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这里吧。”濮阳律依旧盯着书,黎冬微微蹙眉,还是乖顺地不做声坐在一旁。
“那个……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知道。”
“那就快喝啊。”黎冬打开食盒,清甜的气味飘散开。
濮阳律放下书,终于抬眼看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声音平平,黎冬却莫名心惊,手中的汤盅洒出汤汁也全然不知。
“不。”黎冬几乎脱口而出,“我从不认为你会这样轻易喜欢我。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你。了解你的一切,走进你的世界。哪怕每天只是一小点也好,让我靠近你。”
“呵……”他蓦然轻笑,笑容里讥诮乍现,刻薄冰凉。“了解我?就连我自己都不了解的事情,就凭你?”是的,那么多人信誓旦旦的说要了解他,可是后来呢?他付出了信任,得到的永远是伤害。不要再去相信任何人,不要把自己的心给任何人,只要完成自己的愿望就好。他注定孑然一身,一生孤独一人。
眼前的真诚的女子,不过是自己达成愿望的工具。总有一天她也是会背叛自己的。许多年前,他曾歃血为誓。
濮阳律,不会再爱任何人。
“你真的喜欢我吗?”濮阳律捧起少女的脸颊,眼神明媚,不含一丝杂质,内心几乎被这双眼灼烧,这双眼倘若为他蒙上尘埃,不复存在……
他的脸上扬起残酷冷笑,黎冬背后寒意上涌。“没错。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挺直脊背,不甘心被他强大气势压垮。
“凭什么说我不了解你。我知道你不爱吃太甜的东西,所以顿甜品时不会加很多糖。我知道你喜欢看书,尤其是午后的时辰。我知道你讨厌皇宫……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亦努力靠近你。”
“为什么总要拒人千里,为什么明明想要人知晓你的世界却浑身长满刺?”
“……”沉默漫长延绵,濮阳律错愕自己的无力反驳。最后冷然道:“我没有。”
“你有。”黎冬咄咄逼人,清亮的眸子跳跃着小团光点。
“你想要证明?”濮阳律恢复平淡神色,带着几分邪佞。“我倒要看看……”说着托起她的下巴,毫不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霸道,邪佞,冰冷还有残忍……
黎冬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他更深地攻略城池,唇间弥散出血腥气味。布帛撕裂的声音以及身上瞬间的凉意,使得黎冬空白的神智倏然回神。
“不……不要。”
“不要?”嘴角勾出残忍的弧度,“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了解我吗?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怎么会料不到我对你做什么?”濮阳律高大的身躯紧紧压着她,黎冬感到绝望。
没有怜惜的吻落在脖颈上,锁骨上,好像抽走灵魂的玩偶,黎冬失去了反抗,没有错他说的没有错,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直到尝到她眼角苦涩的泪,濮阳律蓦然起身。分明只是想要利用她,想要她坐好棋子的本分,为什么触到她的泪灼了他的心。
“走。”他起身不看她,“我叫你走。”
黎冬挣扎起身,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沉默地盯着他的侧脸,“没听到吗?还是……你想继续?”目光扫过微敞的领口,黎冬血气上涌,推开濮阳律跑出去。
脑子一片混乱,回冬徵宫的路上暮色微合,黎冬心情糟糕的推开屋门。吱呀一声,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烛光。
黎冬有些奇怪,刚才一路回来没有看见几个宫女,今天过了掌灯的时辰却还是一片漆黑,没有道理。
踌躇之下,黎冬还是踏进房间。稳下心神,也许只是宫女疏忽忘记点灯呢。她走到烛台前,摸索火折子。烛火慢慢点燃的瞬间,黎冬察觉背后一阵冷风,原本敞开的门倏然紧闭。有人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烛台在她惊慌之下撞到在地,接触道冰凉地面火苗迅速熄灭。
“小湘儿,你还这能躲。”陌生低沉的男声,黎冬几乎不做考虑地手肘用力撞去,想要逃脱。没没料到她的行为身后的男子闷哼一声,没有躲开她的攻击。
“放开我!”冷冷命令,“不管你是谁,倘若伤害我。不论你逃到哪里雪国都不会放过你!”
“小湘儿,是我错了。”身后的人没有放开她的打算,语气里透着无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怪我们没有立即来救你回去。”
“什么你错了?你错在哪里?我根本不认识,何谈怪你?而且你要带我回去?回哪?”黎冬毫不客气,准备再给身后的色狼重重一击,不料却被轻易躲过,禁锢她的手臂同时松开。
初升的皓月,漫过窗棂,如霜的白光撒了一地。黎冬看清来人长相,介于男子与少年的白衣少年,周身散发着清凛的气息,腰间的银链泛出点点寒光。
此刻的他诧异地看着她,好像有什么难以置信的事发生在她和他之间。未知的情绪让黎冬焦躁不安,这种感觉只有在每晚被梦魇围困时才会出现。
他不是梦中出现的男子,为什么焦灼的感觉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下意识黎冬开口,很轻,在空寂的屋子里回荡。
“主上。”黑暗中飘出女子清冷之声,月华如莲,女子单膝跪地,微阖的眸子遮不住恐惧的寒意以及一丝更深层的情愫。
濮阳律绝世的脸庞一半隐入黑暗,一半融在白瓷般的月光中。眉目清冷,目光没有落在女子身上。“隐女的事如何?”
“如主上所说,隐女果然有人冒充。而且冒充之人正是叛者沙雨菱。”她也没想到,此去调查会有如此收获,虽然被沙雨菱脱逃,但是只要知道她的行踪一定会再找到她。
“沙雨菱?”他无波的眼眸转会女子身上,他对部下除了眼前的亲信文月外一律毫无印象,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他的注意。而那个沙雨菱却是个意外,她是唯一一个敢和自己谈交易的人,恰恰她想得到绝天书。
“属下还获悉一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