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边境临近黄河,地势低平,除了一些灌木之外,还真没见过大片大片的树林。
跟在裴荣的后面七拐八拐的,韩彬终于看到了所谓的村子。
村子不大,但错落有致,阡陌相交,鸡犬相闻,不远处也有炊烟袅袅升起,倒也向是个好去处。
裴荣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公子!这就我家!看这个时辰,我爹我娘应该都在家的!”裴荣跳下马来,对身后骑在马上的韩彬说道。
韩彬点了点了头,也跳下了马,随后扶着甄洛也下了马。
裴荣推开院门,往院子里一走,就高声说道:“爹!娘!我回来了!”
“唉,荣儿会来啦!”一个欣喜而温柔的女性声音忽然从屋内传出,紧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快步从屋内迎了出来。
“啊!”那妇女一抬头,迎面看见了携手而来的韩彬、甄洛二人,“二位这是……”
“哦!娘!这两位是韩大哥和韩大哥的妻子!我今天出去那个的时候,遇到的!他们说想要见你和爹!”裴荣大大方方的说道,没有丝毫的隐瞒。
裴母一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侧身说道:“两位贵人,里面请吧!寒舍简陋,还请二位不要怪罪!”
裴母虽然是农户出身,但也不是眼拙之人,一眼看见韩彬、甄洛二人郎才女貌,自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那种高人一等,凛然试下的气质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当然是贵人。
韩彬和甄洛也没有客气,直接就走进了屋子。屋子不大,但很温馨,里面早有以一个中年汉字迎来出来,看情况应该是裴荣的父亲。
“不知是贵人驾到,有失远迎,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中年汉子一边往出迎,一边憨厚得笑着。
裴荣的父亲一看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一辈子辛辛苦苦、老老实实的在地上干活,就是为了奉养那些在上层社会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
可到了最后,只要上层一动乱,像这样的贫民百姓就要遭殃,连最基本的生计都没有办法保障。在封建社会,最终遭殃的永远都是最下层的穷苦百姓。
“裴大伯,不必如此,韩彬逃难至此,那里还是什么贵人!”韩彬自嘲的笑了笑。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看公子眉眼之间英气逼人,将来肯定不得了啊!来来来,坐坐坐”裴父连连摆手说道,把韩彬、甄洛让进了屋里。
几个人分宾主落座,裴父作为一家之主,便率先说话了:“这位公子,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一定是我荣儿在做那个营生的时候,故意冲撞了二位,小的在这里给你们配个不是了!”
说着话,裴父起身就想给韩彬磕头赔罪。
韩彬连忙站起身,连连摆手:“裴大伯不必如此,今日我们夫妻二人到贵庄,并非是前来兴师问罪,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裴父疑惑的和裴母对视了一眼,又坐会了原位。
“今日我们夫妻二人在冀州通往兖州的道路上被裴荣拦了下来。虽然拦路打枪并不可取,但生逢乱世,朝不保夕,也不是什么不可取的事。最主要的是,我意外的发现了裴荣的天赋!”韩彬满面春风的说道。
“天赋?”裴父差异的问道。
都说知子莫若父,在裴父看来,自己的儿子除了力气比寻常的孩子大些,根本就看不出还有什么天赋可言。今日这贵公子竟然上门说自己的儿子有天赋?这人不会是骗子吧?可我们一家清贫如此,还有什么可骗的呢?
裴父的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
韩彬似乎看出了裴父裴母的不解,赶紧解释道:“虽然裴荣此时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但是如果可以拜一个名师,经过名师指点,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出色的未来。所以,我想带裴荣去拜师!”
在那么一瞬间,裴父是心动的,毕竟自己儿子有一个出色的未来这种诱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抗拒的。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
裴父面色严峻的看了看裴母,有看向了韩彬,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为什么?”韩彬的心中非常的不理解。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不应该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所有父母共同的期盼吗?
“我们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公子就要带走?我们连公子的身份,公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放心你把荣儿,把我们现在唯一的儿子带走?”裴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韩彬立刻正色道:“大伯!你不认识我不打紧,但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我的父亲。”
“你爹是?”韩彬这句话成功的勾起了裴父的好奇心。
“家父乃是冀州牧韩公文节,我就是他的大儿子,韩彬韩浩庭!”韩彬双手向天抱拳,正色说道。
嘶!
