听老夫言之!咳咳!适才老夫已言:啸儿有秉性过于刚硬之弱。此后,惟愿陈家贤侄在遇到不虞之事时多多对啸儿加以相劝、多多的替他圆全一些。如此,再加上老夫同子儒在朝廷的帮扶打,尔等几人必将会开创出一番不俗的功业也!尔等当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彼此之间的相帮互助,才会共创伟业。切勿学某人的专横跋扈之作为,那样一来也必将离沉沦下去不远矣!咳、咳!“
本来老苏武是因看出陈汤的心机深沉,所以才借机醒陈汤、并也有着适当提醒纪啸的意思。但着着,却又把所指的范围扩大到在座的众人身上。可能也是因饮酒的原因,老苏武思维畅游间也不免话里话外又隐约的影射起了老霍光。
霍光和苏武两人之间本就因老苏武的‘丧子之痛’而有着难以解开的过节。虽然老苏武现在并没有(也许是在刻意的自我开解)把这种过节给株连到后辈身上、而且还对霍成君显得十分的钟爱有加。但对于老霍光,老苏武这一生也难不心存芥蒂?因而,着着,老苏武也就又有些表露出来了对老霍光的怨怼之情。
感觉到老苏武的情绪又有些波动,纪啸就忙借故到:“孩儿等会谨遵义父之言的相亲相助的!义父所言其实与孩儿的自身亦同。孑然一身的孩儿同样也是因有了义父,现在才算真正的有了一个家。为人子者颐养父执、接续香火乃是责无旁贷。然身为男儿者,修身立业亦同样重要。义父放心!孩儿定会在诸位兄长的辅助下有所作为,以后绝不会让义父有所失望的!”
“咳、咳!”干咳了两声直头的老苏武顺着纪啸的话到:“从你子近日的诸多作为来看,老夫也相信你会做得令老夫满意。然老夫所担心者,就如适才对陈家贤侄所言,尔等毕竟还有些少年心性,以后还要多学会‘隐、忍’二字呀!……”
边着的老苏武,到这里仿佛心里产生了一种新奇的想法,就语意迟滞的老眼在四个人之间梭巡着老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到:“老夫适才还真为尔等想起了一事!呵、呵!咳、咳!……”
老苏武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的凝望着他,就轻笑了两声又接着到:“老夫同子儒本就是通家之好,故而啸儿同张家贤侄也恍若兄弟已经毋庸置疑。而以老夫观之,甘家贤侄、陈家贤侄也与尔等二人颇为相得。今日莫不如就由老夫做主,让二等四人结为异性弟兄;老夫也算又多出了三位子侄之辈。尔等以为如何?咳、咳!”
在座的几个人一愣之下,又下意识的相互回顾了一眼,就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到:“故所愿、不敢请耳!单凭老侯爷(义父)做主!……”
“呵、呵!咳、咳……!”高兴地大笑了几声的老苏武,又因笑引起了一长串的咳嗽声,待纪啸忙手忙脚乱的慌忙帮他捶打了一番之后,老苏武才因剧烈的咳嗽过后有些上气儿不解下气儿的接着到:“好、好、好!今日就先、到这儿吧!在、在这等场合也、也颇为不便。待来日尔等几人一同前去府上,老夫、老夫再正式的给尔等主持仪式,结、结拜。然从即日起,尔等四人,也就是荣辱与共、不离不弃、亲如手足之兄弟矣!”
可怜天下父母心!心头热流涌动的纪啸,内心里不由得暗自的感慨着。老苏武之前不仅在不遗余力的帮助着纪啸,而且在今天偶然巧遇到一起的情况下,老苏也在从语言乃至行动上尽可能的在帮助着纪啸笼络好麾下的众人。可见老苏武是如何的看重、溺爱着纪啸这个义子!这同时也让纪啸在内心里的舔犊之情愈盛。
在众人兴奋不已的连干了数杯、甘延寿也连灌了两大碗以示庆祝之后,被纪啸适时的阻止、仅仅喝了半杯的老苏武则又到:“此事就如此定下来了!来日选好日子正式的结拜之时,老夫也会把子儒一同请过来给尔等作证。老夫现在脑子也有些不受使了!昨日恍若曾听啸儿言:尔等予出城在京城之外扎营、练军?”
在纪啸头认可之后,老苏武了苍首接着到:“看、看!老夫当时就未曾想起来:老夫在城外尚有一处当年老夫从异域归来之时,先帝赐予老夫的一处庄子。对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老夫平日里也一直的疏于照看。依老夫之见,尔等莫不如把军营就扎到庄子里,免得尔等还要想办法去寻觅适当的居处。反正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子的!你子能用上就随便用吧!”
老苏武的话不禁令纪啸心里暗想:一路上议论了一路如何扎营的事。这回倒好!就是想野外宿营也不行了!你老人家还给送来了庄院!扎在庄院里就扎在庄院里吧!反正到长途拉练的时候,也会有不少野外宿营的机会。何况,一切事也都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开始就过于的艰苦,御林军那些‘老爷兵’们也不一定会马上就适应?
想着的纪啸,也就顺嘴到:“那就多谢义父了!如此,孩儿也可以适当的照看一下庄子。”“呵、呵!你子还得了便宜卖了乖了!好像老夫是在让你去照看庄子似的?咳、咳!”老苏武也兴致盎然的顺嘴挪揄纪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