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的商业版图为她的丈夫提供了大量的资金,依靠着这源源不断的金币,吕尼西昂公爵才能支付他那日益膨胀的账单。
“吕尼西昂本身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塞西莉亚姐姐。”蒙吉萨五世苦恼地背着手在地板上踱来踱去,“她很爱那个家伙,而吕尼西昂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对我姐姐的感情。我不能伤害我的亲人,但我也不想放过那个混蛋。”说到这儿,国王摊开了手,求助似地望着在场的三个人。
雷蒙纳德公爵咳嗽了两声,然而他并没有说话。让·雅克像睡着了一样眯着眼睛,要不是他的胸膛还在一起一伏地动着,男爵都以为他要在这里长眠下去。真是个棘手的问题,一对感情深厚的夫妻,如何才能说服妻子一边端着咖啡一边欣赏自己的丈夫被如狼似虎的士兵们粗暴地拖走,恩,这绝对是个技术活。
“啊哈,这确实是个难题。”蒙吉萨五世看着一筹莫展的男爵,“我不会在我的姐姐面前逮捕我的姐夫的,我需要一个理由,能够光明正大地将所有的人嘴堵上。”这下换成男爵在地板上苦思冥想,他最终想起了个办法:“陛下,我们可以给吕尼西昂公爵的家里塞一点小小的礼物?”
国王坐直了身体:“具体点,男爵。”
“我们可以派人潜入他的家里,在一些私密的地方悄悄地放一些伪造的信件,或者异教徒的······”男爵并没有把话说下去,栽赃嫁祸是东方古国惯用的手段,很老套,但也很有效。
蒙吉萨五世闻言后重新把背靠在了王座上,他把探寻的目光投向了另外的两位贵族,公爵大人点了点头:“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让·雅克没有出声反驳这个明显违背骑士准则的行为,他只是睁开眼睛,弯了弯腰表示没有异议。
“那伪造信件的任务以及后续的行动就交给雷蒙纳德你了,内容最好是勾结阿苏那人和倒卖军用物资。”小国王猛地把手一挥,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这个罪名会让他遭受父神的谴责,男爵,你去协助公爵殿下。”
“伪造信件?男爵阁下,你可真是心思活泛的人。”在装潢华丽的马车上,雷蒙纳德公爵拿起一卷羊皮纸,递给了里尔德拉。
公爵的马车极为舒适,几乎感受不到行走的感觉,坐在厚厚的丝织物上,里尔德拉打开了它,一笔极为漂亮的花体字跃然纸上。公爵开口解释:“这是阿苏那人写给我的信件,他们试图和我在私下里达成协议,希望我能在战争的时候保持中立。我没有答应,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王国和整个圣恩教世界会感谢您的。”
“战争的气氛越来越浓了,阿苏那人的鹰派分子和我们的克拉克公爵这样的人在逐渐增多。我们必须先解决掉吕尼西昂这个麻烦。我会让人根据刚才的这封信尽快伪造好信件和回信,你负责把他扔进公爵的府中。至于放在哪里,我一会儿给你一张地图。”
男爵耸了耸肩:“真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误,吕尼西昂公爵的下场不知道会怎么样?”公爵拍了他肩膀一下:“这不是我们要关心的问题,国王有自己的判断。我们要做到,是尽快整合整个国家的力量。”
男爵赞同地点头,在这样的局面下,王国的最高层却还在想着互相算计对方,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
毕竟,蒙吉萨五世一点也不想原谅他的姐夫。
公爵的住宅离城堡不是很远,下了马车,男爵一眼就看到安纳巴伯爵和他的女儿站在那里激烈地争论着什么。他们有些吃惊地看到男爵搀着公爵走下马车。
公爵笑着走来:“听说你们在贝纳谷地有点小小的误会?”
“一个善战的小伙子和一群骁勇的骑士。”伯爵回答,他眼中的愤怒还没有消失,声音中带着竭力压制下的火气。而柏尼丝看了一眼里尔德拉,向公爵勉强行了一个骑士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公爵的府邸。
“她似乎很生气?”雷蒙纳德公爵询问。
“她就是个任性的姑娘,什么都不懂,却偏偏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能和您的侄子结婚,那是最好不过了,可她偏偏······”
公爵摆摆手打断了伯爵的抱怨:“没什么,我也只是在晚宴上随口一提而已,既然柏尼丝不想嫁给他,那就算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此而更深厚,也不会因此而被遗忘。”安纳巴伯爵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去找找你的女儿吧,圣城最近可不太平。”
走进府邸,一股阿苏那的风情扑面而来。公爵看起来很喜欢这种来自东方草原的粗犷和神秘,从建筑的布局和饰品的种类,都能看出这位地位尊贵的殿下的喜好。
“我喜欢阿苏那人的风格。”公爵看到男爵在抚摸雕刻着阿苏那文字的柱子,“如果不是信仰不同,这个民族有很多人能值得一交。”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脑,“有时候不要太执着于我们和他们的不同,这样会好些。”
“宽容是最大的美德,公爵殿下。”
“很高兴你不是个狂热的骑士。”雷蒙纳德公爵亲自为男爵斟满了一杯奶酒,“可惜像你这样的人太少。是的,我们和阿苏那人的信仰不同,习惯不同,甚至外貌也不同,但是这不是战争的理由。父神从未指导过我们,用刀与剑去对待另一个民族。”
男爵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他把它念了出来:“君命或不可违,父命或不可逆。可是要记住,即使处于王权之下,霸者之前,人,都不可不问一己之良知。你面对上天不可推说当时只是逼于无奈,不可推说当时是权宜之计,推卸不得。切记!”
公爵诧异地瞪着里尔德拉,以至于正待痛饮的手中的美酒被泼洒在了名贵的丝绸长袍上。然而它的主人毫不在意。“君命或不可违,父命或不可逆。可是要记住,即使处于王权之下,霸者之前,人,都不可不问一己之良知。你面对上天不可推说当时只是逼于无奈,不可推说当时是权宜之计,推卸不得。”
公爵默默地重复着男爵的话,半响之后,他抬起了头:“这句话,才是智者所说,强者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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