韩彬可谓是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这屋中除了甄洛,裴氏一家三口全都惊得是目瞪口呆。
前冀州牧韩公文节之子?
这……
裴父慌忙起身,又要下跪,这可是州牧公子啊,那可是星星月亮一般的大人物啊!更何况还听说州牧公子飞扬跋扈,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可千万别……
韩彬赶紧起身扶住裴父,心中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要说这古代农民就是朴实,自己现在的身份虽然真的是韩馥之子,可自己就随便这么一说,他们居然就信了。
这要是放到现在社会,谁要是说我是某某省生长的公子,对方少说也得回敬一个我还是国家主席的女婿之类的话啊!
“裴大伯!现在冀州牧之位被袁绍施诡计窜得,我父蒙冤而死,我欲在梁山举兵,反攻冀州,为我父亲报仇!裴荣天纵之姿,定能在梁山助我一臂之力,望裴大伯万万不要拒绝!”韩彬双拳紧抱,一脸的真诚。
“唉!”裴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韩公子!不是我裴建不晓得事理,按理说我们受韩公恩惠这么多年,韩公这一死,我们多少也应该出点力。但是……唉……”
裴父渐渐的说不下去话了。
韩彬把疑惑的目光便投向了裴荣的母亲。
裴母一见韩彬看了过来,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韩公子,不是我们不想让荣儿出去拜师学艺,而是我们一家实在是受了这拜师学艺的伤了!”
“愿闻其详!”韩彬拱手说道。
“那还是在十多年之前,我和裴荣他爹刚成亲没多久,我便生下了一个孩子,取名叫裴仁。这孩子从小就生得虎头虎脑的,力气也大得吓人,两岁的时候就能一个人打六七个五六岁的孩子。后来渐渐的,就没人愿意和他玩了,我们夫妻也因为这孩子的事情,被邻里乡亲渐渐疏离了。”说起陈年往事,裴母的脸上始终都挂着一丝眷念之色,显然是对他们那个名叫裴仁的儿子非常怀念。
“就在仁儿刚满三岁那年,我家门口来了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那道士就站在我家们口看了仁儿一眼,就说要仁儿根骨惊奇,将来定是万中无一的猛将,非要收仁儿为徒。我们夫妻二人也是不舍,但一想到那道士说我儿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代猛将,辅佐君主成王霸之业,也就把那份不舍收了起来,让那道士把孩子抱走了。”
“可这一抱,就是十五年啊!直到今日,我们的这个孩子,也是没有一点消息!我们实在是不敢让荣儿再去拜师了!”
听了裴母这样一番话,韩彬点了点头,也算是释然了,怪不得不想让我把人领走,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二位尽管放心,我此番前来的本意不是把裴荣领走,而是希望可以带着你们一起去梁山定居!这样你们就可以天天见到裴荣,没有一丝的离别之感。而且梁山上耳目众多,信息往来交汇频繁
,更加容易打探裴仁的消息啊!”韩彬一脸蛊惑之意的说道。
裴母与裴母相互对视了一下,心中有些意动。
不想让韩彬领走裴荣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裴荣再次一去不复回。如今韩公子都说是一起前往那个什么梁山,不但可以让荣儿拜师学艺,将来出人头地,甚至还可以打探失踪已经的裴仁的消息。
何乐而不为呢?
裴父轻咳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猛然间就听得门外想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裴大叔,是裴荣回来了吗?这门外怎么有两匹马啊?”
听到这个声音,沉默已经的裴荣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有点献宝意思的对韩彬说:“韩大哥,他来了!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让我假扮裴元庆大将军的那位公子!”
哦?
韩彬心中一动,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来了,那的出去见见啊。
几句话之间,门外那神秘的公子早已推门而入,走进了屋里,见到了韩彬等人。
韩彬抬头看去,只见这神秘的公子相貌中正,一脸英气,但自己却不认得。
可那神秘公子一眼见到韩彬,却是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