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你骗人!扮成你的样子只是为了监视我。
“我很庆幸你从未想要去了解他的世界,他的过去。这样最好,我要你带着悔恨死去,据说这样的人死后灵魂永远会被死时的地点束缚,永世不得轮回。我要你们生生世世,永不相遇。”
腰间的白绫骤然收回,忽然的惯性让悦湘湘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胸口越来越闷,这样下去一定会淹死。摸到胸前的凤鸣玉,打开封印进入幻境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
“想打开封印?你休想。”文月快速来到她身边,从背后反手捉住她,一把扯下凤鸣玉。把悦湘湘推入更深的水中,自己向湖面游去,“死吧,死吧!下地狱去吧。”
黑暗比意识中要早,空荡荡只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黑暗中流动的水流,如何挣扎都无法抓住。低沉的水压是胸口越发疼痛,不断下沉谁来……谁来……救救她。
夜色下的湖面依旧平静的可怕,忽然水面冒出一人,打破一切静谧。濮阳律凝重地看着远处渐渐回到岸上的文月,眸光沉到极致。就连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为了什么心神不宁,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黎冬呢?”不是问事情办的如何,而是先问黎冬的情况,话一出口,他同文月皆是一愣。他愣怔为的是对自己反常的举动迷惑,而文月则是在考虑如何回答。
“人呢?”回过神继续追问,心里不安愈发扩大。
“属下正要禀告此事。黎冬在水中挣开属下的白绫,欲要逃跑,自己打开幻境。这个女人一开始就对主上有二心,属下怕她坏了主上大事,夺下凤鸣玉。”文月心中忐忑面上却平静无波,要想让濮阳律相信她的话,必须先说服自己那是真的。
“这个女人绝非池中之物,主上让文月去调查她身边的人,虽然叹身份隐藏极好没有任何端倪,但是那三人的身份绝对非同一般。主上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一直在骗你,她早就恢复记忆,回到这里只是向雪国以及你报复而已,这样的女人……”
“够了!”濮阳律喝住她,“何时由你左右我的判断。”
“主上,这种女人死了更好。何况只要得到三样东西,有没有她一样可以达成你的心愿……你从来没有犹豫过,为什么……为什么……”
噗……一声布帛撕裂的轻响扩散。文月胳膊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几道狭长的血痕,血液在夜色中染成漆黑,最恐怖的是对面的濮阳律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如果她死了,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纵身跃入湖中。
文月跌坐在地上,目光阴鸷盯着湖面,嘴角却勾起诡异的笑靥,“哈哈,为了这个女人……你连性命都不顾……”濮阳律她算什么?为了他的愿望宁愿落入血色泥沼,分明有机会重新夺取皇位,为他放弃一切,换来了什么?不值一提,甚至在他心中抵不过尘埃,她太傻……太傻了……
黑暗中,悦湘湘蓦然发觉有人拉住她快要垂下的双手,银色的光渐渐渗透,残酷的却又炙热,激烈却又沉寂,冷酷却又温柔的光……
那是谁?
银色长发如丝飘散,幽绿的眼眸诡秘妖冶……好像第一次在雪地中见到的妖精……
濮阳律看见急速沉入黑暗的少女,划过一丝绞痛,仿佛如果失去她,名为心脏的地方即使事先了心愿,却再也不会完整了。
抱住少女,吻上她紧闭的双唇,小心翼翼给她渡气。直到怀里的人有了动静,睁大双眼,欲要挣脱……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知道湖水让他显露了本来面目,语气不由得柔软下来。脑子里回响起熟悉的声音,悦湘湘忘记挣扎。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重要么?”绿眸突然暗淡无光,“去打开幻境,否则我们都会淹死在这里。”
悦湘湘拿起濮阳律还给她的凤鸣玉,其实不用问他的不是吗?在她心里早就知道他是谁不是吗?难道仅仅想亲口听他承认而已吗?还是,自己胆小的不敢说出来……
甩甩头,赶走纷乱思绪,凤鸣玉潜入湖底的咒文之中,耀眼的白光过后,接着是比湖底更深的黑暗……
与其说黑,不如说是压抑……
这是一间四面是墙的狭小房间,唯一一扇狭小的铁窗只能望见一点点月光洒进来,窄小的房门紧紧锁着,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件牢房,与上次的幻象完全相反的感觉。
想要询问身后的人,却发现一直牵着她的手的濮阳律何时消失不见,背后是斑驳灰白的墙面。
不知从那个角落,传出一声细微的哭泣,嘤嘤呜呜的声音黑暗中格外可怖。
呼吸开始急促,冷汗顺着后背流下,原本的冷静全部消失殆尽,黑暗的,轻微的哭泣,密闭的空间,和她幼年不断重复的梦魇一模一样。
不,那不是梦魇,那是童年真切的现实的回忆。
因为如此她才患上幽闭空间恐惧症……
退到墙角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些嘤嘤哭泣,她不要再回到那里了……不要……
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光线鱼贯而入,悦湘湘睁开眼,发现对面蹲着一个衣衫脏乱不堪的男孩,不断滴落地上的泪滴证明他是哭声的主人。
男孩小小的身子如同破败的麻袋被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拎起来,悦湘湘才看清他的面貌,银色的头发,幽绿的双眸,全部失去光彩,如此熟悉的样貌。
她想追出去,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场景一换却是另一个明亮的房间,刚才的小男孩被固定在巨大的剥离容器中,里面充满绿色透明的液体,以及繁复缠绕的电线。
“数据检测的结果是什么?为什么每次的数据都不一样,你的办事效率,我会如实报告给老板。”
“这……这个……”回答他的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衣的中年男子,镜片后的眼睛狭长精明,右眼角下有一颗痣。“这个孩子很特别。”
悦湘湘心脏紧缩,握紧的双手指甲几乎嵌入血肉,盯着眼前的人屋檐移动目光。她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忘记,当初就是这个人对幼小的她做人体试验,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就在昨天。(未完待续)