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来,当初乌孙国向我大汉所请求的救援,也是胡蛮彼此之间早已经串通好的前来诓骗我大汉哪!”此时稍稍发泄了一下心绪也平复了一些的纪啸,脸上露出一种讪然的表情重新落座以后,内心里同老苏武的感觉一样,感到这件事确实太过重大的十分棘手,一个处理不好甚至都有动摇大汉国本的可能?因而,沉思间不禁随口感叹道。
“咳、咳!圣上同众臣在朝堂上议论此事时,众臣也是如此的看法。胡蛮用心之深、筹谋之久、设计之毒,实是令人十分的惊心哪!……”一贯以忧国忧民为本分的老苏武,同样忧心忡忡的附和着纪啸的话。
承如老苏武所。一众塞外夷族筹划之深远、设计之毒辣,几乎是没有给大汉朝廷留下任何的回旋余地和可乘之机。最为关键之处则在于,就如当初纪啸考虑到‘许皇后的肚子不等人’一样,身处于大漠深处的十几万汉军的命运同样也是不等人!朝廷中枢不尽快的拿出具体的决策、时间拖得过久,十几万的汉军就很可能要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没有了回旋余地,那就也只好先遂了胡人的心愿,再因势利导的视事态的发展变化而行了!凝眉蹙目的不觉陷入了沉思中的纪啸,心里十分无奈的想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双老眼紧盯着他、因心急如焚甚至已经佝偻着腰身也作出了前倾状、仿佛在希冀他这个义子能想出扭转乾坤的绝妙办法的老苏武,就又试探着问到:“既然朝廷已经公议,不知当今的圣意如何?……”
老苏武撇了撇干瘪的嘴唇无奈的答道:“圣上自然是一再的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欲亲赴大漠一会众胡,并表示:即使是舍弃性命,也要争取解救十几万的大军脱险。然众臣因顾忌圣上的安危,均是全力的予以阻止;却又无一人能拿出一条切实可行的法子来!真是令人忧心哪!唉……!咳、咳!”
“那大将军又是如何的言?”纪啸听着老苏武只是忧虑的长吁短叹,却一直没有提到在大汉朝起着大半决策作用的老霍光。这虽然是老苏武的忌讳,但现在已经涉及到了大汉朝未来的国运,纪啸也就只好自己先提出来了。其实纪啸也知道,掌控着大汉朝大半绝对权力的老霍光,在朝堂上也不可能不提出自己的见解,只是因老苏武在内心里对老霍光存有着永久芥蒂,才并没提到他。
“他?咳、咳!还不是像以往一样的自命不凡!无外乎是言:此事已经没有了回旋余地。为了解救十几万的汉军脱险,大漠之行已经势在必行,并言可由他代替圣上前往大漠一会群胡。他也不想想?胡人盯着的是当今圣上,他一个臣子前去不是反而会弄巧成拙?老夫都在怀疑他是否是在故作慷慨激昂之状也?咳、咳!”
人就是这样,越到茫然无措的紧要关头,就越会把怨气发泄到一些毫不相关的方面。现在,老苏武就是在因为老霍光的法根本就不切合实际,才显得牵扯过多的怨怼起老霍光有些自负的言可以代替当朝帝王赴约上去了。当然,因两人之间存在着纠结深远、根本就无法化解的‘永久芥蒂’,老苏武也永远是咋看老霍光咋不顺眼!
“哦,也对!以大将军来代替圣上前往,虽然也是一法;但却有惹动胡人恼羞成怒之虞。不可拿十几万汉军的命运来冒险哪!……”沉思中随口应付着老苏武的纪啸,神色庄重的思虑着,心中猛然的一动:不对呀!从进门始,已经一个多时辰的时光过去了。自己一直都是深陷于老苏武营造出来的压抑、沉闷的气氛中拔不出来,甚至期间还惹动了自己的一番火撞门。老苏武是否是有意的在调动着自己的情绪、激励着自己的肝火哪?……
紧皱着浓眉暗想着的纪啸,不由得抬头望向了坐在正位上的老苏武。此时的老苏武,虽然仍然是愁云惨淡的表情、且可能是已经感到十分乏累的歪斜着腰身斜靠在了座位上。但纪啸却从老苏武皱纹密布、阴云笼罩的老脸上,仿佛读出了一些尴尬、为难兼而有之的其他意味……。
下意识的晃了晃头、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一些的纪啸,心里不禁又想到:涉及到这样一次震动大汉举国上下、牵扯到大汉朝未来命运、影响深远得甚至要绵延到后世的重大事件,本就不应该是自己这种对于朝廷重臣们来无足轻重的人物所能参言、或被牵扯进去的。虽然自己现在已经同老苏武的关系近得恍若亲生父子,但老苏武也没必要反反复复的同自己商量来商量去呀?与众多决策层的朝廷重臣相比较地位极其低下的自己,对这样一件涉及到未来国运的重大事件又能发挥什么见解哪?自己能想到的,难道那些都已经人老成精了的经验丰富、宦海沉浮了几十年的朝廷重臣们会想不到?绝不会有这种可能!可是……,不是又想要把自己给推到风口浪尖上去吧?……
其实,现在的纪啸,虽然因竭尽所能的在暗中谋划,彻底的颠覆了‘许皇后被下毒谋杀’的命运。但事后纪啸自己回味起这件事的整个过程,有时也不免产生了一阵阵的心悸、后怕的感觉。
只要在拯救许皇后的过程中让手腕极其冷血、毒辣的老霍光稍稍的闻听到一的风声,自己基本上也就难逃身首异处的命运了!回想起老霍光在以往为了完全的掌控住大汉朝的绝对权力,甚至连对大汉朝贡献极大、功勋卓著的御史大夫桑弘羊都能强行的给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冷酷的处死。那么,老霍光把自己像碾死一个蚂蚁一样的从这个世界抹去岂不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亵渎、诋毁当朝主政的大司马、大将军老霍光的名誉,这是一个可以令自己死一万次的莫大罪名啊!绝对的权利,决定着自身的命运、也左右着他人的命运。不经历过一个惊险、艰苦的历程,就不知道在整个过程中要历尽多少的艰难险阻,也就不会了解其中会有多么的惊心动魄和多少次千钧一发间的幸运。
世人有这样一个公认的观:某个人经历得越多、积累的经验越丰富,这个人就会越来越胆。其实,也就是同现在的纪啸一理想通。人回味起来所经历过的惊险纷呈的过去,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觉不免就会长久的萦绕在脑海中。
现在的纪啸,就又有了一种自己又将要面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预感,也使纪啸感到自己可能又将会去面临一次惊险异常、波诡云谲经历的考验?……
还没等沉思中的纪啸捋顺一下头脑中有些纷乱的思绪、明确一下自己预感的具体可能性和可行性,老苏武此时已经苍哑着嗓音开口了:“咳、咳!啸儿可是也想到了?这也是老夫所能想到的唯一法子呀!圣明的万岁虽然并没向老夫提起、朝堂上商议时子儒等也并没有在言语上涉及到啸儿,但老夫老眼还未盲!从圣上和子儒等一眼一眼的总是看向老夫,老夫就想到了他们也同老夫想到一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