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事实上情况也基本让纪啸给估计对了!
外围由老霍光所统率的汉军大队的攻击方向,本来就是来自于旧匈奴单于台的东南方向;而发起佯攻的金安上所统率的汉军精骑,发起的方向则是在旧匈奴单于台的东北方向。这样一来,旧匈奴单于台的西南方向自然是显得有些被忽视了的、群胡也仅仅是放置了一些队的游骑队而已。
甚至,在纪啸和甘延寿抢夺到马匹(给甘延寿)和长戈、开始向外冲杀之时,这些本就是放置在正面对抗的战场内层的游骑,出于思维上的惯性使然,反而从旧匈奴单于台的西南方向也开始向东南方向迂回,准备对纪啸和甘延寿进行围堵。
而纪啸和甘延寿突然的调转了冲杀的方向、做出的令群胡的围堵铁骑感到十分茫然的抉择,同样也超出了围堵铁骑的想象之外,自然是在瞬间就使群胡的围堵铁骑在布防上产生了一些的慌乱。也就趁着这个瞬间产生的大好时机,纪啸和甘延寿一路迅猛的搏杀了不少零零散散来得及对他们进行围堵的群胡铁骑,一下子就向东南方向远飙出了距离旧匈奴单于台的数里之外……。
纪啸之所以未曾直接的奔往西北方向、从而实现最终隐入银雪山脉、借以寻路绕道返回汉境的目的,则是在进一步的预布‘**阵’。在一望无际的空旷大草原上、也包括直接进入银雪山脉,纪啸和甘延寿根本就无法从根本上彻底的甩脱对地理、地貌等自然环境极其熟悉的胡人的追踪。只有一次、再一次的做出出乎于胡人意料之外的选择,才有可能在胡人始料不及的情况下做到真正的脱身。
当匈奴大单于壶衍?华贵的胡裘凌乱不堪、怒气冲冲的下得了旧匈奴单于台之后,远望着已经向东南方向远飙而去的纪啸和甘延寿逐渐模糊的身影,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到:“气煞本大单于了!郅支,速率一支铁骑追击!务必要给本大单于把汉人的皇帝擒住。如果是无法活擒,也要击杀之以除后患。否则,此人必将会给我大匈奴带来无穷的后患!”
能够在极度野蛮、崇尚强者的大漠之上成为一方霸主,壶衍?在能力上也自然是不容觑。开始还因怒火攻心而显得有些口不择言,但到最后也就显得十分的理智、眼光看得深远了。
纪啸的冷傲、深沉、勇武、多智,令壶衍?一时不免大感惊心!当然,他现在还没想到纪啸是假扮的汉宣帝。按他的想法:如果让纪啸逃出生天,必然会引来国力雄厚的大汉的强力反击;凭借这样一位强硬的帝王的能力,假以时日,必然又将会是一位恍若匈奴人噩梦的汉武帝刘彻的重现。
“郅支谨遵大单于令谕!……”跟在壶衍?身旁的郅支赶忙躬身接令的同时,边翻身上马、边还语音阴森的向壶衍?信誓旦旦的保证:“汉人皇帝脱逃的方向乃是空旷的大草原,而且联军亦在那个方向放置了数量不等的游骑,也会随时的对他们予以拦截。在此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之上,他们安能逃脱出我大漠铁骑的围追堵截?大单于敬请放心!……”
随着郅支纵马起动、语音渐渺,率领着临时聚拢到身旁的百余骑胡人铁骑已经沿着纪啸和甘延寿远遁的方向追了下去。郅支匆忙的率铁骑追下去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壶衍?又忙吩咐来到身旁的其他胡人将佐率铁骑随后对先行的郅支予以接应、支援。
心情极度懊恼、郁闷的壶衍?大致安排完了对纪啸和甘延寿的围追堵截,上了马后就想赶往正面战场去查看一下战局的进展情况。前呼后拥的壶衍?刚要打马欲行,就又仿佛感到少了些什么似的、下意识的侧目扫视着:“伊萝?……”
壶衍?的掌上明珠伊萝公主现在竟然没在他的身边、失去踪影的不见了?紧皱着眉头的壶衍?,默默无言的逐次扫视着身旁的胡人将佐和铁骑军卒,得到的也回答也均是一片无言的摇头。有些疑惑的壶衍?不禁有些溺爱的脱口到:“这个丫头儿!又野到哪里去了?同汉人正在交兵,也不想想有多危险?还野?……”
壶衍?显得有些无耐的坐在马上摇了摇头,只好挥了挥手、率领着身边的胡人将佐和铁骑军卒向旧匈奴单于台的东南方向驰去……。
纵马向旧匈奴单于台的西南方向远飙的纪啸和甘延寿,冲出了旧匈奴单于台的里许范围之外,其实就已经再未遇到过大股胡人铁骑的拦截,只是不时的遭遇到三、五骑的胡人游骑而已。而在二人纵马飞驰出十数里之后,虽然遭遇到的游骑也更加的减少,但遥遥回头望去,却已经隐隐的看到后面有大队的胡人铁骑在紧紧追赶所荡起的滚滚尘头。
与纪啸并辔而驰的甘延寿,不经意间的侧目一望,不由得哑然失笑、嗓音沙哑好笑的到:“贤弟,还是把你那身龙袍脱去扔了吧!它都快成为胡人追赶的标志了!”
纵马疾驰间,纪啸听到甘延寿的话不由得低首、侧目往自己的身上扫了两眼,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可不是正像甘延寿所的,自己身着的这身宽大的龙袍现在已经俨然是变成了后面追赶着的胡人铁骑的指示标!
自在旧匈奴单于台上、纪啸已经被血污浸染成暗红色的宽大龙袍被从后背给划成两片以后,纪啸因一门心思的精力集中在搏杀、突围上,因而也就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一身打扮现在要有多么的可笑!
登临旧匈奴单于台以前所身披的猩红斗篷,早已经不知道被纪啸给丢到那里去了的纪啸?但现在,纪啸身后的两片飘拂着的宽大龙袍在纵马疾驰中被劲风鼓起,就像一双飞翔着的血红翅膀,在指引着后面追赶着的胡人铁骑。
被汗水和血水给浸染得花里胡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讪笑,纪啸赶忙坐在马上、疾驰中三把两把的就扯下了身着的这件已经四处是大口子的破烂龙袍,上身也就只剩下了亵衣外衬着少女皇太后上官婕所御赐的软甲。纪啸把破烂的龙袍团成了一团后,想了想,则还是拿在手里没有随意的抛弃。
“贤弟还拿着它干嘛?还想带回去给圣上看看我等是如何的浴血奋战哪?圣上看到你把他的龙袍给弄成了这个惨样,还不生气呀?呵、呵!”甘延寿望见纪啸的举动,就不由得哑着嗓子调侃起了纪啸。
摇了摇头的纪啸,同样嗓音沙哑的认真到:“兄长想谬矣!这样跑下去,我等根本就甩脱不了后面追踪的胡人铁骑。待我等精疲力尽、人困马乏之时,难免就会束手被擒。待再向前赶一段路、无有目力能及的胡人游骑出现时,弟再把它扔掉,然后我等马上就调向改奔西北方向。既然之前它是在给胡人铁骑引路,那就让它把把胡人铁骑给引入歧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