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位者为了获取绝对的权利,而舍弃某些亲情所处成的一些既成事实;同样也使上官婕同霍成君在相互的称谓上有些乱套!霍成君对本就是自己外甥女儿的上官婕,因上官婕的身份所在却不得不称呼为‘太后陛下’或‘太后千岁’。而少女皇太后上官婕,却也由于自己身份的原因,对自己的姨母霍成君也要直呼‘成君’其名。也许是需要先公后私?但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何人又能轻易的割舍?因而,在彼此之间的称呼上,霍成君和上官婕也就还得这样乱下去!
“纪啸原本就是一介草民,能够面见到太后千岁乃是纪啸的莫大荣幸。必须要遵守的朝廷礼仪,安能因纪啸而废?太后千岁本就贵不可言!草民。”虽然少女皇太后话里话外明显的意思是在:由于纪啸同霍成君的关系,彼此之间已经带有了亲情的成分,在礼节上自然就可以适当的通融。但作为背负着‘拯救许皇后被下毒谋杀’这项重任的纪啸来,因为身处的是礼仪、规范十分严苛的皇宫内院,当然不敢像在霍府别院同霍成君在一起一样,可随意一些、率性一些。同时,现在纪啸也仅仅是才同上官婕见过第二面,对上官婕的秉性特也根本就不了解,因而也就更不敢掉以轻心的由着彼此之间的性子来了。
然而,仿佛老学究一样诚恳的谆谆教着的纪啸,想要解释的话语刚刚了个开头儿,却又被上官婕的娇声嗔怪所打断:“又来了、又来了!本宫不让你总是‘草民’、草民’的这样自称,你这个人咋还不听哪?你这个样子,与那些自称‘老朽’的七老八十的人有什么区别?亏得性情好动的成君姨怎么?本宫就不相信了!你如果同成君姨总是这样的话,会同成君姨?”
少女皇太后上官婕有别于前一次在霍府显得有些呆滞、麻木的状态,跳脱女孩儿一样的发着娇嗔的同时,其实也因有些她这个年龄段的少女不好意思出口的话而语意没能完全表达清楚。就是因为这样,上官婕边着,也俏面羞红的冲着纪啸直翻漆黑的大眼睛。俏皮的样子,反而令侧目瞥见上官婕表情的纪啸生出了一种亲切、怜爱之感。
上官婕这哪里还像是一位身份尊贵、行为庄重、要接受着无论年岁大的臣民都要对其大礼朝拜的大汉帝国的皇太后啊?不知不觉间,上官婕这不是变成了一位狡黠、活泼的聪慧女孩儿了吗?现在花一样年龄的天性外露,以往肯定也是让她少女的心扉太过于的压抑了!侧目观瞧到上官婕现在的表情、耳边听着上官婕娇脆的嗔怪话语,有些胡思乱想的纪啸,出乎于自然反应的不禁‘唉!’的一声长叹出口。
纪啸的一声不由自主的轻声叹息,也有些感染了瞪着一双漆黑的、流露出了少女的天真烂漫意味的大眼睛凝视着他的上官婕,纪啸明显的瞥见少女皇太后上官婕润如洁玉的俏脸上神色一黯,樱唇翕合间,仿佛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喃喃自语的轻声絮语:“本宫、本宫从记事儿就身处在皇宫内院(六岁就被送到宫里并被册封为皇后,也不知当时还尿不尿炕了?)。而且从明白事理起,也就仅仅知道还有一个母亲是在宫外、外公是本朝的博陆侯。其他的亲人,本宫询问了多人、许久,才弄清楚是因获罪而举族罹难。什么皇后啊?本宫记得,好像连先帝的颜面都没见到过十次,先帝就已经驾薨了!那时、那时本宫才不到十五岁呀!”
