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冽,纷纷扬扬的小雪落下,仿佛骨灰般洒在连绵的大海上。
海浪随风起伏着,不时可见些许碎冰翻滚着荡开,换了东北怕早就上冻,可这里毕竟属于温带,到了冬天能看到雪花已经非常难得。
哗啦啦——
海面突然被什么掀开,炸散的水花散落之间,尚国仁鱼跃而出。
冻气瞬息扩散,附近海面登时凝结,转眼就是七八平米的大冰盖子,只穿条三角泳裤的尚国仁下落,赤脚踩在了冰上。
“什么玩意,连条鱼都没有。”
尚国仁一脸晦气,虽然他跑出来做试验,并且得到‘现实中的海水对恶魔果实无效’的可喜答案,然而游遍了十几海里连条超过手指长的鱼都没找到,依旧让他不爽。没法捞到东西回去庆祝就罢了,关键在于这么大片貌似清澈的海,赫然已经死了。
简直荒谬,偌大个海里居然只有指甲大的虾米和手指长的鱼,此外就是有毒的水母。
想来,这就是污染的后果,尽管后期有治理,可造成的破坏已经形成,想要恢复原本生机勃勃的样子还不知需要多少年的努力。
“都特么是面Z工程。”
尚国仁骂了一句娘,这片海景远远的看确实漂亮,可现在知道海里荒芜如同沙漠,再看就欣赏不来。
“凑合看吧!尚大爷想管也没那个资格……”尚国仁摇头。
汽笛声远远的传了过来,隐约间,在昏暗的远海有船影浮现,尚国仁知道那是去百里外码头的远航游轮,不会路过这里。
但他也没兴趣多待,掏出毛巾擦掉干涸的盐花,穿好衣服起身离开。
电光跳跃,尚国仁已经出现在自家阳台上,给白毛女惊得一个战术翻滚,跳到了躺椅后面,接着黑黝黝的枪口就指向尚国仁的脸,等看清楚是他,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起来,把枪关掉保险,又藏在棉衣里面。
“伸手不错……”
尚国仁违心的赞美,说实话,跟猎魔人维拉相比,貌似矫健灵敏的白毛女,简直笨拙的好像一只肥猫。
白毛女对自己却很自信,理所当然的一笑。
然后,就听到尚国仁好奇的问道:“你专门跟尼古拉斯、赵四学过街舞?看得出来,你肯定是天才那级的,已经跳出自己的风格了。”
白毛女额头有青筋在蹦跶,尚国仁离得很远,都能听见她在磨牙。
目送尚国仁滚蛋,白毛女继续收拾东西,喝了一半的红茶、乱丢的动漫杂志、随处可见的包装袋,最后还有水果机。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给那混蛋收拾这些垃圾?”
“小十年的刻苦训练,杀掉境外毒贩都超过两位数……结果刚升到少校,就特么成了一个混蛋的保姆?”
“老娘这都是什么命啊?”
白毛女边收拾,边嘟嘟囔囔的抱怨,她突然发现白毛女这个绰号果然很适合自己,现在可不就跟喜儿一样悲惨么?而且,喜儿好歹能选择逃入深山,她却只能在这受气,简直比喜儿更惨。
拿起水果机,白毛女似乎在黑亮的外壳上看到尚国仁的脸,下意识呸了口。
“喂,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我啊?”
白毛女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一哆嗦,她这才明白,之所以水果机外壳有尚国仁,不是眼花产生的幻觉,而是因为他在旁边。
“谁打击报复了?”白毛女嘴硬:“我看这上面脏了,想给你擦干净。”
尚国仁服了这个强悍的解释,伸出拇指:“姑娘你果然是条汉子。”随即抢回水果机,在她胸前蹭蹭莫须有的污痕。
白毛女忍无可忍,出手如电的抓住尚国仁手指,猛反向一扭……没扭动。
四目相视。
不信邪的白毛女侧步近身,贴身短打,一连几下重击在尚国仁胸腹,反震回来的力量将其弹开。她忍耐双拳肿痛,吐气开声,曲起的指关节钉在目标喉咙。
三秒后,白毛女放弃硬碰硬,踏步从单身狗两腿之间踩过,别在他的腿弯,用身体悬空的力量要把他掀翻,这是柔道里的真舍身技之一,成功后就可以用固技和绞技决胜负,只要锁住对手关节,这口气就可以出了。
当然,尚国仁还是木头桩子一样戳在哪,她的扭动就好像爬树的猴子。
几次攻击无效,让白毛女大失颜面,她脸色发寒,她甚至都没下来,就用手抓向尚国仁的宝贝。白毛女算准尚国仁会躲开,至少也会伸手拦一下,于是,她要趁机破坏重心,让他摔个狠的。
砰——
吓唬人居多的猴子偷桃抓了个结实,可就好像抓在铁杵上面,让她五指酸疼……与此同时,细弱的电流突然出现,并毫无意外的破体而入。白毛女摸电门似的浑身麻痹,荡起来的身体不仅没起到用处,落下来时,更是用热脸贴了尚国仁的冷P股,磕得鼻子都扁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满溢。
这回白毛女没了躁动,从尚国仁身上软趴趴的脱落,蜷曲在地一抽一抽的打起摆子。
“呃?”
尚国仁才不承认自己偷偷放电,属于犯规,而是一脸无辜的装傻道:“原来你还学过钢G舞,可这话也不说一句就拿我当管儿,也太过分了。”
白毛女差点中风,口水都不怎么受控了,好在钢铁意志还在,忍住了排泄。
“我天,你这是帕金森啊!”尚国仁惊疑不定:“我说,你都这样了还跳什么舞啊!赶紧的嫁给康哥生孩子去吧!”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单身狗坏心眼的刺激白毛女,作势打电话:“别着急,我马上喊康哥来接你,到时候你们奉子成婚,我一准给你包个大红包。”
白毛女急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颤巍巍的翻个身,比划个认输的手势。
“唉,其实康哥挺好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尚国仁不再装傻,给白毛女拎起来放在躺椅上。
“你先跟这儿歇会,收拾垃圾这点事不着急。”
一边说,一边在手指间电光缭绕,给水果机电池充了些,这才按开机。
自从尚国仁拥有雷电力量后,就越来越不喜欢带着电子设备了。平时还好,多注意也就无所谓,可打架时候还要分心就很不爽利,稍一分心,就烧毁电路元件,让人烦不胜烦。所以,尽管尚国仁也带着水果机,却会把它丢在包裹里发霉,经常忘到爪哇国,以至于每每放到自动关机也没发现。
刚才回去打开电脑,看到留言,尚国仁才想起又忘记充电开机了。
信息提示音、来电显示音、未接电话音一顿乱响,尚国仁给老丈人反拨回去,对面一直在等,秒接:“国仁?”
“啊!姨夫找我有事?”
老丈人没开口,手机就被人抢走了,程老头的声音响起:“你小子给我马上过来,老子这里三缺一。”
“蛤?”尚国仁一脸懵逼。
“年轻人要干脆点,就等你了。”程老头嚷。
尚国仁挠头,虽然弄不清楚这个老头想干什么,对麻将也没有兴趣,可一琢磨,不管这麻将跟谁打,起码程老头没把他当外人……水灵灵的小媳妇在等着,刀山火海也得跳啊!至于维拉还有李敏那里,战友的感觉更浓郁些,距离单身狗憧憬的那种关系还远。
尚国仁清楚,就算维拉跟了他,也不可能跟他共享什么咸鱼之乐。
可是,对于尚国仁来说。
人生当中重要的事的确很多,不全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然而,老婆孩子热炕头绝对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这一点,身为复仇者的维拉满足不了他。
用比较lo的比喻,就是,维拉在感情和复仇之间会选择后者,对她来说,尚国仁的重要性,可能都比不过他送给泰瑞尔的五百瓶全恢复药剂。
这就很尴尬了。
同样,尚国仁对维拉的感情也达不到至死不渝,哪怕他愿意为她去单挑迪亚波罗。尚国仁也没法控制自己对家庭的渴望,无法为了猎魔人而放弃这个毕生的追求。
“你小子想什么呢?”左等右等不见人,程老头登时火了。
尚国仁回神,连忙赔笑:“就来了,我这上厕所呢!”说着冲白毛女比个噤声。
谁知这姑娘也不知哪来的蠢劲,张嘴就一阵肉麻的呻吟:“轻点,都弄疼人家了……”
单身狗手一哆嗦,差点给水果机扔了,无数念头光速掠过后,单身狗伸手在白毛女丰满的胸上一拧,然后在她发狂的尖叫声中化为流光。
再出现已经是程老头身边。
“你搞什么鬼呢?”程老头一瞪眼。
尚国仁无辜的一摊手:“天知道谁派来了五个特工,把我家里里外外都装了监控,连厕所都不放过,每次提出意见吧!为首那个喜儿就向我抛媚眼,她也不看看,我是饥不择食的人么?”
“喜儿是谁?”程老头旁边坐着的老头问了一句。
“是龙歌的绰号,我给她起的。”尚国仁直言不讳,一副我诚实我可靠的样子:“你老是哪一位?”
“杜大炮,也是派特工去你家那小子他爹。”
这老头像个面团团,完全看不出来有‘杜大炮’绰号的火爆脾气,他穿着挺随便,手里抱着茶壶,跟尚国仁大眼对小眼。
“用不用我帮你提一嘴,让他们换个喜欢抠脚的老爷们过去?”
“不麻烦了,其实喜儿那姑娘也挺好的。”尚国仁干笑。
旁边程老头讥笑:“瞧见了吧?这小子油滑的很,我看他就是那种贪花好色的人……”
“男人,谁不贪花好色?”杜大炮反问,一点不给老丈人留面子,点着他:“就说这小子,结婚前还是不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特么的还调戏过我闺女,要不是你这老土鳖护短,我早就打断他的狗腿了。”
“诶哟喂,这点事您还记在心里哪?”老丈人苦笑:“我那不是年轻不懂事么?”
程家姐妹俩同时送给自家老爹个鄙视的白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