倾听着少女皇太后仿佛是完全的沉浸在过往回忆中、语音有些模糊的喃喃絮语,纪啸同样也感到璀璨的光环笼罩下的上官婕那颗少女的心是如何的孤独、寂寥的同时,也不免有些不合时宜的暗想:按上官婕的法,当年她这个可能还在吃奶的幼龄皇后,其实也就同被寄养在深宫里差不多?也只是挂了一个尊贵的‘皇后’名义而已。事实上也很可能如此?当年的汉昭帝刘弗陵,在太仆上官粲父子、及长公主的相互勾连撺掇下,为了抑制霍光的权力膨胀,才把幼龄的上官婕接入宫中并册封为皇后。随后不久,霍光就进行了强力的反击,一举就彻底的诛除了整个上官家族。这样看来,可能还真如自己原来预想的那样:上官婕这个皇太后还是个处子!
因联想到‘皇太后可能还是一个处子’这个令人惊奇、大感不可思议的可能,对自己的估计也产生了一丝好笑的苦涩的纪啸,内心里也只能是以‘造化弄人’来替上官婕感叹和悲哀。大汉帝国以往的皇后、现在的皇太后,女性地位极致的荣耀!却有着这样令他人感到凄凉、令上官婕自身感到残忍的过往身世,也只能是让纪啸以一种无奈的心情去看待。
以往如此、以后也必须还要如此!难道还能像扑朔迷离的‘清宫四大疑案’中出现‘太后下嫁’这样的戏码?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清宫的‘太后下嫁’也同样是为了维护住绝对的权利,孝庄皇太后才下嫁给了摄政王多尔衮;而其中同样也还有着一些鲜为人知的辛密。至于上官婕,她既不可能下嫁给现在的地位相当于‘摄政王’、她的外公老霍光,又因传统的礼教限制绝不会允许还是一位少女的上官婕有其他的非分之想(比如嫁到民间)。作为身份尊贵至极的皇太后上官婕,此生可能也就会永远的保持着她的‘原生态肌体’直到终老了?
因皇太后上官婕不知不觉间展露出了其少女抑郁的心扉,而使纪啸不由得也神思迷茫的联想颇多。然而,少女皇太后上官婕郁结的释放则还没有结束,随之也让纪啸内心里大感震动的仿佛也有些明白了上官婕今日大为失态、表现得与其皇太后的崇高身份极不相称的原因。
“虽然本宫从明白事理始实际上并没见到过几次先帝,但先帝毕竟已经是本宫的夫君、是本宫需要终生侍奉之人。因而,本宫也就一直把、把、把先帝当做了本宫的天一样看待!想、想同先帝、先帝相濡以沫的。可是、可是先帝却还没有等到本宫年方及笈(古代女子十五岁后要把头发盘起来、表示已经成年),就已经晏驾了!本宫一直以来,就仿佛心都死了一样!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听之任之了!可是、可是,那日在母亲处见到你这个人后,本宫、本宫由你的外貌、由你的那种看人的眼神,好像就感到是先帝又回来了一样。其实,你这个人与当今圣上更像些。但、但你这个人的神态和表情,仿佛心里藏着很多的事、又仿佛有很多的事在烦心;却与先帝一般无二。”上官婕完全的沉浸在自身际遇的回忆中几乎已经无法自拔,喃喃絮语中也让纪啸听明白了:上官婕是有些把自己想象成了已经故去的汉昭帝刘弗陵。
“哎呀!太后切勿再如此了!否则,草民、啊,纪啸就要因父母赐予的这副相貌而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了!”模模糊糊的听到此的纪啸,此时再也没有心情去揣测‘上官婕是不是处子’这个问题了!一惊之下,连忙出声阻止着上官婕再下去、并借以提醒思维已经渐显模糊的上官婕赶快清醒过来。这还得了?自己在上官婕口中,既变成了汉宣帝刘询、又神似于汉昭帝刘弗陵,这不是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然而,虽然心里十分的震撼,但纪啸心态还是十分的镇静。他还能想到上官婕不让他提‘草民’这个词哪!这也从这个细微之处印证出:如果有可能?纪啸的未来成就必然会让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